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驚心動魄的僵持局面,一陣微風吹拂著少女的髮端。少女一怔,竟緩緩放鬆了弓弦。

男生死裡退生,連爬帶滾都不知躲到那裡去了。

只見少女迷惘地左顧右盼,突然抬頭望向五樓位置,正好與東方烙四目相接。

這位手執弓箭,隨意恐嚇他人的少女,原來流著一把清新的短髮,一雙深邃的眼睛透出一種攝人的光芒,而最令人印象深刻,就是她左額上的一束呈深紅色的頭髮,難怪有學生投訴她在校內染髮吧。

少女定睛打量著東方烙,本應是初次見面,但她的人內心卻泛起各種難以言喻的波動,是喜悅?是疑惑?還是憤怒!





突然,少女面色一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長弓一拋上天,身影一蹤,騰空竟作出一字馬,左腳尖拉弦,右腳尖則托在弓把手上,所拉出的弧度,足比用雙手多出一倍,顯然弓箭的反動力量亦會增強一倍。

一句不知從何處鑽入腦海的聲音道:「受死吧!創世的。」

東方烙驚覺,一度強勁的風壓已近面門,但身在校園,又不能拔劍抵抗。幸好,六十年的磨練並不是白過!東方烙凝神聚氣,就在勁風襲來之際,迅捷地伸出左手二指一夾,正好給他捕獲了什麼,但二指之間卻什麼也沒有,只有一度無形的氣勁繼續與指力抗衡。

東方烙一咬牙,拳頭緊握,終於將氣勁瓦解,但是指縫處卻被割出數十道血痕,鮮血沿著手指流回掌心中。

剛才專注應付突如其來的攻擊,原來迷般的少女已離開了球場;而二人的攻防戰,亦只是人類的一眨眼時間而已,就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風停了,少女消失了,結集的群眾就如潮水般逐漸散退。

但東方烙仍站在原地,心道:「創世的?她竟然知道這個名字。難道她亦是… …」想及此,他己經不想再假設下去,輕嘆口氣與同學返回班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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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心事重重,終於捱到放學時間。

舜冰原來已經在校門前等待東方烙,而身旁的百里明當然又是一陣怪叫:「天啊!沒想到阿烙亦成為重色輕友之徒了。」





東方烙連解釋也省回,和舜冰並肩踏上回家的路,他倆協議如非必要,盡量不要胡亂使用神力。

正走到人煙稀疏處,東方烙將早上的事告訴舜冰;舜冰一臉驚喜,雙手掩著口說道:「莫非就是救世企業的人?」

東方烙雙手差於胸前,嘮嘮咀道:「好像聽那老娘說過這名詞。」

舜冰笑道:「阿烙你應該好好的閱讀觀音大使給我們的手冊,其實整個世界共分為很多神祇的陣營,當中則以我們的創世企業和救世企業最有規模。由於,營運方針的差異,救世和我們一向是水火不容;神與神之間,更經常發生衝突,所以早上那少女可能就是救世派來對付我們的人啊。」

舜冰以專家的口吻在解說,說得頭頭是道,倒是東方烙則聽得糊塗了。就在舜冰一邊小跳步,一邊繼續講解之際,忽然靜止住,全身一震,她感到一股令人不安的氣息,正彌漫四周。

東方烙亦感到不妥,但這條路他曾走過無數次,從來沒有這種令人討厭的感覺出現。

由於校園位於山上,他們必須經過一條石階蜿蜒下山,途中樹木林立,馬路雨側稙著小花圃,建築物亦不多,只有不遠處的一座北歐式教堂最為顯眼。理應是相當舒適的地方。

就在此時,教堂的大鐘響動,發出連連的音波,而那種令二人想倒胃的噁心就更加強烈了。舜冰有點支持不住,依偎在東方烙的手臂中喘著氣。





鐘聲靜止。

教堂那高越兩米的大木門亦除除打開,一位身穿黑色神父袍的中年男子,面露和藹笑容,一手拉著位年約七、八歲的小男孩,從教堂內步出;而小男孩的另一隻手則拉著另一位和他年紀相約的小孩,就是這樣,一個連著一個,從教堂裡竟走出差不多二十多名的小孩。

那麼多小孩聚集,理應宣囂震天,歡天喜地。但這群小孩只是痴痴呆呆地站在神父前,微微低著頭。只聽那神父說道:「以神之名祝福大家。大家則要永永遠遠崇拜著我們的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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