第六章——少女各自的夢想
(本章以大芬的視點進行)

第六章第一回

升降台繼續緩緩上升,不久我已離開那個激戰過後的籃球場,身處另一房間。這裡的大小跟早前的籃球場幾乎一樣,同樣由金屬搭成,不過這次並沒有豐富的色彩、沒有可怕的電棒、也沒有倒臥在血泊中的死人⋯⋯

不!儘管我以鐵棒重重地擊中Stella的後腦,鮮血亦傾瀉滿地,但我並有查看她的生死,她只是生死未卜,或許並沒有死、或許我沒有殺人、或許⋯⋯

「呀!」隨著環境改變,這裡又空無一人,我無須故作冷靜,我終於按捺不住,突然為我剛才的所作所為仰天狂呼。我殺了人?我真的殺了人嗎?我不是故意的,只不過是因為任務要求,我才會這樣做。我不想的!我真的不想的!





「姐姐,你有聽過紐倫堡第四原則嗎?它指出⋯⋯」小薰的聲音忽然又在我的腦海內響起。

「夠了!不要再說!」我大聲疾呼來掩蓋小薰的聲音。我當然清楚知道,即使被任務脅迫,但只要我有選擇,我也必須為我的殘暴行為負責。可是,如果我當刻不殺了她,我可能早已出局。為了跟小薰重逢,我根本別無選擇。

「你可以只打向她的手肘,把她的雙手廢掉,她就無法繼續投籃。你根本用不著這麼狠!」一把女聲無聲無息地出現。她好像聽到我的心聲般,竟質疑我殺人的恰當性。

「不用你管!」我回頭向著聲音源怒吼。這時,我發現聲音並非由喇叭傳出,而是真有其人,一名少女早已站在我的背後。

少女穿著一身黑衣:黑恤衫、黑西裝外套、黑西褲、黑皮鞋。雖然她向著我微笑,但我絲毫感受不到友善;相反,從她的說話、衣著及眼神中,我看到陰險和冷酷無情。她跟那名應該姓丁或者姓溫的神秘男子,顯然是同一伙。





「我也不想管你,但我必須把事實告訴你。」少女保持著陰險的微笑回應:「你殺了人,你殺了不該殺的人。」

「不!如果她丟低籃球,放棄跟我競爭,我根本不會殺她,她是自取滅亡的。」因著少女的出現,我又回復兇殘,說起無情的話來。

少女一臉不屑地訴說著Stella的背景:「你知道嗎,Stella有一個美滿的家庭,數月前她才誕下一名男嬰,你卻這麼狠心奪去了男嬰的母親。」

「她就不應該丟低男嬰來跟我爭奪夢想,她該死!她該死!」

少女搖一搖頭,才繼續說:「你有你的夢想,難道她就沒有?Stella的男嬰患有先天性疾病,出生後問題比想像中嚴重,恐怕活不長,醫生卻無力回天。就在這時,她收到真﹒願望遊戲的邀請,得知我們有能力聘請全球最頂尖的醫生,於是這名偉大的母親不顧一切都要勝出這場遊戲,你卻如此涼薄⋯⋯」





「涼薄的是她!她在懷孕時沒有檢查嗎?先天性疾病應該早在懷孕時就能檢測出來,她卻繼續把他生下來,令他一生受苦,錯的是Stella!」我堅持沒錯,仍想把責任推到死者身上。

「唉!」少女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後說:「Stella的確在懷孕時已經知道,可是她的丈夫在她懷孕後不久意外離世,男嬰是丈夫最後的一點血脈,Stella才會冒險把他生下來⋯⋯」

「夠了!」我高聲打斷少女的話:「我不想再聽你捏造的悲劇!」

少女收起陰險的笑容,氣憤地說:「悲劇不是我捏造出來,而是你親手造成!你殺了Stella,你殺了一個偉大的母親!」

「好了,你們無謂再吵下去,對話也就此打住吧!」那把熟悉的男聲這時再次出現。男子的聲音同樣不是透過喇叭傳出,而是來自真人。男子從少女背後悠閒地走出來。他顯然已到中年,頭髮有點稀疏,身型中等,同樣穿著一身黑西裝。那套黑西裝,看來是他們組織的制服。

他站在少女身旁,微笑著對我說:「大芬,我介紹你認識,她就是你在最後一場任務的對手Michell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