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帶著阿文,來到右邊的第五間房屋。
 
「張媽……」婆婆向著屋裡叫道。
 
「魚婆,你進來幫幫我。」屋裡一把滄桑的聲音道。
 
原來這個婆婆叫魚婆,這也難怪的,似乎她的職業就是以曬咸魚為生的。魚婆聽到張媽的說話之後,就打開了她的家門,進入張媽的屋裡,轉身向阿文道:「你在這裡等等。」
 
阿文在張媽的家門外,站了大約五分鐘的時間,就看到魚婆推著一個坐在輪椅的中年女人出來。
 




「你就是那個正在調查耀仔案件的記者?」那個坐在輪椅的中年女人,想必就是張媽的人問。
 
「對,你好,我叫阿文,你就是張永耀的媽媽?」
 
張媽點頭,然後道:「你真的會幫我找到殺死耀仔的兇手嗎?」她的聲音有點激動,但眼神裡充滿希望。
 
「當然,那宗交通意外實在太古怪,所以我希望可以查出真相。」阿文沒有說清楚自己其實正在調查殺死吳遠的兇手,因為如果說出這樣的真相,張媽相信就不會肯回應他的問題,他覺得自己只是在說善意的謊言。
 
「這麼多年來,我一直希望查出真相,但所有人都跟我說,這是一宗意外,但我不相信,耀仔的死一定另有內情。」
 




「我也是這樣認為,所以才決定要調查。但是有些東西我未弄得清楚,所以希望問問你。」
 
「你有甚麼問題?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實。或者你先進來坐坐吧。」
 
阿文跟著張媽和魚婆進入張媽的房屋,屋內的陳設也頗為簡陋,只有數張木製椅子和一張發霉的桌子。
 
阿文坐下在其中一張椅子後,魚婆進入廚房裡,倒了兩杯茶出來。
 
「謝謝,」阿文接過魚婆手中的茶杯,轉頭向張媽道:「我們現在可否開始?」
 




「絕對可以。」
 
「我相信你也有看新聞報導,吳遠已經被殺死,所以若果要找出當年的真相,我需要知道多點關於張永耀的事,或者就能從中找到證據,證明吳遠當年是醉酒駕駛才會釀成意外的。」
 
阿文始終將焦點放在十五年前的交通意外,因為他知道如果說他正在調查誰殺死吳遠,張媽不但對此不會感到興趣,更可能會對他的調查立即反感。
 
「你想知道些甚麼?」
 
「首先,我想知道你是否認識首富吳山的管家福伯?」
 
「認識,但沒有見過,只知道他是我前夫的老闆。」
 
「前夫?」
 
「對,本來我們的感情已經轉淡,早就有協議等耀仔大學畢業後就會離婚,只不過突然有天傳來噩耗,我們離婚的計劃便提出了幾年。」




 
「原來是這樣。」聽完張媽的說話,阿文略感奇怪,但不知道奇怪的地方在哪裡,也就沒有再理會。
 
正當阿文想再問張媽下個問題的時候,張媽的電話響起。
 
張媽看完打進來的聯絡人是誰之後,臉色一沉,向阿文道:「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慢慢,隨便。」阿文微笑道。
 
「你打來幹甚麼……對……我一直都在德盛村……」
 
阿文默默坐在椅子上,小村落沒有太多的嘈雜聲,在這個空間裡只有張媽的聲音,以及在電話裡的男人聲音。
 
阿文一直聽著兩人的對話,雖然他聽不清楚那個男人在說些甚麼,但那把聲音很熟,好像在哪裡聽過似的,但阿文想不起來。
 




大約一分鐘之後,張媽完成了通話,阿文再問幾個問題之後,就離開了張媽的住所。
 
「可以借你的廁所一用嗎?」阿文問。
 
「可以,」張媽指著屋內的其中一道房間,道:「那裡就是廁所。」
 
阿文隨著張媽的指示,走到在屋盡頭,就在廁所的左面是另一間房間,應該是張媽的睡房,他望向房內,見到在床頭上有一張全家福,應該是在張永耀大學時拍攝的,在張永耀後面站著的是張媽和……
 
咦,是他?看到這幅全家福後,阿文突然記起剛才聽到那把很熟悉的聲音是他……
 
※※※※
 
離開德盛村後,阿文一直想著連環兇殺案,如果他是兇手,殺人動機已經很明顯,他要殺吳遠是因為他醉酒駕駛而釀成交通意外,但千兒呢?如果他要殺盡當時在車上的人,為何陳國熒仍然沒有被殺?
 
至於盧達,他的確可能是其中一個受賄的人,但他畢竟不是主要受賄的人,他只是要脅受賄的警務處長而得到好處,雖然算是這次的得益者,但卻又不是最直接的那個人,為甚麼兇手反而會選擇殺死盧達而不是警務處長?




 
想著想著,阿文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想法,冷汗直冒。
 
莫非他不是不殺他們,只是仍然未執行?如果這樣的想法是對的話,那麼連環兇殺案還會增加死者的數目?
 
不久,阿文回到家中,此時仍然只不過是中午十二時。
 
咦?阿文瞥見在大門外的地下放著一個公文袋。
 
既然放在阿文的門外,應該是寄給阿文的,但這個公文袋是放在門外,顯然沒有經過任何的郵政服務,可能就是寄件人直接放在這裡,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個人應該仍然留在這裡。
 
阿文想到這裡,立即在這層樓的不同角落走動,只不過所有地方都沒有發現任何人的蹤影。
 
於是他順手拿起那個公文袋入屋,打開裡面放著的是一盒錄音帶,阿文找遍全屋,終於找到一個讀中學時用來聽英文會話練習帶的播放機,將錄音帶放進去,按下播放鍵,等待著聲音的出現。
 




錄音帶播放了接近一分鐘的時間,始終沒有任何聲音出現。
 
幸好阿文以前也有不少使用錄音帶的歷史,知道錄音帶是有兩面的,或者另外一面有聲音吧。
 
阿文將錄音帶反轉,將它回轉到最初的位置,再次按下播放鍵,等了大約十五秒的時間,終於有聲音從擴音器中傳出。
 
「不好意思,都這麼晚了,還要阻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