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之十一)
 
霍立成頹然倒下,目光呆滯,口吐鮮血。此死法不是單純的心臟病,更像身中劇毒,只是詳細原因不能即時解讀,首要任務是走為上策。
 
觀眾看見這意外情境,都左顧右盼,未有即時反應。直至大把女聲大叫:「死…死人呀!走呀!」
 
我認出這聲音是阿空,雖然現場人數不多,但我可沒看見她的身影,掌握不到其位置,當務之急我唯有乘亂離開。
 
警察一時三刻未能到場,在場人士早就作鳥獸散。我亦隨著人潮離開,總算無驚無險。
 




群組《選擇者》中早就議論紛紛。
2號:「喂!咁即係點死法呀?」
陳仔:「我聽到佢心臟好似有微弱嘅爆炸聲。」
阿空:「無外傷,有血出,即係內傷啦…」
阿偉:「要一個人咁短時間死亡,唔係個頭就係心臟…依一刻我哋都未清楚佢係點內傷…睇黎係查清狀況之前我哋要小心挑選...」
 
在他們談得熱哄哄的時候,我為何不參與其中?因為我感到被人盯上了…
從酒店逃出一刻,背後就充斥一股寒意,所到之處似乎都被人監視。由於這些年來都習慣孤身一人,熟習了孤獨的氣味,一有人侵佔自己的空間就異常敏感。
 
究竟是《亡選》中的人還是其他相關人物,我不清楚。




我在大街小巷左穿右插,大約30分鐘後那人應該放棄了。我環顧四周,也再無半個人影。
 
而稍後時間,我們再為下一個亡者進行討論。
為免每日都付出大量時間決議亡者人選,阿偉提議我們直接討論一星期名單。如情況有變,再作討論。
 
這樣也合理,大部份人都有工作在身,並非全職死神。
由於《亡選(貳)》造成的死亡原因未明,所以接著的一星期我們挑選了一些恐怖組織名單,有的是死囚、有的在逃亡,分佈在不同國家。為免有些被選者早就身亡,或身份識認不能,阿偉亦設立了後備名單。
 
總共約20人,足夠支撐這個星期。而且會嘗試加入死因,例如死前拍片上Youtube等等…看看《亡選》有多神通。
 




最後阿偉有一個提議:「依個星期之後,如果一切順利嘅話,可能大家出黎見一次面好啲。」
這提案很大膽,大家都抱保留態度:「到時再算啦。」而樂平沉默依舊,大家也漸漸認為這號碼已無人使用。
 
看到這份名單後,心裡總算有點釋懷,感覺上這幾個人勉強稱得上是正義使者,要是我們一直懲戒壞人,感覺倒也不錯。阿空說得對,地球70億人,每日殺一個到下世紀都依然「大把選擇」。
可是,我們的確可以這樣簡單的殺下去嗎?總覺得這星期會是最後的平靜。
 
名單定了下來後,大家都不多說話,回到各自的生活中,對他們來說是釋放,但我卻有點百無聊賴,難以否認《亡選(貳)》成為了我的生活支柱。
 
我吸一口氣:「不如去搵份兼職啦。」
雖然父母的遺產暫時足夠我生活,但整天留在家中調查《亡選(貳)》也太單調。
而我選擇的兼職自然也會《亡選(貳)》有關,是電話推銷員。
這樣,我就能從Call List中獲得大量個人資料,加上這職業入門門檻低,流動性亦強。
 
在身旁的電視不斷報導新聞消息:
「香港特別行政區的臨時內閣已經組成,各區補選持續,新興的本土勢力佔盡優勢。」




「南北韓關係極度緊張,北韓最高領導人曾正恩未有任何聲明,雙方近日進行多場軍事演習,美國已表示關注,不少政治評論員擔心觸發第三次世界大戰。」
 
這些事,全都是《亡選》帶來的連鎖效應,政治生態、國際關係,即使今日霍立成之死,也會生成難以估量的蝴蝶效應。
 
凝視這個Wtsapp群組,心想我們7人的決定可能會改變歷史;對或錯,亦只有歷史知道。
 
時間又到了00:00am,阿偉輸入了恐怖份子的名字。
一夜又將過去,我答應自己明天開始找兼職,同時也想拜會一個人。
 
即使人如何習慣孤獨,到了午夜時份依然害怕孤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