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貢長毛冷靜地在手機上的虚擬鍵盤按下了一大堆數字,眾人手機傾刻間恢復了正常畫面,不再像先前的有節奏閃爍。

「與其用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做些無意義的維穩功夫,怎麼不去認真實際地去做一些對民生有利的事情,難道他們真的不明白這才是最好的維穩方法」長毛又作舒發。

「這個年代已經不是由這個政府作主。」王興也感慨著。

「我們剛才說過關於超級球隊的事宜,你們有興趣參與嗎?上星期那個劉明公布過會舉辦一場香港超級球員選拔賽,勝出那隊將會由國際級專業教練安排進行一些嶄新的特訓,表現理想的話據說可以直接插班參與港超聯,以至中超的賽事,聽來好像是足運界的拔尖。」Jimmy忽發奇想,而且表現得躍躍欲試。

「不是吧!我們剛才還不停地討論政府黑幕,還幾乎被那些無恥的政治駭客入侵手機,現在那麼快就想轉馱,附和那個走狗?」志偉更連續打了三個憤怒表情。





「我反而有另外一種想法,我們不妨真的組隊參賽。若果勝出的話,就可以有機會埋那個劉明的身。我們只有十多歲,他不會對我們有太多的防禦,到時我們就有機會竊取一些政府機密,到時機成熟就把它公開引爆,殺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長毛像滿肚子密圈般。

「但是我們已經被列入監察名單內,相信他也會手握這個名單,有所防範,看來絕不易為。」王興有些下意識的憂慮。

「我們就演演戲,在他面前扮扮投誠,看看他的演技好還是我們的演技好」志忠越說越高漲。

眾人在屏幕上開始七咀八舌不停研究行動策略,似乎相當期待參與這個特殊的「任務。」

之後他們又來了一個上次比賽失敗的檢討,不約而同的覺得那個初秋的比賽天,起了北風的晨早空氣明顯十分之混濁,天色濛得連太陽的眩光也夜削弱得散小,跑不了多久已經呼吸困難。但長毛反駁為何其他參賽者沒有這樣的狼狽,當頭棒喝的認為大家的體能嚴重不足,若不去改善的話,到選拔賽時與強隊短兵相接後,一定會落於下風,他還提議加密先前每星期一次的跑山訓練,改為每天一次,放學後無論如何也要到附近山頭跑跑。





他們並非就讀同一所學校,但除了長毛之外,其他都住在九龍東部,最後他們鎖定放學之後到油塘起步,經魔鬼山過藍田作較短程訓練。更增加了一項環節,就是到了放假日將原本的訓練路線再加程到井欄樹,然後再上飛鵝山,最後下黃大仙作結,而訓練內容就像比賽時一樣的邊跑邊不斷撞牆式傳球。

往後幾天的上學日子,他們也恪守了這個特訓的承諾。起初由於所經的山不高,路程又不長,他們也很順利輕鬆地完成。

到了這個表面天晴但卻滿目煙霞,能見度極低的星期六,小伙子們大清早就來到了油塘的出發點,如常地開始訓練。

經過先前幾天的輕鬆自在,他們都蠻有信心的,認為即使路線長了一大截,以先前幾晚的表現,相信完成全程仍會是輕而易舉。但想不到的是,當大家跑到了藍田後面的山巒時,蔡志偉又好像上次城門比賽般的不適作嘔,其他人也同樣覺得這天的呼吸特別困難,上氣不接下氣的,最終被迫要要停下來休息一下。

「你們有發覺到今天的空氣跟上次比賽一樣差嗎?我記得上次幾乎連大帽山也看不到。但今次更恐怖,明明往右邊看就可以近距離瞥到將軍澳全景,但你們看,坑口那一邊好像海市蜃樓般的濛幻,再遠一點的寶林一帶更完全消失掉。」Jimmy咳了幾下後,吐出了一大團黄痰。





「對呀,你們試試望向另外一邊,由九龍灣開始的九龍半島已經看不見了,香港島更……咳……」志忠像快窒息般的聲線。

「現在香港一到秋冬季就會變成這樣,天文臺永遠將之美化,稱它為煙霞,但我覺得根本是毒霧,你們嗅到空氣中有些異味嗎?……乞……乞嗤」轉眼間長毛兩大行鼻涕,十足患上大傷風似的。

望著就快要伸手不見五指般的香港,和他們頭頂上空巡邏著那些與毒霧一樣白色的若隱若現的四腳獸,剛抹掉了鼻涕的西貢長毛忽然間有些感觸:

「這一刻的香港煙沒於毒霞當中,也好比今時今日的香港,沒落於不能自主的大氣候之中。空氣質素那麼差就毫不理會,人們說一句話就像驚弓之鳥般。試問那一樣大禍害呀?」

在寂靜的山頂上正彎曲身子的長毛的感觸好像特別的有迴響似的,大家都只能夠搖頭不語。不知道是否那些四腳獸偵聽到這句可能被定性為敏感內容的慨語,兩台白色怪獸越飛越近。

他們一行六人,無懼於這種嚇唬。相反地還臉露笑容,在一切盡在不言中的默契之下,挑釁而自信地俯望怪獸前端的伸縮鏡頭。

「嗱!!!」他們同時間豎起了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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