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回想起阿煜跟我說的話。
 
 
如果考公開試的不一定是中學生,那麼她們是IG女孩的可能性就更大。
 
 
而且許多事情也能解釋,例如為什麼她知道我住在渡假屋,知道我曾跑出屋外尋她,又巧合地在梅窩。
 
 
那到底是誰?


 
 
小寶?
 
 
還是Krystal?
 
 
我的呼吸急速起來,心跳也愈來愈快。
 


 
就好像真相已經擺在面前,就只差開門這一步就得知真相。
 
 
如果真的是她們其中一個,為什麼要隱瞞身份呢?
 
 
奇怪呢。
 
 


直接吿訴我不好嗎?
 
 
如果直接相認,不是簡單許多嗎?
 
 
「喂,唔好係度偷懶啊!」系助理看見我呆住的不動工,便責罵我說。
 
 
「對唔住對唔住。」我馬上用力掃兩下地面。
 
 
繼續掃地時,我的腦海驀然回憶起,那一晚,就是小寶探班那日。她站在樹下的那美麗一幕後,我們徐徐走到屯門站搭車。
 
 


進到車箱後,我們站在玻璃幕門旁,她說頭很暈,徑自挨著我的肩膀休息。
 
 
「妳用邊度洗頭水?好香。」我眼睛望著玻璃門裡面小寶的背影問。
 
 
「你用左都唔會香架。」她的頭沒有抬起,依然挨在我的肩膀上說。
 
 
「咁妳送妳啲頭髮我。」我開玩笑說。
 
 
「唔得,點知你會拎我啲頭髮去駁髮架。」
 
 


「呢個想法都唔錯。」
 
 
「好變態啊。」
 
 
我們都笑起來。
 
 
是妳嗎?
 
 
我的心裡莫名其妙的緊張起來,手心都是汗。
 
 


我記得小寶好像是喜愛吃Dryer’s的雪糕。
 
 
是妳嗎?是妳嗎?
 
 
我沒有在Instagram直接問她,因為這還是我的猜想。
 
 
只是我心裡已經確定一定是她們之一。
 
 
接下來的幾天我還是如常的上班,沒有什麼特別,
 
跟小寶和Krystal還是不時在whatapps閒談,


 
 
也沒有把自己懷疑她們是就Ig女孩的想法表露出來。
 
 
阿煜對我的態度好像轉變了,不再教我到底如何去識女孩,反問我到底怎樣追女孩。
 
 
「我點知啊,你先係高手喎。」
 
 
「唔好咁講啦,師父,你追到個咁靚既女仔喎,教兩招啦。」
 
 
老實說,我有點反感。
 
 
不過也只是這天,過了這幾天就不用再對著他。
 
 
至於信義的事,幾天以來他都沒有回覆我,我沒法子,唯有跟小寶訴苦。
 
 
小寶隔著耳筒對我說:「我諗係咁耐以黎,好無安全感先令佢變成咁敏感,佢都唔想……不如原諒佢好無。」
 
 
「其實我從來都無嬲過佢,佢好似成個人都變哂咁。」
 
 
「愛情的確可以令人轉變得好快。」她嘆氣說。
 
 
我這時才回想起小寶好像是對信義有意思的。
 
 
先前她一直對信義談戀愛悶悶不樂。
 
 
所以這是才不能在Instagram回應我的原因?
 
 
所以那一句:
 
「那等在季節里的容顏如蓮花的開落
 
東風不來,三月的柳絮不飛」
 
 
是對信義說的?
 
 
 
「喂?偉仁?」小寶見我久沒有回應,在電話裡叫喚。
 
 
「係度……」我感覺身體有種好像被掏空什麼器官的感覺,胸口泛起悶痛。
 
 
為什麼我這麼笨,現在才記起來。
 
 
或者說,為什麼要讓我記起來?
 
 
「唔洗擔心,我試下約佢,大家臉對臉坐低傾下,好快可以好返。」
 
 
「妳都會係度?」
 
 
「係啊。」
 
 
「喔……」
 
 
「唔洗,唔好咁擔心啦。」
 
 
接下來我也不記得我在說什麼,只是小寶的每一句我只是在嗯嗯喔喔,每一字吐出來都覺得好無力。
 
 
「咁我約佢啦,你早啲抖啦。」
 
 
「好啊……」我想說:「唔該妳。」卻發現說不出口。
 
 
「拜拜。」
 
 
「拜拜。」
 
 
蓋上電話後,我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陣鼻酸。
 
 
即使在中四那次,也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人生頭一次有失戀的感覺。
 
 















我不是歸人 是個過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