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單手拎著個半跪乏力,半死狀似的黑衣保鑣,臉帶血跡的張新雙眼一直凝視著程瑞,視線一秒鐘也沒有離開過。



程瑞其餘的保鑣,可謂死的死傷的傷,沒一個是能站著的。



程瑞的腦袋有點不清醒,一直以來,他跟張新的關係,可以說是張新動腦子,自己就出「力」──搶便是。而





直到現在,所有平衡都被破壞了,張新的「力」終於比自己還要強,他直到現在也不明白張新是怎樣在自己

一個轉身的時間將所有保鑣打得頭破血流。



那可是二十個人!二十個職業殺手!







張新依然看著他。



良久張新才道:「你一生都不會是我的對手。」



程瑞沒有反應,唯獨他胸口處別著的一個小扣飾不斷地亮起白光。那是一個危機發訊器,當持有者的身體,





甚至於情緒上出現強烈的負面波動,它便會向另外一位持有者作出提示。要說張新為什麼那麼清楚?因為那

是他上大學時發明的小玩意,未上交學院就被程瑞奪去的東西。



至於誰是它的另外一位持有者?不是他的護短老爸還會是誰呢。張新相信不出五分鐘,程瑞的老爸就會帶上

一支他程家的私人軍隊攻陷這裡了。不過,這不代表張新會坐以待斃。



啊啊,有個好爸爸真好啊......







張新不由感慨,稍為扭過頭面對貝紗兒:「原來你還有顧及我兩那麼點的情誼。不過,有些事情,你明白的

,是紗的話,會明白的。」



出奇地,貝紗兒沒有反駁或者是詢問些什麼,當然也沒有任何動作表示她明白張新在說什麼。



張新看一看手錶:「差不多是時候。」







說畢,一手奪回程端手中的反應爐,什麼都不理便自顧步向藏著黑球的那間小房子,留下神色怔然的程瑞:

「小綠你終究是比我長得高啊......」



「小綠」是張新擅自為那顆綠豆改的別名,小綠是他昔日一直以來的說話對象。



他又自說:「我一直弄不明白,實驗失敗後的彩源到底去了哪?除去了我和小綠吸收的份以外的......」



「然後我忽然明白了,其實黑球它是一條通道!一條有入口有出口的通道,彩源就是被它吸回去;只不過它





實在太小了,小得令我認為它只是個意外異生的能量泉源!......所以我只要乘它從白洞變回黑球的時候的那一

下瞬吸力,屈時就要立即將彩源包圍全身......以確保它會將我,將我送過去!」張新像是在跟自己說話,說個

不停,愈說愈興奮。



「紗。」



貝紗兒聽到張新叫了自己一聲,她這才回過神,原來她一直默默跟著張新:「小新......」







「你似是醒過來了,愛情雖然沒有對錯,但我還是認為有分為值與不值的。」張新沒有轉身看向貝紗兒:「

來,給你獎勵。」



張新讓開身子,貝紗兒便看到一顆懸浮於空的黑球。



張新看著手錶:「3、2、1。」他一打響指。



在黑球轉為白洞的時候,彩源一瞬間便充斥著整間房間,張新沒有去看貝紗兒的表情,因為他在自己身上已

看得夠多了,他完全想像到貝紗兒現在的表情是如何。



在其間,張新與小綠沒有忘記要吸收彩源,張新只感覺到身體每一吋的位置都被彩源遊走過,無間斷地沖刷

著他的身體,他的經脈、肌膚、血液以至頭髮都帶給他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盡管肌膚還是以前的肌膚

,頭髮還是以前的頭髮。



貝紗兒看著看著,突然一股暈眩感令她的意識模糊,一下子便倒地了。



對張新來說不過似是過了十秒鐘,長達一個小時的整個「彩溢時間」快將尾聲,張新不忙不亂,運行屬於他

自己的彩源,包裹著全身。



「啊,忘記了上裝!」張新快速地從大廳把輪車上的盔甲搬去房子,房子有上裝用的器械。其間他看到倒在

地上的貝紗兒,不過張新沒有多理會便是,因為這種情況同樣發生過在他的身上,而且時間真的是嚴重不足





好不容易才裝備了盔甲的張新,感受到反應爐內的彩源量竟比起他自身的多百餘倍!



白洞已經後繼不力,準備收縮成黑球。張新把握機會以反應爐內的彩源包圍盔甲全身!──長年幽暗的房間瞬

間被照亮起來,同時間一股異常大的吸力突然來襲!



被刺眼的光芒弄醒的貝紗兒用手遮擋著光線,令她不至於要閉起雙眼,她勉強能看得到張新的背影。


「紗你醒了?不過,再見啦!」張新話畢,他便化作一條彩色的光線,往白洞的方向去了。


剛剛醒來的貝紗兒目睹整個過程,不過她已沒有太驚訝的感覺。



今天要驚訝的事情還不夠多嗎?



小新這樣就走了嗎?



在這個世界,從此就沒有張新這一號人物?



貝紗兒感到自己的內心陡然空出一個極大的缺口,似乎是個怎樣去填也填不滿的缺口。



她很後悔。



倏地,一股吸力,自白洞的方向傳去貝紗兒的位置!



「咦......」




......




張新已經不知道自己以這一種快得離譜的速度「航行」了多久。張新的視野一直被紅色的警告字樣所覆蓋,

似是盔甲也難以忍受這般速度,好在抵禦如此速度的不是盔甲本身,是一直包圍著它的彩源。



這條通道異常地黑,莫說黑得伸手不見五指,是黑得連手都看不見,那一種絕對的黑,更莫論能聽得到那怕

任何丁點的聲音,這個環境就如拒絕任何聲音似的。若不是張新自己成為了那唯一的光源,他認為自己早就

瘋了。



大概又過了十五分鐘,差點便要崩潰的張新終於看到前方的一處光點:「有光!」



他精神抖擻,立即以彩源運行盔甲雙腳底下的推進器,快若離弦箭。



才剛打起勁來的他,只想一心走出通道,料不到一出通道的張新竟看到他這輩子也沒有見識過的東西!



──他看到另一個洞,不,要說洞,這股熱氣也過於耐人尋味,要說洞,那些整齊而又尖銳得可怕如同獸齒般

的物體又怎麼會排列在洞口周邊。所以張新很快理清思路──這不是洞,這是一張嘴!大得沒邊的一張嘴!



「哇,好大的一張嘴──」張新雙手下意識往前擋。



說時遲那時快,張新已「攜甲入洞」,大嘴的主人似乎亦感覺到有異樣,立即咳吐起上來!沒一陣子,一顆

又黑又金的東西便被牠吐了出來。



「何方妖孽!竟敢阻吾吸收珍貴的「純粹光」!」大嘴主人竟滿口張新聽得懂的人話。



張新雖然吃驚,但他何來又有試過被如此妖孽的東西罵成妖孽,火氣三分的張新以話不輸妖的氣勢:「吾你

老母啊,你才是妖孽,你全家都是妖孽,哪來的大嘴怪!」



怪物竟似是未曾被如此侮辱過,在這個時候竟然呆住了。



張新說話時立即升上高空,他才能終於一覽到這「妖孽」的全貌。



嗯,目測這怪物的身長至少有──啊,蠢啊,可以用盔甲!



在盔甲的視窗,張新可以將看到的怪物構成完整的立體構圖。



身長106米──



咦──



牠長而尖的鼻子之上有雙如同狼般孤高尖銳的睛眸,龐大的身軀令牠不怒自威,身上閃閃發亮銀色的鱗片,

一片接一片,整齊光滑,卻有著難以想像的抵禦力。兩臂粗幼剛好,延伸兩臂是有著四指頭的爪子,指指分

明長度不一,看起來卻適中得很,破壞力驚人。結實的雙腿稍為移上,便會見到跟暴龍一樣粗大而又靈活的

尾巴;然而最觸目的幾乎是牠背後的一對翅膀!一下子張開,長度竟可以比牠的身長還要長!牠翅膀上的翼

膜,就像只需輕輕一掃便能掀起一場小型風暴。



「嗯,這不就是西方龍嘛。」張新仔細地看著大嘴。



龍?



「汝竟悉知這稱呼?」「龍」饒有興趣地看著張新,完全脫離方才呆滯的狀態。



「那麼,汝明白此處是何地?」「龍」又問。



「......」張新沒有說話。



「吾乃幻靈,年。」年如是說:「吸天地之氣,能引高位段星辰之力,人神敬畏之幻靈!汝又為何物?」



年默默觀察著停留於空中的張新,年從張新的身上感到某股熟悉而又危險的氣息,所以直到現在他才仍然不

動聲色,否則他哪會讓人在上方俯視自己!




年對自己的實力雖充滿自信,但張新的那一股氣息實在太危險了!



危險得年也不得不小心起來。



居高臨下俯視著年的張新可有著跟年相反的感覺,張新心裡卻一點底氣都沒有,當清清楚楚看到年的驅體後

,他可是驚愕到話也說不出。所以剛才才「逼不得意」地沉默,實情張新緊張得快要嘔吐了。



張新拼命嘗試舒緩緊張的情緒,以他認為最冷靜的聲線道:「鐵人張新。」



「鐵人?這稱呼當真奇怪得很。」年直接道。



張新:「......」



「鐵人小友此次到訪是為何事?」小心的年有見張新敵意不大,且來歷及實力神秘,語氣倒是客氣。



若些刻有其他人在現場,必定驚訝得不能說話,幻靈竟然跟修者套近乎起上來!這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誤

闖或自認實力不錯硬闖幻靈居的修者可謂多不勝數,可是從來沒有一個能活著走出來!幻靈居近百年來已被

修者列為禁地,誤闖自負。



張新眉頭一皺,只覺這自稱「年」的巨獸倏然變得客氣,連忙想想方才的所有經經過過,竟也猜測出「年」

是有些顧忌來歷神秘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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