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待在這個星球,已經不知多少個年頭了。
 
那遙遠的地方,跟這個星球沒有兩樣。我們的長相跟地球人一樣、消化系統跟地球人一樣、喜怒無常也跟地球人一樣。我們的科技和文化沒有比地球上的先進、但也沒有比這裡落後。
 
坐在Midnight Express的這一個星期六,我跟酒保揮了一揮手,他便懂得我要點一杯威士忌加冰。
 
對,我們那星球的人,酒喝多了也會醉。
 




我們跟地球人不一樣的地方,就只有一個:如果我們遇到從我們的星球來的同類的話,我們會馬上知道。
 
所以在蘭桂坊待上了不知多少個年頭,然後看到了她的時候,我差點把威士忌嗆進鼻裡。
 
她也發現了我。
 
我們談上了很多不同的東西。跟地球人一樣,我們也會談各種的瑣事。
 
Suede 的《Saturday Night》。塞尚的油畫。艾慕杜華的《聖.教.慾》。米蘭.昆德拉的《生命中不能承受的輕》。
 




我們每個晚上在Midnight Express相會,談著說不完的話題。
 
直到三個星期後的一個晚上,她說她不能跟我繼續這樣下去。
 
「點解?」
 
「我啱啱有個男朋友……」
 
「但係……我咁耐以嚟剩係見過你一個同類……」
 




「佢係地球人。」她喝了一口Baileys加冰。「以我所知,其實地球上就只係剩返我哋兩個係喺果個星球度嚟……」
 
「咁點解你要揀佢一齊?」
 
「吓……真係冇得解架喎……」
 
「我有乜嘢你唔鐘意,最多我就你囉。」
 
「我唔駛其他人就……而你亦冇乜嘢唔好。我同你係同一個星球嚟,唔代表我哋就要喺埋一齊架嘛……」她喝掉了最後一口Baileys。「不如你嘗試吓同地球人一齊啦。」
 
就這樣,她找到了她的真愛。而我則繼續坐在Midnight Express,等候著從那個星球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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