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前看去,只見在這片漆黑中,除了我和倒下的巨蝎屍體,不知道甚麼時候多出了一個人影。
那個人穿著一身灰色的朝聖者服裝,整個身體都被這件服袍和頭笠擋住,唯一露出的面孔卻被黑氣圍繞。

“你是誰?”
我心下暗暗吃驚,即使是在和巨蝎戰鬥的時候,我也是留意著身周的情況,而這個人能在不被我察覺的情況下走到十米之遠……

“我是這裡的守墓人。我知道你來這裡的目的,九十秒,你只有九十秒的時間去前方查看真相。”
他的語氣沒有絲毫起伏,仔細一看,這套朝聖者的服裝破破爛爛,顯然和主人經歷了很久的旅程。
但是我沒有再看下去,既然只有三分鐘,我立即便提步往前疾走,絕不肯浪費一分一秒的時間。





正當我就要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一陣寒意從身旁傳來,我來不及吃驚,腳下一蹬立即向前閃避。
一把黑色的鐮刀毫無先預兆地出現在守墓人的手中,一下擋在我的前方。

然後一陣風聲從腦後傳來,我身形一讓,閃過了這道寒光。
“……在這段期間,我會阻撓你前進。”

他遲來的聲音這才傳到耳中,只見他這時一手握著一把黑鐮,就像雕像一樣站在原地,彷彿沒有了生機。
只有我才清楚,如果有人想經過他的身旁,他就會瞬間活過來對抗入侵者。
(真是個盡責的守墓人……)





我咬了咬牙,強行突破是不可能的了,單從剛才的那一手就能看出……即使現在的戰鬥力還是巔峰,對上守墓人的勝算還是相當小,更何況是殘廢的狀態……
速度比不上,力量大概也是比不上……
(那麼……只剩下智取……或者說是取巧了。)

幾秒後,我再提步上前,就在擦過守墓人的身旁時,他一個轉身……
“縛神索!”
感受到身周驟降幾十度的空氣,我第一時間啟動了縛神索。

一條半透晴的繩索從手中突然鑽出,直接向守墓人卷了過去,轉瞬間已經圍起了一個圓形。
守墓人原本快絕的動作變得清晰可見,我沒有趁機攻擊,而是直接往前方跑去。




“別想跑!”

守墓人大喝一聲,我下意識地揮一揮手,想不到守墓人直接就被縛神索甩出老遠,此時我和他的距離已經有近五十米之遠,然而縛神索卻還是緊緊地束緊了守墓人。

當然了,體內的「能量」也是像流水一樣不斷向繩端流去,看樣子只能再堅持幾十秒,在那之後,到底是守墓人掙脫掉縛神索、抑或是縛神索自動消失,那已經不能預測了。
(跑啊!)

雖然心裡是這樣想著,可是礙於身體的關係,事實我只是在疾走著,即使守墓人的速度被縛神索限制,但實際上並不能大幅度拉遠距離。
走了十幾秒,當我的心裡開始著急的時候,前方終於出現了一絲曙光,我心下大喜,腳步也走得更歡了。

只是這時縛神索傳來的「感覺」突然一鬆,我匆匆地向後看了一眼,只能遠遠看見一個黑色的小點正向我這邊快速地靠了過來,想必是守墓人開啟了某種技能。

我咬了咬牙,真實之羽已經啟動了,只是不知道為甚麼,真實之羽的加成效果似乎不如往日,不單單只是身體上的問題,大概正如技能說明的那樣,我的心境也隨著失憶有了動搖。

但是現在已經不是探討這些問題的時候了,儘管我加快了速度,那線曙光也越來越明亮,但是身後的人影在短短十秒間已經將距離縮近了一半,估計在這樣下去的話……





不管有沒有效果,我還是向後方不斷地施展魔法,也算是稍微阻擋了一下他的腳步。

(到了!)
當我看到前方僅僅數米之遠的石門時,我心下一跳,同時直接把手推開那扇石門。
沒有甚麼特發意外,那扇門在發出了不堪受力的哀嗚聲後,便順著慣性移開。

在那短短的一秒間,我卻看到了足以媲美全部世界奇景的宏偉遺跡。

房間內堆滿了裝備山──這絕對沒有誇張的成份,以我這個角度看去,恐怕這座裝備山起碼有上千米高,當然了,天花板也是比漆黑一片,看不到盡頭。
但是我的目的並不是這些裝備,我轉過頭,看到了其餘三面牆上全都寫滿了魔法的文字,這些文字比起遺跡外的文字都要光亮得多。

湛藍色的光線有些刺眼,我眨了幾次眼,正打算以一目十行的速度閱讀時,熟悉的寒意再次席捲了身邊的空間。
“……說到這裡,你們能明白……試煉和遊戲的分別嗎?你們看到了嗎?”





身形倒退之間,只能勉強瞥見一行小字,來不及細想,全身散發著黑霧的守墓人已經再次發動了攻擊。
我咬了咬牙,此時縛神索對他的限制越來越弱,我又開始跟不上他的速度了。
寒光催命般地逼迫著我,我連連扣動板機,卻連他的影都沒有打中──又或者是,打中了都沒有多大影響。

“糟糕!”
我向後一退,避過了一記揮砍,正當我想再度後退的時候,卻發現後面全是裝備,道路已經被堵死了。
守墓人用鐮刀砍了過來,我看準了時機用黑檀木格在他的柄上,不料他用力一拉,直接卡住了黑檀木,同時另一邊再度發動了攻擊。

(鳴……)
我右手無力地向後一握,一股冰涼的氣息傳入手掌心,我勉強地橫放在身前,希望能儘量降低損傷。

“噹!”
響亮的聲音傳出,看似樸素的單手劍擋住了揮擊,雖然右手幾乎被震得沒有知覺,但起碼是抗了下來。

“九十秒已過。”




正當我再度擺好防禦姿態時,那名守墓人卻冷冷地弄下一句,然後將鐮刀收起。

房間裡的東西和牆上的文字隨著他這一句話,在轉瞬間全部消失不見,然而右手握住的單手劍卻沒有消失。
 
“希望你以後好自為之了,現在將你隨機傳送到其中一個宿舍區的附近,努力地活下來吧。”
一道滄桑的聲音傳來,不是守墓人……這是之前那個在我身墜懸崖時響起過的聲音。

話音剛落,一陣半夢半醒的感覺傳來……

(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