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坐下吧。」阿文微笑道:「謝謝你今天肯出來接受我的訪問。」
 
「只要你幫我爆他們大鑊,這些算不上甚麼。」
 
「之前我跟福伯聯絡,他跟我說你們被突然解僱的原因,是因為二少爺的醉酒駕駛,對嗎?」
 
「他說得對。」
 
「福伯跟我說,那次沒有任何人命傷亡……」
 




「怎會沒有!」昌哥打斷了阿文的說話,道:「那次絕對有死人,死的是個年輕男子。」
 
「吓?」阿文一下子反應不到過來,因為十五年前的那件事,竟然出現了兩個版本。
 
「你可否講講當時那宗車禍,究竟發生了甚麼事?」
 
昌哥皺起眉頭,樣子顯得更落泊,道:「我所知道的,是當時吳遠醉酒駕著車,在中途跟一輛的士碰撞,結果的士上的兩個人,一死一傷。」
 
「我之前嘗試過尋找媒體的報導,都沒有人得知這件事,你是怎麼知道是有死人的?」
 




「我跟那個的士司機傑哥是相識的,他在車禍之後跟我說,所以我便知道。」
 
「原來是這樣。」
 
如果昌哥講的是真的話,那麼那個死者的家人好友,便有機會是兇手。但是現在的問題是,管家福伯和司機昌哥的講法有矛盾的地方,他們兩個人之中,一定有一個在說謊,那麼誰才是說謊的人?而他又有甚麼目的?
 
「你會不會有的士司機的聯絡資料?我希望知道當日在案發現場究竟發生了甚麼事。」阿文問。
 
「如果我沒有記錯,他在十年前移民到加拿大,之後我們就失去聯絡了。」
 




「這樣呀……」阿文有點失望。
 
「或者這樣吧……」昌哥打斷了阿文的說話,道:「我將他以前的資料給你,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我要他以前的資料做甚麼?阿文心想,不過他的面上沒有流露出絲毫內心的想法。
 
「這樣也好呀。」
 
※※※※
 
阿文剛跟昌哥分別離開,就接到阿欣的來電。
 
「阿文,我剛剛找到醫院紀錄,當晚果然有交通意外的死傷者。」
 
「噢,那麼福伯可能在說謊。」




 
「對呀,我剛找到資料的時候也是這樣想。」
 
「而且你找到這個醫院紀錄,跟剛才昌哥所講的完全吻合。如果當日有人死傷,自然變成有殺人動機。」
 
「你說得對,不過用電話說並不方便,不如我現在來你的家中,我們再詳談?」
 
「也好。」阿文說罷,就將家中地址傳給阿欣。
 
晚上十時,阿文回到家中,大約十時十五分,阿欣就到了阿文的家中。
 
阿欣拿著一個公文袋,似乎正在用力地握著,應該就是阿欣剛才在電話中提過的醫院紀錄。
 
「這就是醫院紀錄?」阿文問。
 




「對,你怎麼知道?」
 
「因為我見你用力握著這個公文袋,反而你卻沒有怎樣理會你的手袋。」
 
「當然了,手袋可以再買過,但醫院紀錄真的很難才弄得到手。」阿文沒有追問阿欣要經過甚麼的困難才拿到醫院紀錄,看到她握得這麼用力,相信難度是異常地大。
 
「進來坐吧,不要再站在門外。」阿文說。
 
阿欣進入屋內,將公文袋放在茶几上,道:「正如我剛才跟你說,原來當日的交通意外中,是有人命傷亡的。」
 
她打開公文袋,取出幾份文件,遞給阿文,道:「這裡有五份文件,上面的三份是吳遠、千兒、陳國熒在養德醫院的紀錄……」
 
「陳國熒?」阿文拿起陳國熒的醫院紀錄,看到陳國炏的「熒」字有點模糊。
 
「他的名字有點模糊,我也不清楚他是甚麼人,但應該是在吳遠車上的乘客,如果我沒有估計錯誤,吳遠的車上當時應該有總共三人。」




 
「你怎知道陳國熒是在吳遠的車上?」
 
「我翻查當天養德醫院的紀錄,只有三人是因為交通意外而要入院,吳遠和千兒這兩個名字的出現,是在我的意料之內,至於陳國熒的名字,我起初也沒有在意,只是當我看到他的入院時間,直覺說給我聽,他們三人是有關係的。」
 
阿欣頓了一頓,指著印在文件左上方的日期和時間,道:「你看他們三人入院的時間,最早入院的吳遠和最遲入院的千兒,只不過相距五分鐘,而他們同樣是因為交通醫外而被送入養德醫院,這世上應該沒有如此的巧合吧,所以我大膽假設他們當時都在吳遠的車子上。」
 
「你這樣推想十分合理。那麼,你是怎樣知道在這宗交通意外中,有一死一傷的?」
 
阿欣拿起另外兩份醫院紀錄,道:「你看看這兩份醫院紀錄。」
 
阿文看著這兩份醫份紀錄,日期和時間也是在跟養德醫院的三份差不多,入院原因亦是因為交通意外。
 
「就時間、日期和入院原因這三個因素,兩者都幾乎相同。」阿文道。
 




「你說得對,唯一有分別的就是醫院的分別。」
 
「這也不出奇,因為養德醫院是香港的貴族醫院,不是普通人所能入住。」
 
阿文說完之後,再仔細地看兩份醫院紀錄,重傷的是廖一傑:「咦!」
 
「甚麼事?」
 
「剛才昌哥跟我說,他是從朋友傑哥口中得知意外的詳情,而這張醫院紀錄上重傷的人叫廖一傑,相信他就是昌哥口中的傑哥。」
 
「那麼福伯說謊的機會很高,但為甚麼他要這樣做?」
 
阿文腦中閃起一個想法,道:「可能他是在包庇兇手,甚至他就是兇手?」
 
「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不存在的。」
 
「如果福伯是兇手那邊的人,那麼他所講的內容,就變得完全不可信。」
 
另一份醫院紀錄是因為交通意外而傷重死亡的,在送入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有生命跡象,死者叫張永耀,死時才二十歲。
 
「我想我們先要調查張永耀跟福伯有沒有關係,再進一步調查他的背景,如果兇手因為吳遠醉駕而殺死他,那麼張永耀所認識的人,尤其是他的父母和好朋友,是兇手的機會就很大。」阿欣點頭同意。
 
阿文只剩下五日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