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所打的電話,未有用戶登記,請您檢查清楚後再致電。」阿文的電話傳來的是電話錄音。
 
不會吧,阿文心想,莫非我按錯了號碼?
 
阿文仔細核對紀錄,再重新按入號碼,接通的仍是同一段電話錄音。
 
那怎麼辦……報館……對了,報館應該可以幫得到我。
 
阿文於是打電話給阿榮:「阿榮,有點事想找你幫忙。」
 




「沒有問題。」
 
「我想你幫忙找一個人的聯絡資料,我原本想著今天會打電話給吳家管家,但原來手上的資料並不是最新的,那個電話號碼,原來已經沒有人登記。」
 
「噢,原來是這樣,你跟我說說他的名字,我嘗試一下替你找找。」
 
阿文於是將吳家管家福伯的資料,傳送給阿榮,不消半小時,阿文就收到阿榮的回覆。
 
果然「起底」還是阿榮的強項,阿文心想。
 




阿文打開阿榮的訊息,裡面的是福伯的電話號碼和地址。他隨即撥打新的電話號碼,不消一會:「喂……」
 
※※※※
 
沙頭角,是香港的邊境地方,雖然十分荒蕪,但仍有人選擇在這裡居住,福伯就是其中一個。
 
阿文覺得在電話裡,很難跟福伯說得清楚,畢竟福伯已經是七十多歲的老人家了,所以跟福伯約好時間,就十五年前的事,作一次仔細的詢問。
 
福伯所居住的,是一間看似年代久遠的房子,仿佛每分每秒都有倒塌的危機。
 




阿文輕力地敲門,他怕只要大力一點,整所房子就會倒塌。阿文等了大約半分鐘,沒有人回應。
 
阿文再敲門,這次仍然很輕力,不過加上大聲叫道:「福伯,我是阿文,剛才跟你約好的。」
 
「阿文,你等等我。」福伯也從屋內叫道。
 
「好的。」阿文回應。
 
阿文等了大約一分鐘,福伯終於打開大門,道:「進來吧。」
 
根據資料,雖然福伯已經年屆七十多歲,但從樣子看來,也似乎只是五十多歲的人。
 
「福伯,你完全不似七十多歲吧。」阿文未坐下,就已經跟福伯打開話題。
 
「哈哈,很多人也跟我這樣說,可能遠離市區,再加上我是自己種菜自己吃,可能比較健康,始終品質比較容易控制。」




 
「難怪你的樣子這樣年輕,或者有朝一日當我退休了,也要學習你這種生活模式。」
 
「對呀,退休的時候真的要學懂養生。」福伯走到廚房裡,斟了杯茶給阿文。
 
坐在椅子上的阿文見狀,立即起身從福伯手上接過茶杯,道:「謝謝你。」
 
福伯所住的房子,雖然從外面看來是極為破舊,只是在屋內卻是另一番光景,雖然未稱得上裝潢豪華,但置身在屋內,或者就未必知道這所房子,並非位於市區。
 
「你想知道十五年前,我被吳家辭退的事?」
 
「對呀,福伯。」
 
「在回答你的問題前,我想先知道,為何你會對這件事有興趣?」
 




「你知道吳遠被殺死的事嗎?」
 
「我知道,坦白說,當我看到這段新聞時,的確有點傷感,始終二少爺由出生開始,我就照顧了他二十年,直到被辭退的一刻,我記得我仍在幫他準備出門的衣服。」雖然被吳家辭退,但福伯仍然稱吳遠為二少爺,可見他對吳家的忠誠度有多大。
 
「吳遠被殺之後,香港普遍預計吳家會逐漸沒落,畢竟吳家只有兩個兒子,大兒子不是好人,亦沒有領導能力,原本吳家仍然可以寄望二兒子吳遠,可惜……」
 
「其實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福伯顯得十分失望。
 
「所以報館正準備一個特輯,讓讀者們可以了解吳家不為人知的事。」阿文沒有跟福伯說自己被懷疑是兇手的事,也不是想蓄意隱瞞,只是免卻福伯對自己有甚麼戒心。
 
「你們這樣做也是對的,記得最重要是客觀持平!」福伯真的是一個很忠心的傭人,即使被吳家辭退,仍然努力維護吳家。
 
「福伯,我知道的。」阿文頓了一頓,續道:「曾經有報章報導,十五年前吳家一夜之間,將所有傭人都辭退,不過一直沒有得到吳家的證實,這個報導是不是真的?」
 
福伯沒有立即回答阿文的問題,嘆了一口很長的氣,然後幽幽的道:「對,這個報導沒有錯。」




 
「那麼,其實十五年前發生了甚麼事?為甚麼你們全部會被辭退?」
 
褔伯望著天花板,似乎是在回憶這件對他來說,是轉捩點的事情,道:「記得十五年前的那天,黃昏真的很漂亮,可能每次暴風雨前夕,都是異常平靜的。就在入夜後不久,天就下起雨來,而且是滂沱大雨。現在說起來,可能有點像馬後炮,只不過那天我真的有點不祥的預兆,誰知道真的有事發生了。」
 
阿文知道福伯將要說的內容,是十分重要和關鍵的,不由得豎起耳朵聽著。
 
「那天晚飯的時間……大約是七時吧,二少爺說要跟朋友吃飯,所以就通知我們不會回家吃飯。這也沒有甚麼奇怪的,因為二少爺經常也不會在家吃晚飯的,那時候二十歲的他仍然是個大學生,當然就是經常跟朋友到外面玩吧。老爺也覺得沒有甚麼所謂的,因為二少爺早就在十八歲的時候,已經考了車牌,老爺只要求他每天必須回家睡覺。我想你也想像得到吧,既然二少爺有車可以代步,要每天回家根本不是甚麼問題。」
 
「你說得對,相信他亦沒有甚麼借口不回家睡覺吧。」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那天之前,二少爺從來沒有在凌晨十二時後才回家的,只不過那天過了十二時,他仍然未回家。我見老爺面露不悅之色,所以立即走入傭人房,打電話給二少爺。我打了……至少十多個電話給二少爺吧,只是他始終沒有聽我的電話。」
 
「十多個電話?」
 




「是的,我每隔兩三分鐘就再打一次給他,原本我一直也沒有打算停止打電話給他,只不過我們家裡的電話突然響起,我這個管家自然要去接聽。」
 
「收到吳遠的電話?」
 
「不是,我們是收到警署打來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