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芽: 聽著莉莉和奕生真誠地對我說著內心的說話,我的淚水不自覺脫眶而前,內心浮起了淡淡的哀傷感,也知道跟奕生不能再這樣下去,要提早向他說出那句說話,最後一次向他說謊。】


看著莉莉離開的背影,剛才她所說的每一句說話都刻劃在我的心頭,使我無法呼吸。三十看到我默默流淚的樣子,沒有說話靜靜地拍著我的肩膀安慰著我。

今天的早上,奕生他駕著車跟我來到我的安眠地,看著他駕駛的方向我就知道他早前所說的想要介紹他一名好友給我認識的人就是「小芽」。

在泊好車走了一段路後,奕生他忘了把放在車內的花束拿出來,他叫我先到上頭等他,然後跑回停車場去。

走在這石泥的路上,聽著鞋底跟石泥摩擦的聲音,看著在路上一排已掉落葉子,只剩下粗糙樹幹和枯枝的樹木,覺得自己的靈魂跟那些樹木一樣,漸漸的枯萎,漸漸失去生命力。



可是不同的是一踏入春天,樹木會再次的燃起生命力,再次變得茂盛,而自己在踏入春天時我的靈魂已經枯竭得不剩下一點。

因為熟悉這條道路,所以不知不覺地走到自己的墓位前,也驚見莉莉出現在我的墓前。

三十一邊輕拍著我的肩,一邊若有所思地看著莉莉離開的方向。良久他在我的耳邊道:「快收起淚水,奕生他要來了。」

聽到三十的提醒,我立即用衣袖擦著臉上的淚水,吸了吸鼻子希望不讓奕生發現我哭過的痕跡。

奕生拿著百合滿天星的花束喘著氣地跑到我臉前:「妳嚇到我了,我還四處找妳,原來妳走到這裡來… …」



看到他緊張的樣子,我感到有點歉意。我看著在墓碑上的照片,淡淡地問:「你想帶我見一個朋友,就是小芽嗎?」

看著墓碑上的照片,我忽然覺得照片上的我有點兒陌生。

奕生他拿著花束走上前道:「因為她是我的好友,從外國回來後並沒有來過探望她,也想介紹我的女友給她認識。」

說著他就想把花束插到花瓶內,但他發現花瓶上已有鮮花,便把花束放到墓碑前。「已有人來過了呢… …」他看著花瓶上的花朵呢喃道。

「很久不見了,小芽。」聽著他溫柔沉穩的聲線說出了這句說話,我不禁慢慢地閉上眼,不忍看著眼前的畫面。



「對不起,我沒有出席妳的葬禮… …」奕生的聲音有點兒沙啞,我知道他對於我的死和沒有見我最後一面,一定是覺得很遺憾,很難過的。

看著他的背影,我在內心不停地大喊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可是奕生他不會聽到內心的呼喊。

「小芽,我想介紹我的女友給你認識。」奕生摟著我的肩,堅定地看著墓碑道。看到他如此認真的模樣,我的內心充斥著罪惡感,也覺得諷刺。他是如此重視我才會把我帶到這裡來,讓我認識他以前的好友,讓我知道他的一切。假如他知道我就是小芽的話,他會露出什麼的表情?他會不會恨我呢… …

他向我投向溫柔的眼神,在他清澈的眼眸裡可看到我的倒影,這一刻我以為他能看透我的靈魂深處,能夠看出我就是小芽。

他摟住我的肩笑著道:「她是我的女友,席來世。」

聽著他對我的肯定,感動的淚水沾濕了眼角,他看到我的雙眼紅透,佈上一抹濕潤便伸手替我抹去眼角的淚水。

「哭什麼… …」



看到他溫柔的模樣,我的胸口更加難過。我輕輕地搖頭抹著淚水。條爾,背後傳來了一把久違熟悉的聲音讓我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

「怎麼會有人在這裡?」

嬸嬸拿著一袋拜祭品一拐一拐地走到我的臉前。她俯下身放下了拜祭品後問:「你們是張小芽的朋友嗎?」

她用手叉著腰慢慢站直身子看著我們,她一看到奕生的臉龐不禁瞇起了雙眼,像是在回想起以前的回憶。「你好眼熟… …對了!以前在家長日我曾看過你,你是她的好友對吧!我現在還在電視上看過你。」

奕生向嬸嬸點點頭打招呼道:「伯母,您好!」

嬸嬸她也向奕生點點頭然後慢慢蹲下來整理著拜祭品:「唉喲!小芽她一定感到很高興,在她過世後不曾看過有朋友來探望她。」

接著她繼續說:「想起以前這麼惡對妳真的很抱歉。這麼年輕大學還沒有畢業就離開了還真可惜。妳就多多保佑妳叔叔,妳叔叔他因為做手術後休養中,所以沒有來。」

站在嬸嬸身後,我發不出出任何的聲音。因為在這些日子中我很少到這裡來,而且在我的忌日我都不會來這裡,因為我不願意看到我的墓碑,不願意接受我已死的事實,所以我不知道他們會來拜祭。



聽著她跟我說的每一句說話,聽著她說著家中和小杰的近況,都覺得內心湧現著許多的情緒。

我看著站在後面的三十,內心很感激他,如果沒有他的幫助,我也不會得知叔叔的近況,也不會再遇到莉莉和奕生,亦不會知道奕生他喜歡著我,更不會跟奕生交往。因為三十的關係,我得到的真的很多很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