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平安夜早上的一個上班日,生活如常,起床出門乘車上班,
機械模式日日如是,沒有怎樣的變更,嚴格來說是苦悶的人生;
沒有任何的衝擊,生活淡淡似是湖水,失去了Zoey後再氾不起任何漣漪。
 
在港鐵擠湧的車廂聽著歌曲,呆望著手機屏幕依舊是我倆的合照,一年以來沒有變更,
這張照片是剛跟她戀愛時,在又一城中拍攝,那時的天氣跟現在一樣寒冷,
輕撫一下手機上的照片,同時想起了今晚平安夜的派對,内心悲喜交雜,
悲在每年如是的平安夜,卻已是不同身份的我們,
喜於分手後事隔一年,我依然還有機會再次重遇她,
 


可是,今晚她真的會再次出現於我眼前嗎?
 
由於今天聖誕假期前夕的平安夜,同事們總是沒精打采的上班工作,
工作熱誠的心早已遠走,他們心中期待著今晚這個不平安的平安夜;
 
「阿豪,就快平安夜啦。」
 
「係呀,話咁快我地就識左半年。」
 
「你估下我依家係邊?」


 
「你係邊呀?」
 
「我見你唔到既,我估你應該去左洗手間度同我MSG緊!」
 
「下,你黎左?黎呢度做咩呀?食M記?」
 
「唔係呀,放學本來同個姐妹食飯既,點知佢突然陪男朋友,咁我無聊經過鑽石山,咪搵下你囉!」
 
還記得尚未跟Zoey正式戀愛時,在一個十二月頭漸已轉寒的冬季,


她百無了賴的到我工作所在麥當勞接我下班;
當時,同事們紛紛慨嘆羨慕跟我說著,
 
「有個咁靚既女朋友接你收工就好啦。」
 
其實我還想解釋Zoey不是我的女朋友,可是像我這種從不起眼的男生,
跟她這種大學的天之驕女被誤會成了我的女朋友,是一種幻想下的虛榮感。
於是最後我沒有多作辨駁,便跟Zoey徐徐離開了。
 
「阿豪,你食左野未呀?」
 
「未呀,你呢?」
 
「我都未呀,不如一齊去食野。」
 


「但鑽石山無咩野食,不如我地出旺角食呀,食完送你返屋企。」
 
「嗯,好呀。」
 
「係呢,咁你個姐妹幾點要去搵男朋友,你行左幾耐街呀?」
 
「佢七點鐘走左啦。」
 
「我收九點,咁你咪行左兩個鐘頭街?」
 
「女人行街時間好快過既姐。」
 
跟Zoey並肩地走著,她的個子算是高挑,跟我差不多的身高,
也許是我的個子矮小,回想起打從跟她第一次約會後,她再沒有穿過任何高跟鞋。
看著她微笑的側臉,心中氾起了一個想法,她是特意接我下班。


 
刹那間,一通電話再次把我從回憶的漩渦中拉回現實,
是張子霖的好兄弟 - Kelvin,跟張子霖認識後再跟他結識,
眾人心中怕老婆的小男人,現實中的幸福男,
同時更是「夢之終結者」,原因是他極度喜歡在別人酣睡或發白日夢期間,
他的來電便會出現。
 
「喂,Kelvin!」
 
「六點啦,收工未呀?」
 
「執緊野啦,你呢?去左接老婆呀?」
 
「一早接左啦,我係一個稱職既老公。」
 


「咁張智霖呢?」
 
「死啦,你叫錯佢個名,方丈好小氣嫁,佢返左屋企拎蛋糕,今日我老婆生日。」
 
「你老婆平安夜生日?耶穌喎,哈哈。」
 
「你千祈唔好咁講呀,我會死得好慘。」
 
「好啦好啦,一陣見啦。」
 
電話掛掉後,對Kelvin跟Sandy二人葡萄的感覺有增無減,
 
Zoey,今晚你會出現嗎?
要是可以再來一次的話,我會努力讓我倆成為旁人羨慕的一對,
而現實教我明白,她有男朋友這個事實讓我這個幻想和妄想破滅。


 
下班後,街上的人頭湧湧,毫不容易才到達銅鑼灣跟張子霖等人會合,
眼見只有他跟Kelvin和Sandy三人後,頓時感到一絲落空,
 
「唔洗失望,我地上左去CEO先,仲有好多人未到。」
 
Sandy真懂觀人於眉,她這番話的意思,難道是指Zoey會出現嗎?
這個是我希望,同時更是我的聖誕願望,可以讓我實現嗎?
 
張子霖預約的是一間大房,一開始只有我們廖廖四人,環境難免讓人感到冷清,
不消一會,其餘的友人接二連三的到場,房子雖大,但真的有點擠湧,
 
我們未免大多朋友吧?哈哈。
 
可是心中期望的人依然還未出現,我等著,我願意再等著,
 
要是Zoey不出現的話,我接受到那種失落感嗎?
 
「Sandy,平安夜快樂,Happy Birthday!」
 
「嘩,Zoey好耐無見啦,今日咁遲既?平時你好準時,係呢,歐洲渡假開唔開心呀?」
 
「返左香港都有兩日啦,咁有人話車埋我,但本來我都話唔洗,但最後都係講唔過佢,
最後真係塞車,攪到遲到。」
 
一把熟悉悦耳甜美的聲線,眼前久違的身影映入我的眼簾,
愛美不要命的女性致命傷,跟她戀愛時總是嚷著要我擁著她給她取暖,
我口中經常輕輕的責備著她,而心中卻覺得這是窩心的情趣,
這樣的女性致命傷,讓她在這個寒夜只是穿上黑絲黑短裙配上一件卡其色的長褸,
一對四吋的高跟鞋更顯她高挑的個子,但不帶任何一點剛強的感覺,
柔弱而烔烔的雙目,教人在她身上感到一種說不出的溫柔。
 
皇天不負有心人,人生如電視劇一樣,女主角永遠是最後才出場,
雖然今天真正的女主角是Sandy,可是在我這部電視劇立場,女主角只有Zoey。
 
Zoey跟Sandy來了一個擁抱,二人聊著笑著一會過後,
Zoey那雙明亮的眼睛打量到坐左暗角的我,而我同樣注視到她,
二人沉默對望在這幾秒,然後我倆的眼神假裝迴避。
 
聽到Zoey的另一半待她如此體貼,心中只有酸溜溜的感覺,
人從來是最自私又複雜的生物,一邊祝福希望最愛得到幸福,
另一邊廂生怕她過得幸福,把自己忘掉,
可是心中又不忍她過得悲傷,過得不好。
 
「喂,你最想見到既人,我都叫左黎!好好傾下啦。」
 
「Thank You!」
 
阿霖拍了我的肩膊一遍後,便走到Zoey面前跟她問好,然後走出房門便拂塵而去,
我們一眾好友知道,他到樓下的街道憑弔一番逝去已久的情感,
不知道明年今日,我會否跟他一樣,不再慶祝節日?
 
深呼吸一口走上前跟Zoey問好,房間雖大但只有數步距離,
卻走得比一般的漫長沉重,難道這是在反映現在我跟她的心的距離嗎?
 
「Hello,Zoey,好耐無見。」
 
我呑呑吐吐的跟她說聲好,一直在構思跟她重遇的開場白,
可是她真的出現在我面前,之前費盡心思構想的問候全都忘掉,
跟她迎面對望,令我無法思考,只換來一番簡單俗套的寒喧。
 
她說,一年後再遇,是友人的安排,但是現在的你跟過去完全變了另一個人。
 
他說,一年間,口中說著忘記,心中卻銘記,心情跟記憶經常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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