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中六考試日子漸近,考卷都會經科老師過目,雖然林Sir沒有任教中六級,但仍然也會看看考卷,提提意見。
 
「Carman,我有d野同你講丫。」林Sir突然走到我桌子前跟我說。
 
不成林Sir又想約我與他吃飯嗎?這次定要告訴他我不能赴聖誕之約。
 
「做咩丫?」我禮貌地問。
 
「我覺得 …… 你咁樣出 …… 好似 ……. 可以調整下咁囉。」
 




「邊度有問題?」我著緊的道。
 
「都係小問題黎架姐,好似卷一咁,有d字眼可以執一執。」
 
「邊度丫?」我把頭伸去,看看他手上的試卷。
 
「拿,呢度。你叫佢地『試評論』,咁樣自由度太大,佢地會亂咁寫架,

到時有爭執就無謂啦,應該寫返『有甚麼用處』,費事d學生離題嘛。」
 




「哦,好丫,咁我一陣改一改啦。」
 
「咪住,仲有少少。」
 
「嗯?」
 
「你文言文又出返《史記.孔子世家》?」
 
「係呀,我上堂都未比佢地做過。」
 




「點得架?」
 
「你睇佢地個樣懶到咁,都唔會搵返上年d卷黎睇啦,仲要係文言文添。」
 
「哎也,Carman,年代唔同架啦,d學生你上堂有冇比佢做唔重要架啦,

佢地個個出去補習已經做過晒咁多年既卷架啦,我建議都係改一改佢啦。」
 
「Okay,無問題丫。」我笑說。
 
「咪住,仲有卷二丫。」
 
「作文卷又有問題?」
 
「唔係有問題,可以 …… 微調下咁姐。」




 
「嗯?」
 
「好似第一條咁,『試以幸福為題,寫寫你認為的幸福生活。』,咁樣d學生會好容易寫左去愛情方面架,

咁樣可能好d『有人說珍惜你所擁有,不過份追求物質生活就是幸福,試就此說法撰寫一篇文章』,咁樣d學生先唔會亂黎架嘛。」
 
「但係咁樣好似太框死左佢地要寫咩。」
 
「係咁架啦,時代唔同架啦,Come On,我地以前就係命題作文姐,家下考評局鍾意命意作文,咪當比d學生適應下囉。」
 
「咁睇黎我第二條『必要的沉默』都要改返架啦?」
 
「梗係啦,同頭先卷一一樣問題。」
 




「咁我留返比佢地上堂試下寫啦。」
 
「呢d你決定啦,不過最有問題都係第三條。」
 
「嗯?」
 
「三個字『女兒紅』都好虛無姐,考評局呢幾條都無咁樣出過題,無出呢題既價值囉。仲有呀,女兒紅即係花雕酒,

意識不良呀,一陣比家長投訴架,都係小心d好。」
 
「好啦,我會重新出過佢架啦,唔好意思丫。」我抱歉地說。
 
「唔緊要,不如咁丫,其實我仲有好多意見,不如我地今晚食飯繼續講?」
 
「Er …… 唔好啦,我要返屋企趕返好d卷丫。」




 
「唔緊要喎,我可以幫你。」
 
該死的,每次都是這樣,我總是學不懂拒絕別人。
 
「咳咳。」一直坐在後方的陳Sir突然打斷了我們,「你咪由Carman鍾意點出就點出啦,我地比得佢出卷,點出係佢自由先係嘛。」
 
「但係 …… 」林Sir不敢直接駁斥德高望重的陳Sir。
 
「我講左就係啦。」陳Sir像下了道聖旨,「Carman你自己決定返啦。」
 
「唔洗喎 …… 我可以改改佢架 …… 」我說。
 
「陳Sir話唔洗就唔洗啦。」林Sir把不忿隱藏,笑笑地說。
 




真想不到一份考試試卷竟鬧得我們同事間不歡而散,如果我把工作做好,或許能免去這些麻煩,

但怎麼說也好,我始終不認同這種局限了學生思想的出題方法,但為了不得失林Sir,我還是略略修改好了。
 
而這天晚上,我最終還是與林Sir一起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