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六)
 
Food Court內,我只是點了一杯橙汁,對面的空姐卻是拿起一個漢堡包狼吞虎嚥。
真不知她是神經太大條還是胸有成竹。
 
「你唔係唔舒服咩?仲食漢堡包?」我斜眼看見她手上拿著診所的白膠袋。
「仲好講,就係要見你,先要扮病拎半日假!我見完你就要返去Standby啦。」她邊吃邊說。
 
我實在搞不懂狀況,這女子好像不當一回事,零擔心一樣。
難度是我想太多嗎?




 
「咳咳。喂,點稱呼呀怕羞仔,你都唔想我大庭廣眾叫你怕羞仔架。」她續說。
大家應該也有用「假名」的默契,但一時三刻我卻擠不出一個假名來,唯有說:「你呢?除咗叫你Emoji之外真係唔知點叫。」
 
她想了一下:「叫我阿空啦!」
也許是她空姐的身份,所以貪方便就直接刪去「姐」,直接叫阿空。
我差點就衝口而去說自己是「八神太一」...只是阿空最後配的是大和。
 
「咁..叫我大和吧。」我懶得想了。
她聽完之後倒也大反應:「你都係數碼暴龍Fans喎!怕羞仔!」




 
似乎我的假名是白作了…
算吧這不重要,我決定直入正題:「阿空,你點睇個Group。」
 
她笑一笑,將漢堡包與藥袋落在枱上,然後從手挽袋中拿出一疊文件。
「好。入正題。都係兩個可能性。一就昨日係巧合;二就亡選係死神開嘅群組。」
 
她說得認真,我示意她可以繼續。
 
「唔知你搵到啲咩資料,首先呢,個Admin電話,其實我已經試過用其他電話打去,完全唔通。而佢嘅區號+56 32係位於智利嘅復活島。一個智利嘅電話,但發中文訊息已經夠特別。另外就係群組入面嘅人,我全部都試過扮係問卷調查打過去。其中5個唔接,1個唔通。」




 
 
說實話,她辦事效率比我高。
「邊5個唔接,邊個唔通?」我有點急。
 
她的表情突然放下嚴肅:「你估下?」
這個問題不是笑話,她也需要知道我有多少「資料」在手。
 
「我有一直監察佢哋嘅在線時間,有一個叫『樂平』嘅電話號碼已經接近年幾無online,我推測呢個Number已經無人使用。」我說出自己見解。
 
阿空說:「對,樂平嘅電話係打唔通嘅,其他人唔聽電話都明顯係發現咗事有蹊蹺。而大家點解係個group到粒聲唔出呢?好簡單,驚囉。死咗人喎,因咩容易俾人捉走坐監架!加上我哋面對嘅可能係死神,或者一種未知力量。點知亂嗡嘢會有咩後果!」
 
我稍稍沉思:「我諗今晚係一個轉捩點,因為昨日係咪巧合,今晚就會知道。萬一《亡選》的確可以決定人嘅生死,咁其他人之後嘅行動就好難預測。」
 
阿空展現微笑:「你驚群組入面嘅人會互相殘殺?」




我眉頭深鎖:「你覺得唔會?」
 
「好大機會,但無咁快。不過我見怕羞仔你好似對群組中人抱有敵意,我覺得第一步都係同佢哋保持友好關係先。講真,世界成70億人,一日一個殺到下世紀都未完啦!有需要自相殘殺咩?而且我覺得我哋幾個人嘅角色應該係互相牽制,而唔係自相殘殺,之前應該有一個《亡選(壹)》嘅群組,可能就係全滅咗先到我哋(貳)登場。」她說得極具說服力。
 
盛載汽水的膠杯開始冒出水珠,我覺得她雖有道理,但過份樂觀。突然間,我閃出了一個想法。
 
「其實我哋係咪應該重點調查咗個離群者,即係阿King先。我覺得離群嘅後果好重要。」我認為如果離群的後果不嚴重,大部份人都可以解脫。
 
「我都係咁諗,而且阿King應該係咩都唔知,唔會咁有戒心,應該較易接觸到。只係佢唔聽我電話,我都無辦法。點都好,要睇下今晚嘅發展先。我都差不多要走,最後有兩樣嘢要Share俾你。」阿空說罷將兩張紙交給我。
 
我一看之下,心下大驚。
 
第一頁是一個購物網站,
其中一則留言是網名為「123」的人留下「63441091」的電話號碼以供聯絡。另外亦貼心地留下了「Facebook Acc」的資料。
 




「63441091」即是「OneTwoThree」。Facebook主頁有齊她的生日,興趣與就讀學校等等…
 
另一頁是一位名為Fiona Yu的女性Fb主頁,三十來歲,有點面善。
 
我大約猜想到阿空以Fiona Yu於Facebook搜尋,但香港的「Fiona Yu」少說也有幾百個,她為何如此肯定這個Facebook Acc屬於群內的「Fiona Yu*」?
 
阿空留下一句:「世界嘅科技好發達,Facebook嘅保密唔完善。用名加電話num去Search,真相自然來。而且我同依個Fiona Yu中間有Comment Fds,我要證實佢係定唔係,真係咁難咩?Fiona Yu好聰明,大約喺00:25am已經隱藏哂所有資訊,可惜我00:18左右已經Cap哂圖。」
 
我恍然大悟。這女人比我想像中厲害百倍。基於雄性本能,我也不想如「食軟飯」一樣,故說:「我都喺開Group嘅時候第一時間Cap咗『WTSAPP群組資訊』嘅圖,可能對日後有用,Send俾你。」
 
阿空拿起手挽袋:「多謝你喎,我今晚可能喺半空上,有啲咩聽朝再聯絡啦,依段時間你諗下要做啲咩啦。拜拜。」
 
她轉身就走,我也沒任何揮手的意圖。
3分鐘之後,我依然坐在這圓桌上。
4分鐘後,我確定阿空已經離開了我的視線。




 
「我快忍不住笑了。」我終於抑壓不住情緒,露出久違的笑容。
這蠢貨…居然遺留下了裝有藥物的袋子。
 
大家都知,西醫開的藥,都有寫上病人的名字。
果然「劉月儀」不是真名,真名是「劉悅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