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我們雙雙從虛無縹緲的現實與夢境中清醒過來,
我們在床上凝視著對方,在這若離若即的瞬間,
真的甚麼不想離開這個暖暖的屋簷,縱使這個家從不屬於我。
 
從她的眼眸中,我感受到她的不捨,她的無奈,
她每天都在苦思,情義在她面前,她該如何決擇?
 
要是Zoey選擇不了,我願意成全。
 
作為一個愛她的人,我明瞭她需要的是一位像俊軒這樣的男孩無條件保護著她,


要是客觀的思索,她不應該選擇像我這樣出於後悔才去愛她保護她的男孩。
 
要是當不了情人,我希望換過另一方式去愛她。
 
她,是一個多麼典型的水瓶座,
愛的時候多麼衝動多麼放任,
離別的時候可以多麼灑脫,多麼絕情。
來的時候笑著,離開的時候哭著,再回來的時候我們大家都哭著,
不管她是熱情還是絕情,只希望她再次離開的時候是笑著,我還是願意守護她。
 


「阿豪,我今日唔想出去。」
 
「點解?」
 
「因為我想全日留住依家溫馨既一刻。」
 
「我都想,你今日唔準離開我既視線。」
 
「你都係。」
 


我們二人淚眼盈匡的看著對方,然後跟對方擁作一團。
 
最終,我們沒有依照原定計劃到達迪士尼,
只是在雙雙躺在床上寸步不離跟對方相擁。
 
我們決意用餘下的二十四小時親著擁著,糾纏著,
那二十四小時,是我們人生過得最快的,如像彈指的一瞬間,
二十四小時後,明天以後的結局,不論多悲傷,
我們互相答應對方,不再哭泣。
 
世事就總是如此,一年前因為我們的分手迪士尼之旅無奈的擱置,
一年後,這個迪士尼之旅依然是我們的遺憾。
 
也許,我們不想把這個遺憾補完,因為補完完滿了,意味著結束;
 


或許,我們都不想結束。
 
這一刻間,我再從文字中找不到形容深情對望卻添上一絲無奈的恨怨,
 
我問,有後悔嗎?
 
她說,沒有後悔,只有怨恨,怨的是時間不夠,恨的是時間錯了。
 
我們恨怨的不是對方,不是誰人,而是時間。
 
世上再沒有一種語言能夠描繪我們的當時的情景和雙方的感受,
時間快到了,偷回來的情最終跟借回來的一樣,還是要歸還,但要負上更沉重的代價。
 
就在我們準備更換衣服,
我要回家,她要到機場之際,


跟她再次的凝望著對方,
 
「Zoey,可唔可以俾我送你?」
 
她報以一個似有還無的微笑回答,
 
「唔可以。」
 
我眉頭一皺,她的鼻子一酸,她側著臉假裝弄著頭髮,其實她在拭著眼淚。
 
她說,我們都在口是心非,一直都是口不對心,才把對方愈拉愈遠,
為何從前剛戀愛的我們沒有這樣?
 
我答,因為我們漸漸成長才感到對方陌生,才愈走愈遠,
可是並不代表我們不愛,當我們再次認識對方,愛火重燃,只是時間錯了。


 
她問,
 
「點解?對的人,永遠都係錯既時間。」
 
「我曾經係一個錯既人,出現係岩既時間,但到我係對的人既時候,出現係錯既時間,我地只可以話天意玩弄。」
 
「我唔要咁。」
 
「你對的人,對既時間出現左啦,Zoey,好好把握。」
 
「葉詠豪,你係咪唔再愛我?」
 
我衝上前跟她擁吻著,代表對她的抱歉,希望她的原諒。
 


吻下來,豁出去,從前多麼登對,你何以雙眼好像流淚,
 
每年這天......記得再流淚。
 
我說,這個是我的答案,我們一直口不對心。
 
她說,對!我說過,不再愛你。
 
跟Zoey依依不捨地雙雙步離家門,
縱使她會歸來,但再只會是她一人回來。
 
走進升降機,這部升降機應該壞了,
為何來的時候這麼慢,離開的時候這麼快?
 
眼眸的淚光裝飾夜晚,街上的路燈點綴感嘆,
幸福關係也因此握碎,獨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正準備送她到計程車站時,
 
她說,送君千里,終需一別。
 
愛恨兩面,彷彿雲煙
時而散,又時而瀰漫
歲月的劍,割開思念
是繾綣,亦或只是決絕


Zoey莞爾一笑的輕撫著我的側臉,

看滄海桑田,雲舒雲卷
往事隨江湖走遠
心墜入深淵
你的容顏如曇花一現


然後紅了雙眼嘆了一口氣,轉身離去,

像針斷了線
帶走從前 和久久誓言
下輩子能否在三生石旁相見
 
我懷著不捨的心情凝望著她拭著眼淚的背影,
我把我錯過的,傷害過的,愛過的女孩,再一次送走。
 
唯獨這次,我們是微笑的道別。
那怕微笑的背後是哭泣。

最恨不過流年
倉促中像被颶風席捲
我才匆匆一眼,還來不及將你留戀
 
正當我從外套的小袋中拿出紙巾之際,
我發現Zoey偷偷從我的袋中放進了一條項鍊,
這條項鍊雖然只是一小塊長方形如像名牌一樣的項鍊,
可是金色配上正中間銀色的裝配,
既不庸俗,卻為此情此景添上了一絲希望的光芒。

那些悲劇上演
終歸說着下輩子了結
剩荒唐的誓言,最後沒入長夜
 
背面還刻上了,
「Hope & Happiness」
 
感謝你,呂素儀。
 
要是我當不了你的王子,就讓我當你一輩子的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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