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略雖然簡單,但做成的效果不容少覤,現在那些決策部看向我的目光,已經不再掩飾其中的敵意和鄙視。
巡邏隊很快便抓到了羅亦才,面對來自四方八面的攻擊,他的那手弓技也無從施展。

一小隊人押著羅亦才走了過來,他身上的裝備破破爛爛,顯然剛才是和他們發生激戰,最後也許是被耗盡力氣生擒了吧?
他們派了幾個人將羅亦才壓制著,然後剩餘的其他人也拿起了刀劍,防備他突然暴起。
 
羅亦才似乎神識已經不是很清楚了。失焦的瞳孔掃過了所有人,當目光落到了呂國新的身上時,他突然仰天一陣大笑。
“哈哈……”
這一笑,嚇得其他人緊張起來,呂國新冷靜地看了他一眼,然後默不作聲地站在原地。
“你也會有今天啊……”




在笑聲當中,他還說了一句話,如同癲狂病人一樣,然後在眾人詭異的目光中,直直地向地上倒去。

“甚……”
眾人的神情都顯得很意外──本來抓他過來是為了公審他,但是審問還未開始,人就已經暈了過去,這接下來要怎麼辦?
“張承,你又動了甚麼手腳?”
那個男生再次跳了出來,像隻亂吠的狗一樣,向我咬了過來。
(無聊的人……)

我撇撇嘴:“再這樣下去,恐怕這場災難遊戲的幕後策劃者就是我了。”
聽罷,他怒火突然一窒,在短暫的停滯後,眼看著怒火就要如同火山爆發一樣噴發出來。




“夠了。”
就在這個時候,嚴才庸突然發聲,制止了這場鬧劇,他雖然不滿,但還是退了下去。

“我們現在還是先審問張承吧。至於羅亦才,就先把他關起來吧。”
幾分鐘過後,交代一下接下來的行動目標後,我們便進到了中心。

“那麼,就先從昨晚的情況開始整理吧,呂國新,請你再次描述一下昨晚發生的事情……”
接下來又是一場信息的整理和審問,過程簡直悶的蛋疼,就像學生時代的講座和議會一樣。
只是這會議的過程中,還是少不了一些冷嘲熱諷。不過也不能怪他們,在常理的邏輯推論下,我的確是最有動機的兇手。
但這也是呂國新的一個陷阱,可以說,眾人現在的「常規邏輯」一直都在他間接控制之下。




理所當然的,兵權也被他們拿了回去,畢竟沒有人會將兵權交給一個「殺人兇手」。

“那麼,在你還未能脫離嫌疑之前,你也不能踏出宿舍區,不然我們就會視你為畏罪潛逃。”
最後一句,似乎已經將我當成了主使人,這點從他們輕鬆的神色可以看得出。
替死鬼找到了,不是嗎?

我嘆了一口氣,直到這一步,一切都還在預想之內,只是……
(姜哲的活動也被控制住,也不知道會不會牽連到錢暮晴和她哥哥,無論如何,要儘快將這件事完結!)
“張承同學?”
嚴才庸的聲音將我拉回現實,他此時臉色很是凝重。
“怎麼了,嚴老師,如果是要勸告我自首的話就免了吧。”
我無聲地笑了笑,這個時候,除了笑,又能做些甚麼表情?

“不,說實話,這件事有點蹺蹊,而且這種事情,之前也好像發生過……”
嚴才庸出乎意料地搖搖頭,他似乎不認為我是真正的兇手,除此之外,他還說著些奇怪的話。




之前?
“總而言之,羅亦才那邊我會先想辦法給你拖住,三天內,你最好找辦法證明自己清白,我也只能幫到你這麼多了。”
他匆匆地丟下一句便走出這個房間。

(三天……)
我皺了皺眉頭,呂國新的目標很明確,他是為了未來幾天的首領選舉佈局,為的就是鏟除我──最有可能威脅他的對手。
他所用的方法也很簡單,一招苦肉計足以暪過大部份的人,然後再將其他人的視點移到我和羅亦才之間的「關係」,直接用「輿論」這個武器逼我下台。
自古以來,輿論這種東西就是人類互相攻擊的一種最有力的武器,下至女生與女生間的小圈子,上至國與國之間的政治鬥爭,其實人和人之間的制度和行動的規律,倒是會出奇的吻合。
(因為都是同一種生物吧,一種聰明卻又因此愚蠢的生物……)
只能說,心裡有些小九九的人,都會對這事有所研究,甚至是天生就會通曉,這也是人類的天性。

言歸正傳。
呂國新的計劃有他的風格,但是我也有底牌。
關鍵是,亮牌的時間點。





估計在半天以後,我有著嫌疑的消息就會傳到人所皆知的地步,到了那個時候,我的聲望自然也會被破壞。
正常應對的方法,還是在羅亦才這邊。
但是以呂國新的性格和眼光,估計也會算到這點,他派去遊說羅亦才的人,大概把身份掩飾得很好了。
(而且驅使羅亦才暗殺的動機……是嫉妒,這樣一來,用錢暮晴安全的理由也是說不動他了。)
(加上他也是不會讓我輕易與羅亦才接觸,這樣拖過幾天,就算最後證明了我是清白,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和形象也會遭到破壞。)

“好算計啊……”
我苦笑一下,他的佈局不複雜,甚至我能斷言,呂國新原本就預測過我會識破他暗處動過的手腳,但識穿又如何?重點是沒有能力反抗啊……
(果然,最直接的計謀往往能發揮出最大的效果。)
 
推測出呂國新的計劃後,我也不禁有些苦惱。
到底要怎樣才能……?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