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 職場,Mother Fucker‏


一個人獨自出門,三個人同坐電梯,六個人步出大廈,十二個人橫過馬路,二十四個人走向一個方向,無數人擠進一班東鐵上。這是很多人的生活,一日復一日地循環。晨早的車廂中,乘客們各自精彩,在狹窄空間中看免費報紙,幸福地坐在座位上低頭補充睡眠,在手機上繼續觀看未完的連續劇,身穿莊嚴的西裝卻手捧少女漫畫,以超高平穩力在車廂化妝,也有不知好歹地大聲講話,通常都是自由行的旅客。我從車窗中看著轉眼即逝的風景,一點也不覺得陌生,這條路缐乘坐了不止千百個往返,除了乘客外,其它的建築物和景色皆大同小異,十分適合依然昏昏欲睡的我,腦袋放空,享受發呆。

當東鐵駛到大學站時,廣播出前方列車未開出,所以本班列車會有延遲。不過,大家早已習慣這種情況,特別在前段時候更是頻繁地發生事故,出現一眾上班族在東鐵站內急得焦頭爛耳。正所謂事不過三,過三就過三,當事故發生超過三次,大家已經具備一定的免疫力,心中雖然還是有一些不滿,但不至於太過鼓燥。我倒是沒所謂,拿出iPad mini發了一封郵件通知「糕層」和行政部後,繼續看著窗外發呆。

最近有好幾件事情一直壓在心頭上,弄得我每天神不守捨,難以集中精神生活,尤其是工作方面的事情,轉眼間已在這家公司工作了接近2年,手上負責的客戶總額從一開始每個月幾十萬港幣到現在一千多萬元港幣,壓力每天壓得我有透不過氣。本來簡單的工作流程,卻被公司內部各種勢力搞得我無所適從,往往是下一秒就莫名奇妙地踩到別人的尾巴,換來排山倒海的咒罵。另一方面,客人當然不明白被拒絕的原因,每次與客人電話會議都要想好各種藉口,甚至需要臨場發揮,也聽過不少客人的怨語,例如:

" 而家搞到你地好似係客,我地係供應商咁 " 



" 大單你地又唔做,細單又話小唔做,你地想做咩 " 

" 我做左人幾十年,第一次遇到你地d咁既公司!" 

" bloody Hellshit " 

" 即係而家玩野啦!" 

還有很多不同的怨言,反正我已經習慣站在前排挨子彈。不過最可怕的是,沒有人會感激你為公司挨罵,他們還會向你的臉上加多一腳,甚至批評你沒有顧夠公司利益,有無數次我真的想一走了之,心中卻吞不下那股氣,走了就代表輸了。還有自己一手一腳培養的幾名90後,她們大部分都是剛從大學畢業,我除了是上司外,還是她們的大哥,總覺得自己有責任引導她們。



本來以為是自己經驗不足,才沒法很好處理辦公室政治的鬥爭,直到最近全公司都收到一封暱名信後,我同事稱它為「給糕層的一封情書」,這刻才知道公司原來這麼多人早有怨言。郵件內容主要針對三名「糕層」,甚至指責其中一人在公司成立自己的後宮團,文筆辛辣無比,刀光劍影。當然,我並不認為一封郵件就能改變現狀,它只會變成大家茶餘飯後的話題而已。另外,本來説好的花紅,當得到通知時,卻發現少了足足一萬元,還分為兩期支付。我的心情跌至谷底下,感覺過去2年的努力根本不被重視。

天天加班至夜深
周未工作仍在跟
客人責罵不斷吞
內部妖怪又要撐
荒蕪之地灰塵塵
四處無人黑忟忟
兩年辛勤為花紅


結果分半又減層


當然無論如何也比不過傳說中的電視台,要求員工簽借據出糧,好吧,我很幸福,mother fucker。

正在為花紅的事處於悲哀之際,收到某位親戚呀姨的微信:

" 肥仔,你有同鄭小姐聯絡?佢係個好女仔,男仔要主動D "

You know,當人到差不多的年紀,身邊一眾親朋戚友就會開始發功,安排各種古代已經流傳至今的聚會「相親」,而我的相親記,雖然不及古希臘詩人荷馬的木馬屠城記精彩,但也是一部有涙有笑的連續劇。此時,whatsapp收到message,來自於一個已經好幾天沒聯絡的女孩。

" 喂!你係唔係寫緊我?"

"
咩?寫咩野呀?" 

" 你遍上網小說!王倪清係唔係寫緊我?!" 



" 你估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