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踢着布鞋走到圖書館外,雨水順着靛色的傘面滴到她的牛仔褲上,化成了靛的痕跡。她將雨傘放進室外的架子,邁步走進自修室內,找到他身旁的空位子上。

她拉開椅子坐下,他一邊塗改着課業上的錯漏,一邊托着頭看着她耳垂上的靛藍色耳環。他隨即放低手,把頭枕在手臂上。

那枝靛色的塗改液,有着一股難以忍受的濃郁氣味。他卻依然伏在桌上,沒有遠離紙上塗上的液體。

「你不覺得這股氣味很難聞嗎?」

她以左手掩着鼻,用右手在簿上快速地記下筆記,在眼鏡後的雙眸瞥了他一眼,輕聲地向他問了一句。





他枕在手臂上的頭微微扭一下,一直盯着她認真的表情,埋在衣袖中的嘴巴彎起一個沒人留意到的笑意。他視覺的享受早已麻木了其他的觀感了。

靛色的原子筆不斷在紙上留下墨跡,自修室內餘下她的手磨擦紙張的聲音,但他只聽見自己一拍一拍不穩定的心跳聲。怦怦,怦怦,躍動聲攔住了他投入溫習的意念。

也許與她在一起,他根本再沒有其他行動的念頭,他只想一直看着她。

她見他很久亦沒有執筆,於是用力推推他。他懶懶地撐起腰,身材高大的他在轉頭的時候看到她靛色的髮夾,馬上再次伏在桌面上。

「為什麼你又趴在枱上了?」她疑惑地問着這位偷懶而不做事的他。





他則是以臂彎遮蓋臉上滿意的表情,露出雙眼凝視着她。

「沒辦法,只有這個角度,我才能看清楚妳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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