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傳說：神怪之門扉（第303節）　: 第一百章：魔頭（上）

　　如非必要，琉璃都不想理會多餘的事。但她不可能長期在名德待下去，算算時間，琉璃已經離開夜鷹多時。雖然琉璃不喜歡雙面老大費倫，但始終需要回去報到一次。
 
　　琉璃絕對不會關心費倫或卡洛斯的事，但目前至今，夜鷹是琉璃的唯一後盾。
 
　　費倫是聰明人，當初也不想讓琉璃加入。泰麗莎二小姐與大小姐完全不同，難以控制。琉璃成為夜鷹要員，根本等於將整個工門的最大秘密組織送給她。琉璃到來，夜鷹成員驟降，行動漸少，建樹稍低。海棠始終不了解箇中原因，因為她沒有作為領袖與大人物的思考。費倫卻意識到，一個弱小的夜鷹才能使琉璃不惹麻煩，才能繼續幫助自己做一些工門不敢辦的差事。
 
　　人際關係向來複雜，琉璃知道自己是費倫的賭博籌碼，賭的是泰麗莎三大公主的命運。同一時間，夜鷹裡頭的人全都是琉璃可用的棋。但這種勢力遠遠不夠，琉璃算算自己手握的人物。在夜鷹以外，就只有啞老者一個，人丁單薄不在話下。
 
　　琉璃本對艾莉絲的人際網絡有點期望。艾莉絲的確認識許多人，最強且最沒有利用價值的要數秋陽，因為根本用不了他。退求其次，那些經歷過異世界的甚麼千靈兒、高小茹、撒斯、凌軒，通通都不存在。星嵐稍嫌魯鈍，關白欣肯定在懷疑自己，凱尼古古怪怪，花頴更公開與自己對抗。莫非要琉璃倚賴櫻黛？做夢！
 




　　“喂，大跟班，怎麼不說話？”史班拱起他那張肥大得誇張的臉，教訓眾人道：“你們這些蛇蟲鼠蟻昆蟲部隊，居然在我眼皮底下爬呀爬，滾到首都參加萬妖大會，以為我不知道？我最擅長捉蛇殺蟲，眼看不見，嗅也嗅到胡混的氣味。”
 
　　史班近距離在琉璃面前大吸一口氣，琉璃幾乎要揮拳打倒這名無禮的大肥豬。終有一天，琉璃要史班付出性命的代價。
 
　　“氣味怪怪的。”史班道出他的感覺：“剛才口齒伶俐的你，幹嘛不說話？”
 
　　琉璃想，我怎可能有話說？才第一天認識這位所謂的老大，性子實力完全不知，言語又極其怪誕，無跡可尋。說多錯多，不如不說。
 
　　凱尼看了看“艾莉絲”，但“艾莉絲”渾然不覺。以往二人打眼色的時候，倒是有點合拍。凱尼想：“連史班都發覺艾莉絲有異，不知關白欣怎麼想。”
 




　　星嵐卻在擔憂：“有這胖子在，我們甚麼也做不了。”艾莉絲等人重返名德後，星嵐首次認識的人是史班。史班最初不相信星嵐是奧斯汀的兒子，星嵐也不相信史班是母親的師弟。基於第一印象，星嵐和史班的關係不算太差，亦不能說好。
 
　　陳敏兒則在自責，原以為情報工作已盡完美，偏偏算漏了一個派報紙的老人。海瑞恩.哈里密──陳敏兒不曾聽說過名德有這樣的一位大人物。
 
　　不是不曾聽說，也非調查有誤。正確來說是查無此人才對。一個九十歲老人忽然跳出來且被任命為新任學校領袖，簡直是匪夷所思。以年紀論，如果艾莉絲等人屬於新一代，秋陽就是第二輩，霜露屬於第三，任連勝和奧斯汀是第四，那麼這個不明來歷的海端恩，就是比眾人高上五輩的存在。
 
　　“我覺得這位小朋友挺聰明的。”海端恩道：“雖然身份有點……特殊，動機倒是源自善良的心。”
 
　　“我覺得那是愚蠢。”史班直截了當地道：“你們每一個人都可以去萬妖大會，就是艾莉絲不可以。”
 




　　凱尼看著“艾莉絲”，想：“這是甚麼意思？為何只有艾莉絲不可以？”
 
　　“嘖，還有一頂通緝犯帽子，真是的。”琉璃在想：“這只豬是名德領導之一，實力一定不差。要幹掉他，需得找來明耀。算上這個海端恩、山上的任連勝加上名德師生，我夜鷹要全體出動，才能周旋一番。”
 
　　結論是以不發難、不生事為妙。琉璃肯定名德山頭上沒有一人是費倫的對手，但費倫是大忙人，對沒有意義的地方不感興趣。最重要的是，夜鷹往往在暗處行動，面具掩蓋下，進可攻退可守。現在琉璃的身份卻是“極度張揚的艾莉絲”，未出手先被監控。凱尼的人、泰麗莎的人、藍美、關白欣，全都是阻礙琉璃的大石。
 
　　琉璃知道威脅硬碰是不行的方法。算上各地出身自名德的校友，學校與大陸三國名家望族的連繫，連格曼帝國也不敢直接拆下名德的招牌。不然的話，奧斯汀夫婦老早便死了。名德是一個半獨立的勢力，山頭文化因為一紙合約存在了許許多多的歲月。不說別的，只論秋陽一人，秋陽當初背負著暗靈人的身份跑到名德去，也只能到名德去。大陸三國都不敢收留的人，就這樣到了名德手上。
 
　　琉璃很快便洞悉了名德的古怪，硬碰不行的話，琉璃又生別的主意。要闖關，不一定要殺戮。史班是艾莉絲的老大，這樣便夠了。
 
　　琉璃顯出一個不以為然的模樣，隨手又撥撥頭髮，右手握了一柄東西。這不是偷襲，琉璃全套動作極慢，像在表演一樣，盡量辦得汲睛顯眼。琉璃認為艾莉絲是一名自大狂妄且張揚弄色的人，因此當要顯示出她這一面。
 
　　凱尼卻想：“艾莉絲，你是不是瘋了？”
 
　　史班大笑道：“好啊，大跟班想挑戰老大，是想輪流坐莊嗎？”琉璃拋了拋手上追思，反向海瑞恩道：“老人家，請問我要捱下多少時間，才能說服你們讓我外出。”




 
　　史班忽然皺眉，心想：“艾莉絲今天怎麼了？居然找上級壓在我頭上？” 他不認為艾莉絲會如此狡猾。根據史班的猜想，艾莉絲一定會大叫對不起，然後不斷認錯直到自己回心轉意為止。
 
　　但史班看“艾莉絲”的神情，倒不像說說笑笑。那是一副嚴肅冰冷的模樣，對史班來說，很是陌生。
 
　　不只史班，連星嵐等人都嚇了一大跳。往常的艾莉絲一定不會這樣做，她會想辦法繞過無謂的戰鬥，保留一切直到必要之時。寧願先行退卻，也不會做無謀之事。
 
　　不過，站在眾人面前披著艾莉絲面具的人，是琉璃。琉璃自問比艾莉絲強多了，尤其是吸收新軀體後，琉璃居然能使用本族的暗影拉羅。前一天的琉璃已不是今天自己的對手。琉璃亦的確狡猾，她自思沒可能勝過史班，才向海瑞恩要求時限。
 
　　海瑞恩也不傻，這艾莉絲向自己開口，證明她果然了得，懂得審時度勢。問題是，海瑞恩知道艾莉絲知道自己在想甚麼。一個活了九旬的人不是這麼好騙的。俗語說老者吃鹽比吃米多，十來歲少女在打甚麼主意，海瑞恩不可能不知。
 
　　終究到底，身為老前輩的海瑞恩，還是向史班打了一個眼色。他知道奧斯汀的弟子雖有口不擇言的習慣，但在大事大非上倒是可靠得很。不過，海瑞恩驚訝地發現史班也在驚訝地看著自己。史班似乎被艾莉絲認真的挑戰殺了一個不知所措，一副未打先輸的樣子。這時，遠方一聲音忽道：“我來當艾莉絲的對手。”
 
　　來者是花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