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二零零二年,秋。

一所學校門外,一個男孩在大聲唱著:

「為什麼這樣子~妳拉著我說妳已經決定,我拉不住妳… 」

冷不防有人從他身後一拍,



「嘩!嚇死我呀張杰寧?」

「行喇!葉青倫,唱咩歌呀喺度?」

「好似我係等緊妳喎,我唱咩歌妳都唔知?周杰倫隻新碟首半島鐵盒呀,前面仲有段Rap我都識呀,我唱俾妳聽吖!」

「唔使!行啦!」

「喂我真係識喎,不如一路行我一路Rap俾妳聽啦。」



「唔使!」

「點解妳次次都唔聽我唱架張杰寧?」

「因為你次次都唱得好難聽囉葉青倫!行啦趕時間呀,成班等緊我地去踩冰呀!」

葉青倫、張杰寧,兩個二零零二年的當屆會考生。一個家貧、一個富裕;一個自卑、一個自信;一個面向南方、一個一路向北。兩個本來不應該連上的人,偏偏在這一個學年,交替出一段纏繞十多年的故事。

一個關於周杰倫的愛情故事。



二零一四年,秋,德輔道中的一間律師行內

「能不能給我一首歌的時間,把故事聽到最後才說再見…」

一個男子在辦公室內邊來回的踱步,邊輕聲地哼著歌,他是葉青倫。其中一個房門打開,一個打扮成熟的專業女士走出來:

「葉青倫,入嚟。」

「哦。」

她,是十二年後的張杰寧。

「葉青倫你點搞?你就嚟三十歲人,你去偷超合金?你今年第幾次出事呀?唔係撞車就係打交,你驚我律師行冇生意呀?」張杰寧剛關上門,便大聲叱罵葉青倫。

「打交係衝動,撞車係技術唔好,偷超合金……係誤會。」



「誤會?人地職員見住你拎住盒超合金企喺門口想走,佢地話你唔係第一次,上次見你做同樣嘅嘢已經算數,你係咪想坐監呀?」

張杰寧一問,葉青倫頓了一下:

「我唔係想坐監。」

葉青倫不慍不火的回覆,令張杰寧覺得自己有點失言。

「我唔理你,搞到就幫你搞。」張杰寧坐下,打開了那份應該是葉青倫案件的檔案。

「盡搞啦,又唔係咩大事。」葉青倫笑笑說

窗外的一度斜陽映至,張杰寧在專心看檔案,而葉青倫則專心看著她。過了一會,張杰寧終於感覺到葉青倫的眼神。



「你望住我做咩呀?又話有事上嚟搵我?」

「Jay十一月尾開Show,摩天倫二,上年妳要去旅行,今年同妳睇好冇?」葉青倫遞上兩張演唱會門票。

張杰寧抬起頭,看著葉青倫。

「我咪講咗唔睇囉。」

「你上年講唔睇之嘛,今年點同?」

「我上年係話,我唔同你睇,唔係唔睇呢個演唱會。」

葉青倫把笑容僵住,手上的演唱會票微微的抖了一下。

「我一陣放工,仲要去搵東堯…」張杰寧抽了一口氣,續說:「上次去玩,我同你都飲醉,我知道亦都明白你想同我講嘅嘢。而我當時嘅答案,句句都係我想你知嘅事實。



我下年結婚,我唔會同你睇周杰倫,我呢一世,都唔會再同你睇周杰倫,好唔好?」

葉青倫聽到張杰寧的答案,沒有覺得難受,只是點點頭,轉身便離開了她的辦公室。關上了大門,葉青倫一直的走,腦內,同時閃過了一段回憶。

二零零二年,夏天

他們穿著校服,在一個公園內背對背的靠著。

「我想就這樣牽著妳的手不分開,我能不能夠永遠單純沒有悲哀…」葉青倫在唱著,張杰寧邊閉上眼邊微笑。

「好唔好聽?張杰寧。」

「OK啦!」



「阿Jay開演唱會,不過喺台灣。」葉青倫拿著手中的Yes周刊說

「我知呀,但我冇錢去,好想聽佢現場唱簡單愛呀,如果俾我見到佢望住我唱,我一定好冧呀。」張杰寧一副自我陶醉的模樣

「如果佢嚟香港,我請妳去睇啦。」葉青倫古怪的舉起姆指說,這大概是他的一個老習慣。

「考慮下。」張杰寧坐起來,把身子坐正。

「請都要考慮?」

「當然,Jay係我夢中嘅男朋友,我只係會同我現實嘅男朋友去睇佢架咋。」

「咁啱哂啦,我,葉青倫同妳,張杰寧就一齊去睇啦。」葉青倫帥氣的指著自己說

「到時先話你知。」

張杰寧一陣心甜,兩頰紅紅的離開,葉青倫也在後面慢慢的跟著,兩個人的臉上,都是一模一樣的笑容。這已經是很多年的事,當了個大人之後,我們怎麼故意,怎麼努力,都找不回那個時候的笑容,還有那個時候的我們。

『想回到過去,試著讓故事繼續,至少不再讓妳離我而去。』

二零一四年的葉青倫,邊苦笑邊離開了張杰寧的律師樓,他知道這是他應得結果。

今天的葉青倫已經是一個貿易公司的老闆,這麼多年來,愛情翻了幾轉,事業也嚐盡了過山車的快感。就像不知道那本書中所說,男人過了一些年紀,便過了一些關口,開了些竅便慢慢的體會到一些遺憾。

最後,他們都會全力的去追回,一些已經失去但又未完全消失的事,還有某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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