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香港獨立》


「點解美國人要跟蹤我地?」家柔顯得十分緊張。

「我都唔知,但我諗我地收到監視已經唔係一朝一夕既事。」列車已經到了油麻地站,我拉著家柔,跑上觀塘線轉車。

「我地依家去邊?」

「去石硤尾站轉的士。」我相信佢地既線眼已經佈滿地鐵站,石硤尾比較冷門,所以決定一試。





上禮賓府的路很順利, 沒有受到跟蹤或者阻撓。

我和家柔先躲到動植物公園, 以免打草驚蛇, 然後在藍畫面發起了又一次包圍禮賓府。

『中共政權即將會被瓦解, 齊來包圍禮賓府, 用行動逼使特首馬上廢除基本法, 宣佈獨立!』

「你估今次有幾多人會黎丫拿?」家柔把訊息發出之後, 馬上問我這個問題。

「唔知, 可能會係一個人都無。 」 對於上一次包圍禮賓府, 我還是耿耿於懷。





這一次, 我們根本沒有把握有多少人會來, 有多少人敢於脫離中共, 走一條自主的康莊大道。

不到五分鐘, 上亞厘畢道已經出現大量防暴隊, 把整條馬路擠得水洩不通。

藍畫面向所有家用電腦發出了訊息, 警察當然唔會例外, 他們同樣收到訊息。

只是沒料到, 他們的佈防如此迅速, 政府似乎是早有準備的。

但最意想不到的事,藍畫面訊息發出才十分鐘,已經有零星的人沿上亞厘畢道,來到了禮賓府前的路障前。





再十分鐘,來到門前的人越來越多,有政府高層包括大法官、有議員有宗教領袖。更有自發人士架起擴音機和講臺,定必是有舞臺製作公司自願資助。

另一邊的堅道,人潮也蜂擁而上,迅即包圍住所有的防暴隊。

我和家柔跑到山坡的一方,從高點下望,我們呆住了!

整個半山,不!整個中環都是人!連綿不絕的人群一直到了海邊!

「呢度有幾多人?」 我呆得問了一個蠢問題。

「至少幾十萬個真真正正的香港人!」家柔說的激動。

我們都知道,我們贏了!





我和家柔又跑到了台上,架設舞臺的人把米高峰交到我手!

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咆哮了一聲:「獨立!」

群眾紛紛也跟著叫了起來,一直由半山傳到海邊,『獨立』二字回音不斷,像是香港島在怒哮一樣!

一輪此起彼落的口號過後,臺下的防暴隊出現了變化。

一個白衫的指揮官,在群眾前和新聞記者的鏡頭下,摘下警帽,脫去身上的制服,然後振臂一呼:「獨立!」

這一刻,他馬上成為了英雄!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報以熱烈的掌聲。

這個指揮官沒有理會那如雷貫耳的掌聲,他只是轉個身,一直怒視著站在第一排的防暴隊。





面對這嚴厲的目光,隊員都不敢直視,只是低著頭,有幾個更緊張得手也發抖,使得手上的防暴盾也顫抖起來。

在幾千個市民幾乎一致地叫著「獨立」的背景下,他們就這樣僵持了整整一分鐘。

指揮官又轉個了身走到了臺上,工作人員馬上把米高峰交到他手中。

「各位,我係呢支防暴隊既指揮官,但係呢一刻,我唔再係呢一隊專門保護權貴既防暴隊既指揮官! 作為一個警察,最基本既條件就係服從,我自問又學堂畢業出黎一直做到指揮官呢個位,都係服從,只要服從上級既指令,完成他們要求既工作,自然步步高陞。」大部份市民暫時靜了下來,去聽聽這個指揮官的故事。

「開始既時候,我很熱衷我既工作,我地要控制示威場面、保護每一個市民既安全,面對一d唔守秩序既暴民,我地更加唔會手軟。 但慢慢我留意到,示威既搞對抗既並唔係當權者口中既暴民、並唔係警方高層既所謂搞事者!」

這時我留意到那隊防暴隊,似乎指揮官的說話打入了他們心底的最深處。

「點解當權者唔肯面對市民,就要搵我地警察黎做磨心? 我地表面上就係維持秩序,實際上就淪為呢班唔肯面對群眾既高官既私人部隊、淪為一班維穩機器!」





現場人士的情緒更加高漲,相反那隊防暴隊就如打敗仗的戰俘,垂頭喪氣,有的還聽到在擦眼淚。

「我相信,當當權者唔敢去面對群眾既時候,就係佢地衰敗既時候!各位同事,你地回想下你地入學堂既時候,係想服務市民,定係效忠於中共既特區政府?! 你地想繼續無尊嚴咁出糧,定係贏回尊嚴同市民既尊重?!」

說得太好了,在場的市民聽過這番話之後,都自發地向這位指揮官行了一個軍禮,表示對他的尊重。

而這個指揮官卻激動得帶著熱淚,在台上回了一個軍禮,然後轉個身,以步操的方式下台。

唯獨那隊防暴隊,沒有絲毫動靜, 仍然手執著盾牌,對著群眾。

正當群眾以為他們冷酷得不為所動之際, 有一位身形魁梧的前排防暴隊員, 率先垂低了手, 徐徐放下手中的警棍和防暴盾。

這個動作之後, 那隊防暴隊就有如面對著洪水的堤壩一樣。 一決堤, 整個堤壩迅速的瓦解。

一個又一個隊員, 有的像乏力一樣丟下手中的防暴盾, 有的卻像發洩般似的狠狠的摔下那防爆盾, 但幾乎都在同一事件下。





由於那些透明的盾都是以聚碳酸酯物料造的,當幾百隻盾同事被摔在地上的時候,就如有幾百隻鼓同時被敲響一樣,相當激動人心!

他們被群眾溶化了!

隨著防暴隊丟低手上的武器,就意味著他們已經跟群眾連成一陣線。 群眾紛紛上前,有的擁著那些大哭的隊員,加以鼓勵、有的爭相上前握手。一時之間,禮賓府前的那種哨前才會瀰漫者的緊張氣氛,換上了一種異常溫馨感覺。

在市民眼中,他們做對了。 他們不就是早應該站在市民的一方嗎?

但在當權者眼中呢?

隨著禮賓府這條最後防線的瓦解,裏面的當權者已經再無任何可以阻擋民意的工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