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債還錢」
落街買完幾個公仔麵,返到屋企門口,度門又多左四隻大字。
我應該慶幸佢地黎寫大字個陣我行開左,唔駛比人當面問侯我老母,亦唔駛跪係地下扮死狗,求佢地唔好趕盡殺絕。
我冇理到呢四隻血紅色、揮筆有力、但係毫無美感既大字,直入屋裡面諗住即刻煮佢老麵。
因為度門本身已經寫滿左追數既油漆字。
 
我叫韋欣。
可能因為老豆改左一個十足女人既名比我,我出世到呢家既廿五年黎,除左識打飛機之外,幾乎冇做過一個男人應該做既事。
細個讀書成績唔好,雖然冇比人恰,但試過望住女神比幾個MK妹摑,我都冇出手相助。
最後佢同左果個救佢既男同學一齊,今年結埋婚。




出黎打工,做過跟車、搬貨、M記,冇份做得長,唔好話養屋企人,連自己都養唔掂。
後黎聽一個係M記做既同事講,跟佢炒股,結果輸晒成副身家之餘,仲欠大耳窿幾十萬未還,從此斷六親,過住垃圾都不如的生活。
仆街,早知早啲睇黃子華套《拾下拾下》。
 
「欣少,你咁樣唔撚掂。」
中午時份,係茶餐廳裡面,坐係我對面既係我唯一既朋友阿福。文員仔一個,爛口過地盤佬,其實份人唔錯。
起碼得佢仲會理我呢個廢柴。
「你同我一齊大,唔會睇住我死掛?再冇租交,條八婆真係會要我肉償。」
我估唔到呢啲電影裡面既女角先會講既對白,今日我要大庭廣眾同我老死講。
「屌,咁咪幾好囉,用幾億兄弟同幾秒快感換你一個月租金,好撚過你劣鳩射佢地落廁所。」




「屌你!」我忍唔住拍枱。「你啲義氣去晒邊?睇住我落火坑都唔打救我!」
「屌你老母我救得你幾多次呀!義氣當飯食呀?再借比你條撚樣,我自己都要訓街!」
今次到佢拍枱,我乜野霸氣都冇晒。
佢飲左一啖凍啡,冷靜左幾秒,語重心長咁同我講:
「欣少,咪撚話我話鳩你,我唔係超人,冇可能次閪次都救到你……好心你條仆街就比啲志氣出黎,靠自己面對呢個就係咁戇鳩既世界。」
佢講完就放低左一百蚊係枱,起身步出茶餐廳。
 
「靠自己面對呢個就係咁戇鳩既世界。」
其實,我都唔知係呢個世界戇鳩,定係我自己戇鳩。
我竟然因為阿福既一番話,下左一個決定。




 
深夜。
門外面來自包租婆既拍門聲同咒罵已經維持左半個鐘。
我冇理過佢,繼續做我做緊既野。
我用黑色噴漆,噴黑緊一個係玩具反斗城買返黎,最近好Hit既美國隊長面罩。
最後一句屌我老母完左之後,我就知道個八婆已經走左。
亦係我做野既時候。
 
我要打劫呢條八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