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酒徒與半蝗的要求
  
 
 酒吧內的人很少,他們的臉上都掛著不錯的笑臉,手也忙著碰杯。有一些是我認識的,像是圍著火堆的那群的小孩,他們都在這地鐵中失去了父母,但他們還是堅強地活下去,為他們演奏的黑人名叫BOB,他是一位偉大的醫生,同時也是照顧這群孤兒的院長。他的雙手曾經沾滿了不少的鮮血,在核戰時,他曾負責對小孩殖入細菌的生化武器的開發,如今老了,卻將孩子當寶的看待……
  


  那算是贖罪的表現嗎?
  






  「你知道那個老人的故事嗎?」畢妮注意到我的視線,好奇地問起我關於那個老黑人的事。
  
  「不……我不知道。」我說了個謊,因為我知道畢妮是那種黑白非要分清不可的女生,事實那行為可能到頭來是最為是非不分。但我也沒有對她說教的資格,我跟她其實也算是同類的人。
  
  「你看……他的笑臉多祥和,他年青的時候應該也是一名救死扶傷的醫生吧?」
  
  我對畢妮的猜測只是笑而不語。
  
  每個人也有他的前半生和後半生,太過刻意的揭疤對誰都沒有益處。




  
  突然,一聲吵耳的普通話讓我和畢妮的注意去到了那群孩子的反方向。遠處好像來了一群衣著光鮮,說著與我們香港人不同語言的人,那聽起來就像是曾經襲擊過我們站的匪軍一個模樣。
  
  「香港應該無條件的分糧給我們!」
  
  「你們……不要推撞…請排隊」我們的站的工作人員用著半咸淡的普通話向那群婦人解說,但是離遠的看似乎那群婦人一點也不打算合作,反而更大聲的恥笑起來。
  
  「看~這就是香港狗的素質,國家的語言也不會說」
  
  被恥笑的工作人員還是繼續的笑臉應人,而且那幾位婦人更像行動升級高舉起陳年的香港居民身份證,滿口鄉音早已引來酒吧中不少人的注意。只是大家都沒有動作,就連我一旁的畢妮也同樣抱著冷眼遠觀的態度。




  
  「不去阻止嗎?」我好奇她的無動於衷,而她一再舉起酒杯。
  
  「不知道呢。」一口氣的飲清了,然後重重摔杯。
  
  「只是些沒有武力的內地難民用不著煩惱。」畢妮輕描淡寫的說著。
  
  「放著不管?」我多問了一句,畢妮不耐煩的續道︰「他們只是被他們所信任的祖國遺棄,那跟我們被信任的政府所放棄不是同樣嗎?」
  
  「嗯…我們都分別不大呢。」我感嘆了一句,然後繼續低頭喝酒。
  
  
  
  她的話沒有錯,那些隨地拉屎,撤尿的內地人,收留他們的原因也是那出賣了我們的政府發給他們的身份證。他們只是無知的一群,說他們是冷血無恥也是無可奈何,無恥地爭取那些不屬於他們的福利,也是他們所生長的社群中逼出來的。
  




  在他們的世界,好人是不受落,反而當個壞人卻活得很自在。
  
  
  
  「你媽的傻b!你們真是群忘恩負義的混蛋!忘了98年的大恩了??要不是中共照顧你們,你們香港早就完蛋了!還不端吃的上來!」其中一名手抱著嬰孩的婦人用著純正的普通話喝罵著我們站的人民。
  
  「這位婦人……稍安無燥,我們對食糧是行分配制度…請不要爭先恐後。」
  
  「你這條香港狗!你是想草管人命啊!還不讓開!」
  
  「這食糧……」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我反射性的站了起來時,畢妮卻先我一步的拉開了椅,轉身就跑向那群婦人方向——
  
  「啊!妮姐!你來了就好,你看應該怎麼辦??」負責分配站內營養泥的工作人員看見畢妮的出現像是看見了救星似的將一切都堆到畢妮身上。畢妮要是處理得不好…父親的名聲亦……




  
  「畢妮!!你在幹甚麼!」畢妮那突如其來的反常舉動讓我不得不行動起來,她將口袋的手槍指住了那名帶頭叫囂的婦人。
  
  「喂!你們香港狗是想咬主人不成??」那婦人不懼槍械更叫囂起來。
  
  「這兒已經人口爆滿,沒有地方能容立你們。」畢妮冷酷的視線掃過婦人的身上,嚇得他們都馬上住口,不敢再哼一聲。
  
  「畢妮你不是說他們都是無可奈可的嗎?」畢妮出乎意料的舉動真的讓我有點不知所措,同時間我內心也在爭扎要不要幫那群曾經毒害過我們祖先的內地人,他們的確是與我們血濃如水,但是道德和守禮的觀念卻是差之千里——
  
  「你兇個屁啊!老娘有的是子彈~快拿去,然後給點吃來。」那名內地的婦人從自己腰包中的掏出一把子彈,那些不是土制的次貨而是能取替貨幣的軍用子彈。
  
  那婦人見畢妮佇立不動,更加出言不遜︰「怎麼了?沒看見這麼多的錢?快拿好!然後將你們最好的食物通通拿過來!!」閃亮亮的軍用子彈被緊緊了捏在手中,那就是內地人和我們香港人的分別了?
  
  即使面對天災(與神為敵)人禍(與軍伐為敵)我們香港都還是抬不起頭?
  




  「快接好!老娘的手都酸了。」
  
  「知道!知道!」一旁的那名的工作人員連忙的點頭哈腰,這時候,畢妮卻一手的擋住了工作人員伸出來的雙手——
  
  「不要接。」
  
  「妮姐,那可是……很多很多的錢耶!有了這個,我們站的存活率不是又大大的增加了?骨氣不能當飯吃的吧?而且…內地人已經當了我們老大這麼多年了,這又有甚麼關係?」
  
  「對,所以這樣的關係要結束了——」畢妮低頭輕語,我想都沒想到她居然會動手了。
  
  
  呯。
  
  畢妮扣下了板機,臉不改容。
  




  
  
  「一個也不要放過。而且把子彈都給我搶過來!」
  
  「啊啊!!」那群吃到了苦頭的婦人額頭埋入了一顆子彈,一畫濺地的腦漿,讓那群婦人陷入了恐慌,紛紛的往後拔足就跑,餓了好幾天的她們又怎麼可能逃得過充滿了戰鬥力的民兵,沒幾下槍聲已經遂一倒跌血泊。
  
  「畢妮……」
  
  「怎麼了?不用分幾毫升的泥就將子彈到手,有甚麼不好?」
  
  「他們都是中國人來的。」
  
  「是的,但是同胞就應該這樣不斷欺負同胞?而且我殺他們不是因為民族的仇恨,只是我們需要活下去,而為了我們活下去,他們就得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們已經失去了食物圈。有了那筆子彈,我們就能去貿易站添置新的食物,解決這燃眉之急。」
  
  「雖然你說的都是對,不過我還是沒辦法去接受。」我感慨的說。
  
  「一早說過了,你根本不配當一個戰士。」畢妮賭氣的丟下了這句後,頭也不回便回去了。而在畢妮離開後,我的老朋友賈良義就剛剛到了,而且他換了一身西裝,而且他身後還領了一位很生面的「外國朋友」
  
  「嗨~啊義,你身後的朋友是?」
  
  「嗨,我叫刺青(TATTOOS)是黑金兄弟(DARKGOLDEN)的頭子。」他全身給人的感覺就是很典型的美國小混混,那項上的金色十字架上印了一個很大的T字,而他的褲袋還露出了半柄手槍,看得出那個人物一點也不簡單……
  
  「嗨,我是安(ANDY),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想要伸手出來握手的時候,他卻很不禮貌的將手收回去了,然後搖搖頭道︰「NO~NO~朋友,我再說一次我是黑金兄弟的刺青,你—是—誰?(WHO”SUARE?)
  
  噢!我突然明白了。
  
  我馬上轉了一轉自己的說法︰「我是站長兒子,陸子安,這樣夠格了吧?」
  
  那個刺青聽完我另一種自我介紹後,爽朗的大笑起來︰「有意思!這才能談得成嘛。」
  
  「義,你帶這位朋友來,應該是跟你說過的計畫有關吧?」我悄聲的問坐在我旁邊的賈良義,他卻沒有回答我,而那個點了麥酒的刺青,卻開始跟我說起「生意」來——
  
  「自我介紹就到此為止吧,啊義,我們都認識他,所以就省下來好了,我要說的是一件很緊急的事。」
  
  他點的酒也正好來了,他提起了酒杯猛喝一口,用手抹了抹嘴角的白沫後,續道︰「你知道的,我們黑金兄弟都是在刀口子上生活的一群黑道,我們的主收入來源是毒品,一種讓人能陷入深度幻想世界的草。那玩意真的不能說笑,才吸一口,已經讓你眼前的一切景物都消失!一切都變得很美好~」他為了讓我們相信,他還準備了那草的「試食」,一小攝幽綠色的煙草,那顏色看上去就像是那些不斷散發樟氣的古怪真菌——
  
  「嗨~侍應,你們這裡有沒有吸食器?大麻那種就可以。」刺青再度叫停了剛剛送酒的侍應,那侍應自然馬上的回應了他的要求,那種吸毒的工具已經不是禁到不行的禁物,而是能讓大家都暫時忘記這個地獄的好東西。
  
  痛苦是需要麻醉的,不然人是會瘋掉。
  
  那大麻的吸食具拿來後,刺青熟練的將那一小攝的發著微光的綠煙草加到煙台上,掏出口袋中的金火機,輕輕的點燃那玩意——
  
  「來,不要客氣,吸一口吧,我保證你會飛起來。」刺青詭異的笑起來。
  
  我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吸不吸好,這時候身旁的義也勸說︰「試試吧,你一定會愛上它的。」
  
  「你已經試過了?」
  
  「嗯,那是非一般的毒品,真的,不單單是飛起來,還是會游起來~」
  
  「那麼神奇?」他們一人一句都將會發出微光的綠煙草捧得如同能上天飛,下海游,在地跑的神奇仙藥,這讓我再也把持不住,我將嘴唇輕輕貼緊吸嘴,緩緩的吸了一口——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