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致最卑微青春的信件


「吾該你!」

道別以後,我開始找了一張街道上的木椅子坐下來,手中揮起一支鐵顏色的鉛子筆,開始寫起一堆文字在明信卡的後方,


致:東



你最近還好嗎?脱離了農村的生活和表弟的欺凌之中,我確實比從前的我快樂了許多,我不再感到自己的卑微感,也許只有在懷念你時,我才會重新拾回這種熟悉感覺。
我有到過你住過的家門口,找到了一張你寫给我的字條......


小英,我希望我們能夠永遠在一起,


「東,我也希望我們能夠永遠在一起」




我在紙條的空白位置上,埴上這一句句子,

呼應着你的那一句,周遭的氣氛好像我們第一次邂逅時的時候,那麼相近,那麼的遙不可及。


我沒有哭,沒有像幼稚的小孩子大哭,沒有像失戀的女孩子痛哭,我們之間的愛情是如此的卑微不及,連消失也沒有一跡可尋,






那張字條放在一個小小的罐子裡,人們說放進罐子裡的東西便是住在心裡深處最重要的東西。在三年前的那一晚之後,你沒有如常的回來上課,每一節課你也沒有出現過,我拿了你的地址,跑進了你家的大門口,門前放着二盆大盆栽,我着急的帶著想要見到你的心情,不停地按門鈴,手指也按到酸痛,不久後,我更在你家門邊睡起來,醒來時一名穿著黑色長裙的女土走到我旁邊,輕輕的拍打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得到一句簡短既駭人的回答,



「東,他離去了」



我知道我知道我可以不去找你,我知道我可以避免聽到這種答案,當我以麻木的心情去看侍你的離世這件事,我發現我好像再一次在課室上看見你眺望天空的模樣。


那種蒼白浮腫的臉孔,輪廓再一次出現在我的記憶之中,三年前的解答,真相,一下子便出現了明確不過的答案,


天空和空子這件事情是真實的,更有理由解釋東,他是一名黑社會的少年,從他和我赤裸相對時,滿佈傷痕的身體就是他僅有的證據,我騎腳踏車經過後巷時,看到他塞下紗票進另一個黑幫少年的袋中,他那熟練般的打架功架,他那浮腫的眼袋,蒼白的臉孔,是在晚間活動才會有的虛弱身體。



那名穿著黑色長裙中年女士是東的養母,東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養母一家也是黑幫组織,於是,東在十五歲時已經加入了黑社會


只有在運動場那晚是騙人,他基本沒有任何因由留在學校裡的運動場上,他一直在學校附近跟黑幫開打,至於他的死亡,我不想再談任何足以令我覺得心安的奠詞。


一滴滴的淚水基乎是止流不停的流水,
在你的葬禮上,我沒有再把眼淚收藏起來,





請記住,我,


儘管我在你的心裡面有多卑微 ,

也請別......忘記我。


那一年,一段青葱的回憶
伴隨着叛逆,卑微,的愛情故事
淚水悄悄落下,你消失在我的青春歲月裡。

愛一個人,

只要在他的面前你找到了失去的自己,
只要讓他永遠的記住你,
只要感覺到他的身影曾經掠過你的身邊,



只要,看著某一樣東西時,
便會找回他的踪跡,
就已經足夠了。


愛情就是如此的簡單。




今次,眺望天空,我看見了空子,
在夜空裡,我更看見墨黑色的冰冰的你。


東,




你就在天空裡,眺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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