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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實係你老公!」Samuel表情堅決的道。

「吓﹖............」老公﹖還是我聽錯了﹖

「你話你係我......」我還沒說完,Samuel就點頭接著道﹕「老公......喺幾年前,當我仲係Year1嘅時候,你係咁樣同我講......」然後Samuel就將他和「我」的故事一五一十說出來。



 


我呷著冷掉的咖啡,思緒十分紊亂。Samuel在編故事嗎﹖但如果真的要騙我也不會編一個這麼荒謬的故事,而且我真的記起了和Fiona的某些片段......難道未來的我真的回到了過去嗎﹖但為甚麼我又會有這些零碎的回憶﹖是未來的我令我有這些記憶嗎﹖還是我失憶了﹖幾年前的交通意外後,我好像有些事情想不起來,醫生說可能是因為腦部受過震盪而失憶了,又對我說失憶這回事是沒法醫治的,可能突然會記起一切,又可能一輩子也記不起來。若果是我失憶了,那麼我當時為甚麼要騙Samuel﹖我為甚麼要幫他追求Fiona﹖

我想起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點解你嗰陣會信『我』係由未來返嚟嘅﹖」

Samuel聳聳肩道﹕「我開頭都唔信㗎,但係『你』連我撻胎痣生喺邊都知道喎!我仲點唔信呀﹖」

我疑惑起來,若果「我」當時是騙他的話,怎會對他的事情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我和他真的是......

想到這裏,我感到臉在發熱。



我想弄清楚到底是我失憶了,還是「我」真的回到了過去,於是我道﹕「你可唔可以帶我去你同『我』去過嘅地方呀﹖」

Samuel欣然道﹕「好呀!」

若果我只是失憶了,大概重遊舊地可以令我恢復記憶吧。但...若果未來的我真的可以令我擁有「她」的記憶,我怎麼能夠分辨﹖算了...還是見一步走一步吧......



 
我跟Samuel分別之後,馬上回家找護照確認一下。



「媽咪,我本passport呢﹖」我回到家中,還沒脫下鞋子就喊道。

我的聲音在偌大的客廳徘徊著。

嗯﹖不在客廳嗎﹖那是在廚房吧﹖

我快步跑到廚房,媽媽果然在弄晚餐。

說起來,我家雖然有僱用傭人,但媽媽總喜歡親自下廚。

「返嚟啦小惠﹖就食得飯啦,你去書房叫爹地啦。」

「媽咪,我本passport呢﹖」我再問一次。



「嗯﹖你要去旅行咩﹖」

我搖頭道﹕「唔係呀,你話我知喺邊先啦,我有點嘢想check吓。」

「我擺咗喺你張書枱,右手邊最底個櫃桶呀。」

「Thank you。」然後我一枝箭似的跑去房間。

走進自己的房間,在抽屜裏順利找到我的護照。

最近一次......是由美國回香港。

上一次......由香港去美國,時間是......咦﹖正是我發生意外之後不久。Samuel不正是說那時的「我」回去未來了嗎﹖

再上兩次是由香港來回英國,時間看來是暑假期間,是旅行嗎﹖



再之前......由美國回香港,時間是意外前的一年多,那不正是Samuel在大學認識「我」的那段時間嗎﹖

我跑回廚房問媽媽﹕「媽咪,乜我幾年前返過嚟香港咩﹖」

媽媽道﹕「係呀,你嗰陣係都話要返嚟香港讀書,我同你爹地點都勸你唔到,咪同你返嚟囉。」

我問道﹕「咁點解一年後我又去咗美國嘅﹖」

媽媽撫著我的頭,柔聲道﹕「咁嗰年你比車撞到,爹地想你有個好啲嘅醫生,咪帶你去美國囉。」

我奇道﹕「點解我一路都唔知嘅﹖」

媽媽沒好氣道﹕「咁你又無問,我點知你會唔知啫。醫生剩係話你有局部性失憶,但我又唔知你唔記得啲咩喎,點講返比你知呀﹖」她頓了頓又道﹕「而且你都認得哂我哋呀,唔記得其他嘢都唔緊要啦。」



若果是未來的我回到了過去,怎麼護照上的回港離港時間跟「我」認識Samuel和離開他們的時間這麼吻合﹖這是巧合嗎﹖那麼我和「我」當時都身在香港,只是沒有相遇﹖

還是這個「我」,根本就是我自己嗎﹖但問題又回來了,若果「我」真的是我,我為甚麼要騙Samuel﹖為甚麼我對他的事情這麼清楚﹖我為甚麼要幫他追求Fiona﹖這一年到底發生了甚麼事﹖我和Samuel之間到底發生了甚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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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緊張,畢竟今天是第一次和小惠約會。沒想到小惠她上星期就這麼直接問我是否喜歡她,還好她沒有太大的反感,還想我帶她重遊舊地。好!就乘著這個機會讓她重新愛上我吧!

就在我幻想著與小惠把臂同遊之際,小惠的聲音將我帶回現實。

「喂Samuel!做咩一個人喺度傻笑呀﹖」

我面一紅﹕「無...無嘢呀......我哋行未呀﹖」



小惠點點頭﹕「行啦......Samuel,我哋今日去邊呀﹖」

我聽見她稱呼我做Samuel,感到混身不自在,於是我道﹕「其實呢...你可以叫我做呀鋒...咁樣我會慣啲。」

小惠想了想道﹕「『我』係咁叫你㗎﹖」

我馬上點頭。

小惠﹕「嗯......咁呀鋒,我哋而家去邊呀﹖」

我微笑道﹕「你跟我嚟啦。」

經過漫長的車程後,我們終於到達了濕地公園。

小惠訝道﹕「『我』同你嚟過濕地公園呀﹖」

我道﹕「係呀,你嗰陣話我剩係識得同Fiona去行街睇戲食飯好鬼悶,咪帶我去唔同地方囉。」

小惠沉思道﹕「係呀......」

就在小惠沉思之際,我看到不遠處有一個久違了的身影。

我向著身影大喊﹕「明叔!」

明叔轉過頭來看著我,本來是一臉疑惑的,但他漸漸露出驚喜的表情。

我走過去笑道﹕「明叔,仲記唔記得我呀﹖幾年前同你喺呢度同360撞過嗰個呢......」

明叔指著我笑道﹕「認得認得,你叫做......Sam!你叫做呀Sam!」他瞄一瞄我身後﹕「點呀﹖又帶女朋友出嚟玩呀﹖咦﹖換咗另一個呀﹖」

我搔著頭尷尬的笑道﹕「哈...哈哈......係呀...不過呢個都未係我女朋友......」

明叔用手肘輕輕碰碰我,不懷好意笑道﹕「點呀,今次駛唔駛幫你影相呀﹖」

我正有此意,於是將相機交給他﹕「麻煩你啦。」

明叔笑道﹕「唔麻煩唔麻煩。」然後向我打了一個眼色。

我深知這個眼色的含意,歡天喜地的回到小惠身旁。

小惠問我﹕「嗯﹖識㗎﹖」

我點頭道﹕「係呀,佢好好人㗎。」我又道﹕「不如我地影張相囉。」

小惠問道﹕「我哋嗰陣都有影﹖」

我點點頭,要讓她看看那本相冊嗎﹖轉念一想,那本像情書一樣的相冊,還是待我們真正在一起的時候才讓她看吧。

小惠沒有再說甚麼,默默的站在我身旁。

這時候明叔喊道﹕「你哋退後小小......」我們聞言一起後退「......係喇係喇,再退後啲......」這是甚麼指示﹖奇怪。

心裏不明所以之際,卻聽見小惠「唉哎」一聲。轉頭看去,她拌到了石級失平衡向後便倒,我馬上一手摟著她的纖腰,一手捉著她的小手,在她跌倒之前剛好抓住她。

我將她扶起來,擔心道﹕「你無嘢呀嘛﹖」

小惠楞楞地沒有反應,我伸手在她眼前揮著﹕「小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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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鋒抓著我的手的瞬間,一些模糊的影像又沖進腦海裏......



 
我向呀鋒遞起了右手。

......」他好像不明白我的意思,發愣的看著我。

我嗔道﹕「拖住我行啦,死蠢!」

我只是想感受一下牽著你的滋味而已。

「係係......」他像個小太監般扶著我的手,我真的被他氣死了,我又不是慈禧太后!

我停步嗔道﹕「唔係咁拖呀!」說罷就像情侶般牽著他的手就走。

他拿起我們牽著的手,一臉疑問的望向我。

我的臉紅了一紅,嗔道﹕「今日本宮想個狗奴才拖住行得唔得呀﹖」



 
我感到呀鋒放開了我的手,我馬上回復了清醒。

只見呀鋒的手在我面前揮動著。我抓著他揮動著的手,感到心裏傳來一陣悸動。

他的手...很溫暖......很想一直這樣牽著......

為甚麼我會這樣想﹖難道我也喜歡他嗎﹖

我那時候又是為甚麼想牽著他﹖

這時候大叔喊道﹕「啱啦靚女,你就咁拖住呀Sam啦,我影啦,一、二、三。」

咔喳~

呀鋒鬆開了手走到大叔跟前拿回相機,再跟他道別。

我若有所失的看了看右手,我還能感受到他手心傳來的體溫。

他已經回來了,要跟他說我想牽著他嗎﹖

我面紅耳赤,搖了搖頭,心想我的臉皮還沒有這麼厚。那時候的我怎麼就可以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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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小惠獃獃的看著右手,於是我問道﹕「你隻手有啲咩呀﹖」

小惠的臉紅了一下,緊張道﹕「無...無呀......我哋入去囉。」

我們在公園內四處閒逛,小惠卻好像心事重重的低頭走著。

我忍不住問她﹕「小惠,你係咪唔鐘意嚟呢度呀﹖」應該不會吧﹖那時候的她很是雀躍啊!

小惠搖搖頭道﹕「唔係吖,不過我諗緊啲嘢......」

我不知道她在想甚麼,我只想她開心一點,於是我道﹕「唔好諗咁多啦...你睇吓下面啲招潮蟹幾得意!」

小惠看了一眼,微笑道﹕「係喎!佢哋隻槓好大隻呀!」

「如果隻槓再大隻啲攞嚟做炸蟹鉗都應該唔錯喎......」我又重覆當年的玩笑。

小惠噗哧一笑﹕「乜你咁為食㗎......」

我笑道﹕「我記得嗰陣『你』都係咁講。」

我們相視一笑,繼續在公園內遊覽。



 
離開濕地公園時,正好是夕陽西下的時候。

我趁機道﹕「跟住我哋去睇日落。」

小惠問我﹕「我哋以前去過﹖」

當然沒有,那時我只和Fiona去過,但現在我只想和你去而已。

我說謊不眨眼睛﹕「係呀!你仲話以後有機會好想睇多次添!」

小惠低頭沉思﹕「係呀......」

我伸手招了的士,就跟小惠到了下白泥。



 
我們坐在石塊上,四周圍坐著三三兩兩的情侶,情境跟當年和Fiona來的時候沒甚麼分別。

小惠在海風之下瑟縮著。

我就知道會這樣,我從袋裏拿出外套披在她身上,又將我的頸巾圍著她的脖子。

小惠看著我道﹕「你唔凍咩?」

想不到她的反應也和Fiona一樣,我點頭道﹕「凍㗎!但係你都凍呀嘛!」

「嗯...」小惠應了一聲就望向遠方。

甚麼?怎麼你不是像Fiona那樣跟我分享頸巾? 

「乞嚏!」被冷冷的海風一吹,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小惠沒好氣道﹕「大白痴!自己凍都要比衫人著!」說著她已經緊挨著我,並將半條頸巾圍在我的脖子上。

我流著鼻水說﹕「多謝...」雖然小惠沒有Fiona那麼溫柔,但她還是很著緊我的。

小惠遞了一張紙巾給我﹕「好心你抹吓啲鼻水啦!咁大個人都唔識照顧自己!」

我接過紙巾,忍不住嘻皮笑臉的道﹕「咁有你照顧我呀嘛!」

小惠瞪著我,正色道﹕「喂陳洛鋒!我而家同你無任何關係喎!」

我聞言失望得低下了頭,默不作聲。

小惠看見我的模樣,忍不住格格嬌笑。

我抬頭看她,她正笑意盈盈的看著夕陽。小惠紅撲撲的俏臉披上一抹金光,深深吸引著我。

我傻傻的呆看著小惠。小惠眼睛還是欣賞著夕陽,嘴巴卻道﹕「望夠未呀?又話嚟睇日落?」

我窘得滿臉通紅,馬上將視線移向夕陽,顧左右而言他﹕「你之前有無專登去睇過日落呀?」怎樣才能令小惠喜歡我呢?

小惠搖搖頭﹕「無呀,今日第一次......」又道﹕「有機會都想睇吓日出。」

日出嗎?那一定要跟我到大東山一次了!

我回想起那年跟小惠被困大東山,於日出下跟小惠接吻......

「喂!喺度諗咩衰嘢呀?諗到笑瞇瞇。」小惠突然問我。

我從回憶中醒過來﹕「無...無呀......」我想得入神,原來太陽已經下山了。

小惠道﹕「太陽落咗山啦!走囉。」她站起來,將頸巾圍在我的脖子上,然後逕自走上行人路。

我追上去將頸巾遞給她﹕「你纜住啦,你凍呀!」

小惠沒有接過﹕「你自己纜啦,我無紙巾比人抹鼻......」

我沒有讓她說完,將頸巾重新圍著她的脖子,道﹕「我有帶紙巾。」然後從袋中拿出數包紙巾出來。

小惠看著我拿著數包紙巾,噗哧一笑﹕「傻瓜!」

她美麗的笑臉,又讓我看得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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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想起了跟他在濕地公園牽手的事,卻想不起有跟他看過日落呢?按道理說若果印象深刻的話應該會想起來的。奇怪......

回想起剛才那個大白痴,明明自己冷得發抖還要逞強,若冷病了怎麼辦?不過他這麼溫柔體貼還是讓我心動了好一會兒。

下一次,他會帶我到那裏呢?

我心裏不禁有些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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