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錯了。”天女道:“不是有一些異能,而是有很多很多、非常多、多得數之不盡。百川匯海、阡陌縱橫、綿綿萬技、天下無雙。一二三四後,還有五六七八……”
 
  “夠了”之類的話,撒斯沒有說出口。跟冒牌貨談道理,不如乾脆讓她一一把七八九十說出。口水乾涸時,自然有空閒說正事。
 
  天女自吹自擂。天大地大,不夠天女偉大;宇宙無際,不夠天女無垠;撒斯再強,不及自己一根指頭;曉娜再美,不及自己絕色。曉娜腦海中閃出的偉大人物,像奧斯汀、霜露、秋陽、媚娜、凌治等等,加起來還不能等於天女一個屁來。
 
  天女又道:“看看看看,天上的紅月亮,臉蛋又大又胖,那有我這般好看。臉尖嘴細、有如春桃,才是好模樣,怎會像這醜月,猶如──楊桃!對了,這詞很好。”
 
  滔滔不絕了十多分鐘,天女有點氣絕詞窮,道:“喂,怎麼不說話了?不覺得本小姐很偉大嗎?”
 




  “厲害厲害,甘拜下風。”撒斯以諷刺的口吻說道,天女渾然不覺,再道:“那是當然,像那個發明拉羅的拉羅,怎能及得上我百萬分之一?我跟你說……”
 
  撒斯打斷她的話,道:“不用說已知道,你厲害得很。要是能教會曉娜一些手法,那一定更厲害。”
 
  天女反對道:“不,要是徒兒超越師父,那怎能有我唱歌的機會?天下無免費午餐,碰面便要教授神技,誰會做這樣的蠢事?你這混蛋,不到大難臨頭的時候,一定不會隨便傳人家絕技。”
 
  天女此言有理,如果撒斯不必寄人籬下,那會做這樣的蠢事來?他的一身本領,除了續命法外,全憑自己領悟。就算是當世校園,所授的高深知識,亦不涉及絕世曠古、驚究天人的領域,所以才有第十法規的出現。小魔女得風延生盡授秘籍,實際上是賺了。
 
  但這下沒空讓曉娜慢慢練招。時間就是金錢,那鐵門被毀五天,門與保護結界會否有上關係?曉娜身處的地方,就如懷德峰一樣,怪物進不了來。不過……要是結界隨鐵門消失,後果可想而知。
 




  天女沒甚麼長處,最會砌詞狡辯。學會一個詞語,便有他沒他的堆砌成句子;狡猾談不上,辯才卻如流水綿綿。短短一句,直接擊中撒斯心腰脾肺。即使是格曼欣,也會無言以對。
 
  “算了,天女小姐教不了,我們快快抓抓緊時間做別事。一、二、三……第三樣事情是甚麼?”曉娜一本正經地道。現下讓她選擇,寧可相信撒斯。
 
  撒斯道:“第三,暗獸的召喚方……”
 
  “啦啦啦啦,登登登登!!!!第三樣事情,就是由本小姐鞭策你這小毛孩。我是偉大的天女唷,你怎能說我不會教?”天女不滿曉娜小看自己,忽然高聲大叫起來。撒斯和天女均能於曉娜意識間對答,實力卻不對等,天女居然能牢牢壓住撒斯的聲音。
 
  剎那間,曉娜突感全身發熱,體外強光萬丈。撒斯大喊一聲,瞬間被強光吞噬,竄回曉娜體內,外加一聲怒吼:“住手!”天女大叫道:“你才要住手,連口鼻耳眼也要停住。且看本大小姐大發神威,小子大驚失色!”
 




  山搖地動,震盪不止;天上地下,俱似膽烈。異界普通禽獸,聞之奔走;破敗傀儡如悉風暴,往下欲離。粗枝大木,猶可穩站;瘦削花卉,受嚇皆倒。異界萬象,無一不驚、無一不懼。
 
  凌軒、千靈兒、高小茹,個個害怕不已,腳立不定、身挺不起,木材紛紛脫手。格曼欣機敏萬分,連忙俯身臥地,手持金刀。還以為是破敗敵人來襲,豈知向下俯視,一行行細點前仆後繼、爭相下山。人型、獸型、植物型,大小不一、形態百象、成千上萬,逐次奔走。勢色不對,震原何方?
 
  高小茹細聽聲響,回眸一視。啪的一聲,曉娜身處的大帳爆烈成碎,萬片飛揚。幸好裡頭無物,否則損失慘重,不能挽回。曉娜大感天旋地轉,天女餘韻自破封印,如海如濤,全傾體內。力量充沛,前所未有。每一指間、每一骨骼、每一神經,仿如連成一氣、貫通無礙。神槍掉在地上,左右擺個不停。力量強大如此,曉娜卻感痛苦非常,身體撕裂欲破,口中喃喃大叫。天女大笑道:“哈哈哈哈,神功來了,住口吧,狗屁撒斯!”曉娜唇齒雖動,聲音不出;撒斯大喊,亦如江河入海。強勁出世、絕蓋天下,那有說話的可能?偏偏天女便能做到。
 
  曉娜盡感昏暈,稍感雙臂自動提起。天女再次大叫:“學好了!”連消帶動,轟破一擊。曉娜體內力量瞬間全驅,往外直衝,自身熱苦難當。強光直指,光束狂轟,刺眼欲盲。天女不訴說、不指導、不解釋,抬臂便攻。猛光下傾、排山倒海、氣流萬竄,洪洪萬噸之力直線而灌。走避不及的飛禽怪物,一一沒入光束之內,先是溶成塵灰、再而消失於世。巨光連綿二三十秒,乘風破樹。茂密的森林,被劏出一道闊百丈、長萬米的巨痕。自上而下,直沒山底。那一種直,卻是量度也不能再使其更準確的純粹直痕……
 
  餘勢未盡,曉娜雙目早已反白,失去意識。
 
  格曼欣看得目瞪口呆。她才是怪物!這人不能成為自己手下,就必須死!
 
  高小茹想,這就是撒斯的“實驗”?
 
  不,撒斯的實驗──也就是讓曉娜做的第三和第四件事,尚未開始。




 
  “依莎!”凌軒和千靈兒跑了過來,前者使雙手緊抱著曉娜。曉娜嘴角露出白色血絲,仙族軀體流血,可謂糟糕至極。格曼欣持刀警戒,叫道:“那白痴撒斯呢?”
 
  “不好,竟然在這時候……”正在此時,千靈兒雙目凝視曉娜唇邊血液,鼻聞鮮淋淋的味道,口水分泌加劇,心胸狂跳不止,血慾大漲百倍。千靈兒急使一手托額,單膝下地,不停搖頭。凌軒回頭觀看,道:“你怎麼了?”
 
  “給……給我……”
 
  千靈兒神智不清,忽笑忽懼,說話抖個不停,手中多了一根黑布,指間隱隱發紫,眼珠不停換色。與此同時,天際風雲驟變,黑雲萬佈頂幕。格曼欣指著曉娜,大罵撒斯道:“瘋子!白痴!智障!很威武很厲害嗎?破敗者被引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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