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司前心臟也如同坐在奔馳中的一級方程式賽車上,雖然比喻有點誇張,不過感覺應該是一樣,完全能籍薄皮子胸腔感到心臟的大上大落,這種緊張情緒直至中午過後才平復下來,縱使是平復了,昨晚酒宿所得來的副作用隨即而生,倒是要起勁按壓着額頭,才能止住暴風般痛楚,或許這些痛楚也是好事,至少給我知道昨天回家途中所發生的並不是夢。哪個晚上,媁媁以經吐到四肢無力,就連趴在我背上的力氣也使不出,所以我更為小心地背着她,彎底腰身雙手緊緊地互相抓實,並平穩地托起她,這是我當時認為最好的方法,但現在卻覺得自己還有更好選擇,至少在上車前不用刻意地抬頭看着巴士牌號之類吧!這一來肩膊和頸背就不會像現在一樣酸酸痛痛,不過這並不是令我心跳加快的誘因,當我把她安坐於深棗紅色皮座墊,有金屬扶手又能承托頸背的雙人椅上,正因為這背後的金屬扶手並不高,所以我把她緩緩地靠近窗邊的鐵杆旁,自己又怕轉彎剎車時她會撞到臉頰的,又多事地把手臂伸出,放在扶手和鐵杵之間而繞着,明明不是甚麼男女關係,但自己卻做出這麼曖昧的行為,確實有點佔了女方便宜,或許心裡是這樣想:哪些年頭裡除了老媽子外,第二個長時間相處的女性,非媁媁莫屬之言此類借口吧!的確呢,無論是工作,休息,吃飯或是外出時,都是待在一起,我們剛開始認識時,自己都是懷獨自吹噓校園生活,待在有多利害的朋友們之間呀,校園黑暗史呀,久久一次的學校旅遊等等,而媁媁則比較喜歡聆聽,可能和她的吃口有關吧!真的很少説話,頂多用記事貼寫下有關於公司裡大大小小的事;到了大家相識一段時間,媁媁再沒犯老毛病,一出聲就起勁吃口,這個可能是在我鼓勵下放膽開口呢!哪時的她以經多認識了朋友,應該正確點說是與追得上時尚的同僚合得來,説話內容也不止是公司裡的事,衣著,打扮,飲食,電影。。。。。。五花八門,就是開始有很多很多話題,而且每一樣東西在她口中出來的,都變得十分有趣,哪時我定睛直視於眼前的笑臉,嘴角也相應拋回笑容一邊專注聆聽,一邊發掘認相近内容以配合她的趣味,為了配合一下自己也跳出框框,盡量增廣見聞把認為有趣的事都研究研究,這時我確實對媁媁有着好感,但現實中不抱太大期望,畢竟沒人會愛上一個甚麼都沒的男人,至少這項不變原則是我出來工作後才得知的!到了現在這一年裡,我們依然維持原來一樣,不同的是大多時候,我成了一個聆聽者,是一個會靜靜坐着工作的聆聽者,有時給予見意;有時回答問題;有時靜靜借出一雙會聆聽的耳朵。不過哪時候我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認識眼前哪位女生,總覺得距我所認識的媁媁越來越遠,就是有種摸感覺不著的模样。慶幸眼前這位臉頰微微碰着黑膠底鐵框窗邊,在微風吹拂下飄逸的頭髮浮沉於空中,擁有白皙皮膚的她從路燈和車廂燈照射時顯得略微暗淡,但不會改變她本來哪種本質,細長眉目,酒醉後的紅暈,被紅潤染得鮮艷的雙唇微微張開,露出有仔細看顧的小兔牙齒,一切一切影入於眼簾裡都是如此熟悉,都是如此令我著迷!可能是酒精影響,閉上雙眼歇息的她口裡不斷叫嚷"好熱,好熱!",不過此時以經是立秋過後,空氣中稍為帶上冰涼之意,但媁媁卻左搖右晃般曉嚷着,最後我還是替她脫掉外套。略眼一看感覺上她穿得比我還少,除了穿著晚宴連身裙外,甚麼都沒有,當然我是指她有穿内衣物的意思,並不是甚麼都沒穿在裡頭。眼前掛出半睡半醒的眼眶,媁媁徐徐地低頭望着胸口,一只手也撓癢似在自己的背脊推扯,突然間她撓癢的手掌把套住肩頭上哪塊五分袖筒拉下來。"好熱呀!好熱。。。不行了!"一面拉扯一面叫喊起來,可能是速度不夠快,另一只手又忙著把拉錦繡針刺袖筒,當然以旁人來説很尷尬吧!或許在媁媁眼中前方背後都是無人狀態,像自己獨坐於巴士上似,所以現在做甚樣也沒所謂,最重要是把熱呼呼的熱浪趕出身體的样子,但真的沒所謂,真的!?她又用半張合目光注視胸前道:"這裡很緊很窄。。。十分熱,不行了!要脫掉才行!""。。。。。。!"我不知道説甚麼才好,剛才見她要露出雙膊時,眼睛都不知道要不要望着她才好,自己這刻卻猶疑!猶疑甚樣幫她將背部的拉鏈條扯上,畢竟男女有別而且還要做哪些事情。。。。。。沒錯我很介意,作為一個連女朋友的單生男士,我十分介意,是令我感到有點兒尷尬的介意,但當我回個神時,以留意到她有再一步行動,立刻扣回肩膀上又將鏈條扯上,這樣至少不會吸引後座和她對面兩位男士的視線,自己苦笑起來輕輕提起手把旁邊的透明膠窗戶推盡:"這樣會涼快點!""不要喔!!這裡很熱,很熱,快熱得熟掉了!""哪裡熱。。。呀!?""這裡,就是這裡最熱了!"媁媁一臉不滿般蹙眉,手指不斷指在右側胸膛上,口中叫嚷着"這呀!""就是裡頭!"的話,而且更握住旁邊的手,嘟嘴地道:"要是你不信的話碰碰看!"顯然四周的男人因媁媁的吵嚷聲好奇地張望過來,而且有些更企起來看個究竟,縱使這樣說出話兒的媁媁,就像感覺不到別人哪些目光似,緊緊找起我的手掌邁向她的胸脯。這刻我確實十分緊張非常緊張異常地緊張冒手汗,能感受到整塊手板都充滿壓力和張力,每一次血液泵到指頭前,都感覺到腫脹和壓迫所帶來的跳動!我沒有想像過喝了酒後,媁媁所言所行是如此叫人擔憂,是酒精副作用!?還是真的有這個媁媁的存在!?這時我完全沒有深刻研討會伸展的問題,正確點説我以經沒這種時間來思考,理性本能下用力收回被握着的燙手。"甚麼了!?。。。很熱吧!"把自己的手按着胸口,媁媁很有自信地向着旁邊的説,可能是醉醺醺的關係,就連身旁哪位甩掉手也沒察覺,腦袋左搖右擺似靠着,就是直視於不把雙目投放在自己身上的旁人:"你也很熱喔!出汗了!好像比我更熱。。。不如我幫你脫掉上衣呢!""不,不。。。用"正當我回頭説時,媁媁靠得很近,真的很近,近到視野只能留意到一雙晶瑩明月,在不貼整的瀏海吹動下,哪對濕潤目眶内所靜待着一顆黑曜色滿月,十分吸引我的目光,就像着了魔般不斷靠近它,突然間她笑着拉開了距離。"哪你不用,就好了。。。但我很熱。。。又,又。。。!"話還未説完,媁媁就睡昏昏伏在我的胸襟上,的確如果她沒有推開話,我確實會失去理智般吻下去,很畜生呢!?禽獸吧!和哪個姓郭的混蛋有異樣嗎!?,真是討自己厭!幸好是沒有發生在過去的一秒鐘裡,不過回神時哪種失去常性的驚險感依然存在!有知覺後才發現媁媁疲倦得撲倒在我的胸懷裡呼呼入睡"熱!""很熱呀!"依然從她口裡迷迷糊糊吐出,所以我也沒再多想甚麼了,擺着一個更好的姿勢讓她舒服地靠睡,而且又在背包裡抽出一塊硬文件袋起勁扇撥,直至她沒在夢囈中喊着熱,熱,熱等字句時才慢慢扇下去。這樣整個車程都是固定姿勢待在她身旁,確實很驚喜又很甜蜜,就像舌頭迴繞着蜜糖一樣,或許是我真的有點喜歡上她,喜歡上一個主張樸素不華的堅強女生。。。。。。原來我一直都找藉口,一直一直都找着藉口沒去正視,但哪種狂熱心跳跳動,提醒了我或許有一天,會同這樣的女子踏入聖白庭堂上互相約定,並進入人生另一個階段。"呼,還真的熱呢!"軟呼呼靠在腰背上,雙手挎過肩膀晃蕩於胸膛前,又因酒精影響下,除了手腳乏力外,就只餘從骨子裡的悶熱感,直到把她送至回家後,哪種熱能與停留於胸口某個深處的餘韻依然存在,當想起與媁媁有關的小小回憶時,自己就會停不下來,正如這個早上一樣,内心哪種不安和雀躍興奮完全埋沒其他感覺。如果要誠實點説,今日確實比往常清靜,空閑時沒有媁媁探頭過來!也沒有當黃子強的郵件運送員!唔!?總覺得時間有點慢長,由早上到六點半放工前都是獨自呆在電腦前,一面翻起在文件夾内紅紅黃黄的單據記錄,一面望着慣常使用的電子視窗,輕快地從鍵盤上拍打膠字粒。這樣整整一天,大部分工作就在此告一段落,不過今日略為改變了一下,自己並不打算立刻回家,而是到一位老朋友家裡打擾打擾,畢竟從中五畢業後到現在都很久沒有見過臉吧!一説起來倒是滿肚鬱悶氣,這位名叫董時正的人,倒是個工作狂,書呆子,永遠的好人範例,從我找上工作的哪日起,每個月都有寄上一封信給他,不過這個大忙人回了一封後,自此就沒有寄過任何信件,雖然我寫的不是甚麼重要事情,頂多說些公司日常以及幾句問候說話,但回信不是很困難吧!?算了愕然得這麼久也找不到結果的,或許把怨念怨在自己身上好了,畢竟寫文作句都不是自己強項,最多把他當成中文科老師,來個中學時間的延續吧!至於他生日或聖誕時我都會寄上一點心意,哪個算是禮物,唔!?一定是禮物,對我來說!哪個大致上都是能擺進口吃的乾糧,薯片,軟硬糖,朱古力,益生菌飲品,方便麵,XO醬等等,這些有較長時間期限又不會太重的日常用品,哪都是基於喜好來買,所以有時自己會不知不覺下買了許多回來,到寄出的時候才後悔呢!細紙盒箱擠得滿滿的,這一來空運費用可是十分昂貴得很。。。。。。嘿,誰叫他是我死檔呢,這種東西不是用金錢來計算!雙腳悠閒踏步雙手左右晃動就是這麼样走到他樓下,從看管哪兒直接乘升降機到三十八樓,他的住所單位門前,擺出一張期待以久的笑容,望向鐵閘按上門鈴,裡頭確實聽到門鈴的響噹聲。。。。。。但沒人回應!失望!?不!我本來就是沒有聯絡下上來的,算是給他一個驚奇順便要他請一頓吃飯,誰叫這個時正回來了,也不給我這位老朋友一個電話,所以吃一餐甚麼的一點都不過份。我就靜靜地背靠鐵閘,開始翻開從背包裡掏出來的增值書籍,像是沒所謂似逐頁逐頁掀開,一個鐘過去;兩個鐘過去;三個鐘近在眼前,本來肚子感到有點空虛,現在以經是干瘪干瘪,咕嚕咕嚕的叫囂聲毫不間斷地響奏,就連看書也沒法專注,最後還走到這個小區裡的便利店,隨便吃點東西而已,然後就再上去等多一會兒!本來以為世伯,伯母,時正只是晚點回來,沒想到再次按下門鈴,除了鈴響聲外他們沒一個來應門!真是的倒楣,而且世有點泄氣,泄是向着自己來的氣。"搞甚麼鬼主意,倒不如正正常常地聯絡了才上來還要好!"望着大堂上掛牆鐘所顯示的時間,臉無表情地離開。雖然乘車時還有夜巴開使,但進入門口時以經是很晚了,自己一到步手腳就十分自動的在這所約二百尺房子中,收拾一下地方;收衫洗衫把它們掛出窗台外;準備眀天的午餐,加上沖涼鎖鎖碎碎的事情,稍微呆愕愕專注地整了一整,時鐘以由一點多,差幾分鐘踏入二點正,如果是平常的我,老早以完成這些小事,攤在床中呼呼入睡,但自己一想起明天會碰見三年多沒見面的時正,卻令自己興奮得左右扭捲被窩,本來被眼皮蓋上的眼珠不停在眼眶中游動,腦海就是想起小時的事。第一次在幼稚園相識的小故事,哪時大家都是很年幼,他穿裙子我穿短褲,他長頭髮戴髮箍靜靜地獨自一人;我整個頭都是短短碎髮,而頸後有一條留了好幾年的髮鞭,攤在枱上呆坐,可能是昨晚高興過頭,一連串呵欠從掛着倦容的口射出。在幼稚園老師邊點名邊分組下,我被分派到一張坐滿是男生的枱上,而他則在我背後,哪是一張男女平均的大枱。或許是性格問題吧!與他是同一組的,不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合不過來,其他枱中也沒有與他相識的存在,就連平常看似和善又喜歡交友的女生都沒跟他搭上話,總覺坐在背後一言不發的他實在太可憐,沒人會靠近;沒人沒有跟他接觸;沒有一句正常的話句交流,我想被人孤立的就是這類人吧!當然以前並沒有想太多吁呼問題,簡簡單單的見到有人不被邀請了,自己就衝上前來邀請他,哪只是一個伸出手問着"你要不要。。。。。。!?"如此容易之事。起初時他還是有點不願意,沉默地翻開自己帶來的圖文故事書,哪時候我是這樣想"這個女孩真是奇怪,明明邀請她了,還是會無動於衷的!"不過每次我們一大班人待在遊樂場時,他都會坐在原位,獨自一人從背包裡端上課外書,然後就默默地將它一頁頁地翻掀開,有時候老師也會問他要不要出去跟其他小孩一起玩,他只會搖擺頭繼續看着書,的確我有想過"這個女孩他的腦子是不是被甚麼燒壞了,定是他帶來的書本真的比在遊樂場玩更吸引!?"正因為這種迷思,隔了一天後,自己抱持好奇心在遊樂場裡放棄跟哪班同枱生你追我跑,就是要把整個人弄得濕漉漉氣來氣喘般的遊戲,一個人留在課室中慢慢走近這位如同另類存在的女生身邊,眉頭輕微一皺靜靜地坐在側旁看着她。"好看嗎!?"她猶疑了片刻,望過來搖搖頭,然後繼續看着。"哪你為什麼要看喔!?"她從鼻孔輕聲呼了一道氣,又望了我一眼,但沒説甚麼話兒,指着書裡某一個文字。這時我才意識到眼前的女孩子是這麼可愛,柔順的亮澤秀髮下,是一雙被瀏海遮掩着的眉毛,亮晶晶大眼,尖尖小鼻,櫻桃小嘴和包裹着全部的幼白臉龐,像童話故事裡,藏在森林深處,用半透明翅膀飛舞的小妖精一樣,是一張會誘人目光的容貌,確實我第一次被異性迷倒,就是在幼稚園一年級,第三個月二十七日的這一刻。沒想到平常低着頭瀏海長得能閉眉蓋目的他是如此可愛。"你懂這個字嗎!?"這是他第一次跟我説一一"一句話",如果沒有記錯的話!以記憶中衡量而言,平常他也是沉默不言,所以他開口時我十分稀奇地張望從書中再次回望的時正,不過他柔弱聲線又再次問:"你懂這個字嗎!?""呀。。。哪個。。。。。。!"我視線轉回書中,只是皺上眉頭搔破額頭般望着這個連看也沒看過的中文,苦惱地道:"上課沒學過,不懂!""這個是挽字!其實你會經常聽到這個字,但從來都不會寫出來,要是寫也只會寫提起,拿着,握緊的字代替。。。。。。!""甚麼了!?""。。。。。。!"他一臉尷尬的把大家交接的視線折斷,又把臉龐轉回桌面上哪本以差不多看完的圖書上,不!與其說是圖書倒不如說它只是一本,只帶文字的書本!所以當日我們大概只說這麼多話,就莫明奇妙地停下來。哪時我並沒有多追究為何,靜靜坐在他身旁,雙手托上下巴,從容懶散地彎起上半身腰背,專注於他在看的書裡,當然也有偷望着他,這個當然吧!如此一來老媽子的日常報告上,就多了位沒有稱呼的女同學存在,而我也從心底裡覺得他很可愛,所以從當天起這雙眼睛就會不自覺地留意着他。每逢飯後休憩時間,我都會等待其他同學溜出課室,走去遊樂場哪邊時,自己則扭轉腰身,靜靜坐在他身旁,哪個。。。。。。開始時並不會多説話,就算我逗着他也是沒甚麼用,因為當時的時正總是目無表情,將臉頰垂得低低,瀏海也隨着姿勢垂下能蓋臉的幼細髮絲,手中握起準備要翻閱的書頁,靜靜地坐在原位。記不起這種狀況過了多少日,但自己以經開始沉悶,正確點説每天做同一樣事情,對上同一個不會説話的"可愛人偶",有誰會接受得到呢!?女孩子們玩的過家家都不是一個人玩的吧!感覺自己虛渡了很多時間,以孩童的三分鐘熱度來說,我以經是貫徹到底在最後,只是抵受不過看不的全文字書本,不説話的空間和哪些提不起勁味道,漸漸厭倦起來,從心底裡厭倦,總覺得時間很慢長,望着窗外哪羣嘻嘻哈哈你追我跑的,格外無聊!這樣直穿腸肚的想法,使我改變了期望。相隔一天同樣時辰下,我挺為沒起的走近他身旁,眼角瞧一瞧它是甚麼書,然後轉身向房門前進,突然耳邊聽到久違的嬌小聲線從遠方説了一句話:"不看了嗎!?"我停下腳步轉動身子望向他道:"是喔!很悶呀!""的確很悶!甚麼宦官專政;哪個皇帝死了到哪位兒子繼承皇位,就好像康熙死後雍正上位;哪裡皇帝做得不好被哪個人反了,又握上皇權住在皇宮。。。。。。!"露出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如此無奈的時正,定睛望向房門位置,以柔弱得若沒留心細聽,聲音就會從耳窩溜走的細語,再次從他唇舌間震抖出來:"哪。。。。。。很悶吧!但我只會做這些事!"該瞬間我完全聽不明他説甚麼,但是眼前這位矮小瘦弱的時正,卻令我大為驚訝,像我們這種幾歲大的幼童,除了懂得玩,吃,還有討買玩具外,真的是甚麼都不會,你説誰叫康熙,雍正,宦官又是甚麼東東,能吃的嗎!?這類中國歷史實在聽也未聽過,或許你説誰是某某戰隊紅戰士,某某變身成為起人之類事情,肯定比前者更為熟悉,就連劇情和變身對白都能倒轉背出,所以這類古板又沉悶知識到了中學時,才在叫人熟睡的語調中隱約地聽進腦袋裡,不過這刻的時正正是光芒四射,身上散發出與孤獨匹配,與年齡違和的氣質,像暗晚中恆常明亮的光源一樣,吸引着我這種平平無奇,不曉得發熱發亮的目光。我笑笑口地回應:"不是喔!你很利害,而且聽上去,這本書好像很有趣!""是嗎。。。!?哪。。。要不要一起!?""喔。"沒錯這是他第一次邀請我一同讀哪些超班課外書,而且是一邊説,一邊笑臉回應,笑起來時依然很奇怪,總覺得笑得不自然如同僵硬的臉具上刻上曲線一樣,雖然是這樣形容,哪張可愛臉孔依然沒被打扣分數,他目光緊緊貼在頭顱的前方,又低着頭道:"哪,多多指教!""呀!?。。。。。。唔喔,多多指教!?"其實我不明白這句是甚麼意思,只見他雙十指互相扭扭捏捏毫無停頓之意,在説多多指教時,才將一只手直直地伸出,我想應該是握手吧!?視線定睛於前方,從未見過伸得這麼直的手掌和手指,而另一只手則"沙沙沙!"聲,狂揉搓着裙邊,縱使語言上並不能理解,但肢體表達上也估計到是甚麼意思,所以我走近他臉前緊緊握起眼前哪只小手,露齒的大笑容再道:"我叫陳海,你呢!?""我叫時正。。。。。。董時正!"這樣算是接近,了嗎!?能久憧憬嗎!?如同老媽子常常的説"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會發生嗎!?我會成為他一樣的?可以吧!應該可以!能成為聰明的一分子吧!如此他就成為了我每日必找的對象,他會待我讀完整頁紙才翻下一遍,當然我不懂時,他會細細聲讀出來,重覆又重覆一遍,直至能認字讀字的一刻才停頓!比起老媽子本人,他是第二位超有耐性的人,所以在說到好感之類,時正算是次於老媽子之下,有高於班内甚至其他的位置,至少哪時我是這樣想。但在二年級幼稚園班時,我想法有點兒改變,似乎是在朋情與某種感覺之間,如同字面上表達一樣,他對我來説是特別的,當年年頭幼稚園舉辦了一個"愉快親子農樂日"故名思意是去郊野旅行,印象記得是強迫性參與。而哪個時候老媽子跟時正的母親很熟絡,就是相隔幾個單位的鄰居,是一起接送小孩的母親等等熟人關係,所以我們可以隨時去對方家坐,或者是吃飯過夜之類,基於旅遊時間與工作上衝撞老媽子沒法來到,只由伯母帶着時正去郊遊,順便幫個眼看顧我而已,説到底沒收入就沒地方住,沒早午晚餐等等事情,這些事早以明白了,所以鬧情緒甚麼根本不會出現。可惜當日並不是與校方想像得如此順利,鬧情緒叫囂呐喊從四周響起,與標題愉快略為違背的氣氛漸漸奏起,許多班裡的女同學哭得很利害,或者眼前亂糟糟情況是他們沒想到的。農場裡不曉得甚麼是時候,溜進幾條兇惡的流浪犬在四周遊蕩,可能牠們肚餓呢!?見到幼童和大人都追上去,弄到四周都是大人的呼喊聲,兒童的豪哭聲,所有人都各散東西,猶如沒有母雞保護的小雞一樣,任意被被麻鷹叼走。説話是如此現實,這刻就算是平常十分有愛心又盡責的教師也獨自一人蹲在陰暗處抖震;哪些母親就像買雞唔見雞般喊着自己孩子的名,又急腳抱起孩子找地方逃避惡犬,只不過企在空地上的我,則毫無要逃跑的意向,正確點説並不是我不想跑。。。。。。望着哪隻身形龐大,牙如鋸爪像錐,口裡白得漿糊般的唾液從利齒間溜出,嗷嗷的獸性叫聲藉着油黑黑的鼻孔呼噴,滿目都是要吃掉你,吃掉你,猙獰的樣子,這樣的狂犬誰不會轉身跑掉!?但像驚保了摔倒在地的時正,臉容上跟本蒼白得不知甚样反應,就算遠處伯母叫他"起來快跑!",也無動於衷地坐着石英泥路中,而在附近也有一個女老師在躲着,她整個人震顫得牙齒互磨,雙目睜大望向我們這兒,如果是出於恐懼的話,完全明白她所表演出的一舉一動,但指尖又緊緊抓着牆邊抽搐,一直定睛凝視某一點,在旁人眼中像猶疑甚麼似。"慘了!"心底裡抖出的話被我呑回喉嚨,甚麼看都沒有人會來幫忙,的確無論事實定自己意識也是這樣想:"只能靠自己,就算做不來也頂下去,最多被這隻大野狗咬幾口,貼多幾張膠布,但也不要背後的女孩受傷,這個算是老媽子的優良教導,好要拼上去。。。。。。!"或許想法裡頭多少有摻雜教導以外的感覺,那是甚麼期待!?還是想裝一秒鐘英雄!?誰會清楚記得呢!始終,當時的我都只是一個懵懂幼童,甚麼會記得這種濛糊不清的事呢!?哪時候企得不遠,目露兇光的野狗呼嚕嚕般走近來,牠走得越近肚皮傳來的叫喊聲就越大聲,但我沒有讓步,也不在它臉前跑掉。望着臉目猙獰兇惡如狼的容貌,自己哪瑰咧牙張嘴,擺出要打架姿勢,吼着不知是小貓定老虎的軟弱叫喊聲,感覺上甚麼模仿,甚样表現強悍,大家之間依然存在差距,體形,外表,目光和強韌性,都不是同一個次元,真正的以卵擊石,完全是處於惡劣下方。"吠吠吠!"哪隻大骨頭野犬宣示主權般哮吼幾聲,臉上掛比剛才還凌厲的兇狠目光,在背部皮毛扯緊使互相上下扭動的前肢骨頭更為凸出,慢步踏前下遲疑或是退讓表現,牠又再次"吠吠吠。。。。。。!""時正,時正這邊,快點走過來,媽媽在這裡!"遠方探頭出來的伯母卻心急如焚地大叫,可惜在我背後的時正聽了也無動於衷靜靜坐着,臉龐表現出極為不安與焦慮。這個情況確實在所難免,就算是現在的我同樣會感到恐懼,更何況是這樣年齡的幼童,沒有尿濕褲子以經算是了不起,因為當日除了我和時正沒有尿濕之外,整駕車的同校幼童都濕掉了,有的更嚇到大小失禁,所以整個回程旅途中,旅遊車都是臭氣燻天,哪位司機的叔叔更一路氣沖沖地問候他人父母親,又巧妙地運用性知識來合拼於詞句上,直至返回幼稚園校舍後都依然在窗邊用上動作和助聲語,所以我才會說這一天遊爛透了,不但止司機,臭味,嗚哇嗚哇哭聲,最重要是我也差點成為這班大小失禁的一員。哪個時候我真的害怕得要命,特別是牠張開血盆大口,口氣冲沖的急步走近,一支支利齒尖得能切肉碎骨,略眼一看就能感受到將會承受的痛楚。"唔,一定很痛!"當時我一邊將手臂往前方駕擋,一邊在想如果被咬到任何一部分都會被咬斷,而且肯定超級痛,還要用很多膠布才能貼緊咬斷的傷處,這樣一來水流湧出的錯感直奔於腰間和大腿之間,很討厭!非得要這時出來!在野犬裝模作樣的飛撲於前,我立刻蹲在地上,準備拾起如手掌般大小的石塊高高舉起,以示我不是弱小。"哇嗚嗚嗚!"不知道是哪隻野犬甚麼了!?以為我投降還是。。。。。。!?突然中近距離撲身衝上來,她寬闊帶骨感的上身挺起雙條前肢,利爪從空中抓風般狠狠地向前揮,野犬這樣舉動卻令身後驚呆的時正,緊張得起勁地址着前方褲腳,其上套在運動褲内的橡膠帶差點被他扯下,慶幸是我手腳機露立刻抬頭抽回來,不然被時正再這樣扯下去,整個滿月都被他看光光,不。。。。。。!也慶幸不到哪兒,只是沾邊兒而已,更何況剛才瞬間拋出去的石塊沒有擊中,從我眼前落空了!野犬微微向側一傾,石頭咚一聲着地,同時着地的野犬顯得更為倡狂可惡,四肢飛奔前來,顎骨毫無下限地張開,利齒間可見到唾沫橫飛,直流至黑色齒肉以外,從該排張開得像捕獸用的陷阱器裡,只能見到舌頭伸延至窄小的喉嚨深處。這時的我就算是有多勇敢,有多自我支持,依然會對真實發生於臉前的事,感到害怕,是比前一秒更為害怕,縱使如此,事實上眼前的一切並不虛假,也無幻想餘地。"拼!"内心是這樣對自己説,所以一想到痛得尿濕褲襠,或是被咬得哭出來,毫無疑問拼上去是必然選項。"你以為我怕你!?"話從口中吼出後,自己死盯着哪頭野犬;手腳亂舞跳動般揮出,而且又再次握起石頭的手,也對準牠額頭用力砸下;哮吼聲更比剛才的更大更兇狠!或許真的被我嚇怕,牠吠了幾聲雙腳微微晃搖,後肢退後干步。"成功了嗎!?"心裡所想的毫不覺意地溜出口邊,此時我一面狠狠地盯着該頭野犬,一面拉起時正,腳步稍微快,邁進伯母的方向走過去!最後這件有數十個小童被摔倒,兩三個被咬破衣服的野犬襲擊事件,好像被當地幾位農夫平定了,不過從哪日起幼稚園就很少戶外活動!至少到我畢業前都是保守派,舉辦哪種死板室內聚餐!也是這個原因,待在幼稚園的時間比以往多了數倍,但有一件事不變的,就是我總是待在這位朋友身旁。哪時他以經會多説話,比如是國家地理雜誌以外的話題,平平常常的閑談,而且臉孔表情卻稍微變得豐富點,也是經過這件事後,班裡來了一位男生,正確點來説,是有一位在眾人中存在感很低的同班同學亮相,當然知道真相後的我,表現出十分驚訝!該天早晨,幼稚園老師如常地作教導,沒有做新生介紹,沒有搞迎新會之類的下午茶會。平常時正坐在的位置上,有一位短髮男裝,體型嬌小的同學坐着,我很疑惑為何時正要剪短頭髮穿上和我一樣的校服,但整整一天休息時間裡我都沒有機會靠近,明明是同一組的對面座組員,卻被人群所隔絕,就連平常的息憩時間,本來坐無虛席滿是嘻嘻哈哈,人流甚廣的遊樂場,也變得有點空蕩蕩,這是甚麼回事!?天曉得呢!只知其他班的都走進來湊熱鬧,你一言我一句般追問,被圍繞着的時正似乎除了笑容點頭外,也就是笑容點頭,望向哪堆人羣。唉,永不改變的真理,外表可愛又這様聰明,不誘人注意,不受歡迎哪才是奇怪。。。。。。!望着被一班人包圍着的時正,我有種胸口鬱悶,像少了點東西似,哪被掏空了,被錐子掏空的難受,感覺十分糟糕!呼吸也因為缺少了甚麼而變得格外困難,腦海裡不斷思索是甚麼!?有甚麼出錯呢!?生病了!?應該不會,老媽子説過窮人是不會生病。是穿著褲子會笑臉迎人的新同學嗎!?。。。。。。,應該不是!是過分耀眼的同桌成員嗎!?。。。。。。不,不是,我相信不是!!是在印象中不同的時正嗎!?。。。。。。是,我想應該是了!暗自對話下,最終自己對自己誠實了!從來沒有,從來都沒有,就是對女孩子有這種感覺,除了他外其他都是玩過家家的萍水之交,這是甚麼感覺呢!?似乎踏到一些曖昧不清的名詞上!這刻,我很想直呼他的名字,但做不到,感覺上他不會聽到!沒錯我認識的時正是穿裙長髮,是一言不發靜靜地讀書,是一個缺乏臉部表情,是一個散發淡淡雅馴氣質的。。。。。。是一位只屬於我才去打搞的女生,需要我陪讀的女生,常常會感到孤獨而被我邀請回家的女生,一切一切都是真實嗎!?我再次從絞痛感投下視線,瞧望一位認知上無法確定的熟悉身影,在人羣中在隙縫間在坐着的人身上,尋找一絲回憶裡的影子,可惜這刻的他並不是我所認識,向每一位散發等同分量的甜美笑容,相同的友善,相同的好奇感,相等的亮麗目光,就是有很多人圍繞他,一點都不孤獨!嘴巴本來想張開再次呼喊,然後期待一個"我需要你"的眼眸瞧過來,但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甚麼都做不到!!!!!為什麼我這样沒用,這麼遜色!連一句簡單的話也説不出,太不中用!哪瞬間所有感覺化成視線前的一顆顆水珠,濛濛瀧瀧的充斥於眼眶中,刺痛的感覺陪隨眨眼而漸漸增強,就算用手臂拭去,臉頰也是濕濕的。胸口好像很痛,很痛,痛得不能停下流淚,這样甚麼了!?我不能掉淚的,因為流淚的男生會變得很沒用,停呀!快停止流淚呀!如此一而再,再三克制自己下,從眼角冒出來的淚水跟本不會停,直至撲到枱面,用整整一個下午來偷偷地抽泣,雙目的淚水才隱約停止。"呢,這樣真很醜怪,有哪個男生會哭到這個貓样,討厭,真是討厭,討厭這样的自己!"有這種想法以經是兩個星期後放學的事,心情依然是千斤重,被按着的胸口坦言來説空空的腫痛的,最後自己做了一個決擇,就是跟老媽子説:"我要留長髮穿校裙回幼稚園!""喔。。。!"本來一手揮動鑊鏟,一手輕掃着細佬背部的老媽子從廚房走出來,她身上帶有各種清潔劑味道,而漂白水氣味顯然比其他的濃烈得多,不知道是不是這樣原因,老媽子每次抱着!背着!還是靠着!不論是哪一種細佬都是大哭特哭,只有哺乳時才停下哭聲,所以老媽子就是幫他掃風,免得反胃把喝過的奶全都吐出來,但這時老媽子有點疑惑地望向客廳,沒有再動手掃背,她語氣帶點好奇道:"你要當女孩子嗎!?""是喔,我要當做會引起時正注意的女孩子!"這句話又使她"喔。。。。。。!"了一聲眉頭輕微向眉心一移,帶上微笑望向我,又問道:"你知道女孩子是甚麼意思嗎!?""留長髮穿裙的就會成為女孩子!""媽媽是短髮又沒有穿裙的!哪我就不是女孩子嗎!?"我頓時抿嘴苦惱地瞧着老媽子,不知甚麼回答般沉寂片刻,哪時老媽子也趕快多掃背後的嬰兒幾下,又準備回到廚房把飯做好,然後晚上出去上工,所以若手腳不快點就會遲到!"我知道了!媽媽是長大了的女孩子,所以這裡大點,有奶奶喂細佬,哪我只要在這裡多揉一點,就像你一樣!哪樣我長大後一定會成為和媽媽一樣的女孩子!"我就雙手按着胸腔理直氣壯地對着正在轉身入廚房的老媽子説下這番話,而她卻像聽不到似,沒有回應甚麼,直至出門前一刻"誒!"一聲,皺上眉頭一言不發的踏出大門!這樣也是,要是誰聽見到都難以啟齒來解釋,就算是現在,我也很難對一個小孩以言語解釋男女之間的不同,哪個真是自愧不如!同一時間我又為以前所說的白痴話而尷尬,甚麼穿裙子會變成女性!男生長大後會有個大胸部!。。。。。。之類的鬼話!有時候我真的有想過會不會是個白痴,腦袋是由單細胞組成,思想會比單細胞生物還原始的物種,甚麼説好呢!?想還是笑一笑想的,現實上身體構造和智能等知識,早就在上課時學過,认一般人來說智商維持一百左右,低於一百或是在此之上的會在某言語,行為,略異於他人,哪應該慶幸吧!平平凡凡維持一百左右,稍微愛犯傻,除了有點懵懂外,這個腦袋還是結實的,思想也比單細胞複雜得多!如果用不着,甚會還記得老媽子當時前衛表現的回應,她足足一個星期沉默不言,有時間就提起本厚厚的書籍翻來翻去。本來以為自己做錯甚麼似,内心鬱悶得發脹時,一手握緊匙子舀起一口糊飯,額頭低垂嘴巴微微吹拂下,她終於開口發言,誰曉得一個文化水平不高的老媽子會跟我説"兩性差別",就是平生以來第一次性教育,雖然她説起時,表現出臉紅耳赤唇齒抖震的尷尬,但她做到了,而且還説得易懂易明,也提到時正本來是男孩子,只是伯母迷信問題才把時正裝成女生之言此類等等問題,確實比起往後上課學的還要豐富。當晚聽完這番話後,雖然能除去所有無知,也明白自己的笨究竟有多利害,不過一切以經太遲了。我以經和時正保持一段距離,哪應該並不是用步行來計算的距離,感覺上是從心底裡拉遠了,整整一個月沒有搭上話兒,沒有貼着一起埋頭翻閱書籍,沒有一起回家,更沒有邀請他來自己的家,就像斷絕聯絡相關一樣。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做,也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但肯定的是每次望向他哪兒,胸口都突然地痛起來,所以在聽到老媽子教導後胸口更痛,當晚病倒了,或許這場發燒是個巧合,一病就病了好幾日,每日都忽冷忽熱地在床裡震抖,又迷迷糊糊地睡去,然後濛濛瀧瀧地醒來,這樣就連老媽子也要請假來照顧我一個,不過這幾天做過甚麼,正餐吃過甚麼,或有多少天沒洗澡等真的沒印象,至少不像平日一樣記得起,但有一件事我絕對不會忘記,就是每次醒來時都會有粒糖果放在掌心裡,這是我最美好的回憶之一。日復一日,頭重重的感覺慢慢地消失,自己能再次從床板爬出來,在抽屜中提起校服更替,在與老媽子牽手并行下回到幼稚園裡,如同平常一樣時正身旁堆着一大班同齡班員,而且女生比例比男生多的是,無論上課,小息,午餐,遊樂場時段還是放學,也是擁擠着人群。"真悶納!"我坐在沙池中泄氣般吐出一口大氣,又推一推沙堆,連續幾天都跟對面班的女孩子堆沙,和高班的男孩子跑足全場,與身材高大又霸道的大打一餐,不過毎次從外面探視自己的班房時,都會望過去時正坐着的位置,雖然習慣哪份空洞,哪份胸口帶來的腫痛,但依然沒習慣獨自一人,像是突然拼在一處的虛無。"痛!"手指像被甚麼磨破了,血液從指尖直流而下"痛!"口裡又吐出單字,專注在窗戶中的視野再次被遮擋,時正再次被人羣掩埋。"痛,又是這樣嗎!?"咂舌裝作沒事,繼續低頭將沙堆積上去,但哪是另一種令人心肺碎裂的痛,就算現在我也想不明這是甚麼回事,當時又用甚麼心情來克服,只不過身體所經歷過的痛楚,卻像傷疤一樣永遠印在記憶上。雖然在別人眼中是一件不痕不癢的小事,沒錯!一定是這樣!有誰會記得!?有誰會知道!?坐在沙池額頭低垂,雙眼因莫名情感變得紅腫,只是個蠢旦磨損指頭,偷偷抽泣而已!或許不是沒有人知道,不是這樣,至少老媽子,如果是她一定會注意到,所以記憶中的某日,老媽子在廚房探頭出來,望着攤腰趴到床墊,手指找着鉛筆的我,抛下這段話:"時正少了過來這兒坐呢!""嗯!""哪個,我今晚飯叫了他過來吃個便飯!""為什麼呀!""以前不都是經常叫他來嗎!?""。。。。。。!""哪順便睡一晚吧!反正吃完飯也很晚!""。。。。。。!""不行嗎!?""沒這回事,只是。。。。。。要拾一拾床頭!"她説得對!平時都是我邀請時正來我們家做功課,若是晚了才一起吃晚飯睡一晚!可惜當時懵懂的我腦袋中不曉得固執着何事,滿滿磨蹭磨蹭地拉平床罩。。。。。。"多謝伯母!"你真客氣呢,沒餸沒餸呀!""哪我不客氣了!"哪晚如常吃着青菜加碟鹽魚配上咸蛋,但有點難啃下肚,就連平常送飯入口的咸蛋黃,也難以咽下半口飯,感覺上坐在旁邊的時正也是一樣,他沒把咸蛋白吃掉,只是數飯粒,一粒一粒的塞入口,整餐除了老媽子自言自語外,噹噹吭吭的叩擊聲也迴盪於寂靜中飯碗裡。"感謝伯母!"時正將最後一口飯夾入口後,十分客氣的幫忙執拾碗筷。真是的!這傢伙不是跟我一樣嗎!?很不容易把這餐飯吃完,現在又若無其事般幫忙!?很討厭!沒錯了,反正我們都不是同一類型的人,討厭就行了!只要討厭了,自己就和他沒瓜葛,一定會!"小海!來幫幫忙,行嗎!?""。。。。。。嗯!"在我想着同時,一手把時正手上哪層疊疊餐具搶過來,一張毫無笑容的臭臉"哼!"了一聲後,雙手托起碗筷小心翼翼地走進廚房,而哪晩如果沒有錯誤的話,是老媽子第一次叫我到廚房幫忙,事實上當時的笨手笨腳並沒幫到甚麼,只是企在老媽子背后,上一堂人生道理課而已!在高而寬闊的身影後,她這樣説:"小海,你知不知道世界上除了媽媽可以信得過外,還有甚麼人可以信!""梁老師,鄧老師,李伯伯。。。還有,還有。。。"我一面望着陰暗燈光所照射出來的背影,一面伸出手指計算着,但數到第三只手指時,顯然是沒人名了,又皺上眉道:"媽媽,我不知道,只有這些人對我好!""很好,但我覺得不止這些人哦!"本來用鐵絲刷刷黑鐵鑊的老媽子停下來,將濕漉漉手掌抹在圍裙,笑着瞧向我這兒道:"你覺得還會有甚麼人嘛!?""。。。。。。!"我靠着門框晃搖起來,瞬間額上哪劃眉頭皺得更深,感覺上這個問題很難答,細小的腦袋並沒法即時擠出答案,努力!努力!再努力運轉的腦筋,在指頭拼命地按壓下,都是保持苦惱感的沉思想,所以只能靜靜地一言不發望着某處。"你知道嘛!?其實媽媽一個人都有很多事做不到,有時候都要人幫助,需要一些信任得過的人來幫忙,就好像每晚都需要小海看顧細佬睡覺一樣!""哪個是幫助嗎!?""當然是,這個幫了我很大忙!""其實你有很來可以信任得過的人哦!""哪。。。。。。我甚樣知道!"我疑惑地望向老媽子,而她也保持仁慈的笑容,慢慢蹲低身子,這刻我們之間的高度差不多平衡,我能見到老媽子柔弱的眼睛裡閃耀着光輝,鼻子直直,嘴巴小小,偏細小的顱骨外是一層不帶餘肉的臉龐,而且擁有一張如水般的皮膚,就是一個年輕的大美人一樣,她在這個窄小廚房裡靠近來,溫柔地説:"這個媽媽都在學習,不過有一樣東西我十分肯定,這裡會給我們提示的!"就是這樣她輕輕按着我胸口前心臟的位置,而且還加多了一句"小海,沒有人是完美,所以我們才要依靠其他人來幫助,就好像俗語有云家中靠親人,家外靠朋友。。。哎喲,好像多説了,這些俗語甚麼不明白也沒關係,總之長大之後一定會知道!。。。。。。哪沒甚麼了,媽媽要洗好碗筷準備上班!"這些事十次會有九次出現,特別是小時候,自己的詞彙不多,一出現複雜的句式或不常聽的文字則會緊緊地皺眉,所以老媽子會輕拍我哪個小腦袋,然後繼續埋頭於未完成的家頭細務裡,不過該天夜上,如常睡在自己慣常攤着的床鋪裡,頭顱也貼在睡枕,唯一不同是床裡多了一個人,以前老媽子有說過,她在細佬未出世前,每個晚上都會伴着我睡,因為哪時的我十分缺安全感,一沒有人伴着就會哭得很利害,雖然是幾年前嬰兒的事,可惜我就是無法知曉真假,至少我自有記性起,哭泣的次數十隻手指能數,但有一件事可以肯定,她説我會尿床是真的,至少幼稚園升小學二年班前都會時不時尿床,而當晚也是,這個真是糟透的回憶呢!恨不得把頭撞牆!"晚安。""。。。。。。嗯,晚安!"猶疑,有猶疑,不過抬起頭瞧了一瞧,回應他。床尾的時正和我都是穿一些比較短的便衣,蓋着一張薄薄的被毯,所以我抬起頭就會看到他,自己轉動身子他也會知道,當晩自己久久也沒入睡,從來沒嚐過這種想睡又睡不着的事,平常一趴進床裡自己就很自然地呼呼入睡,可惜鬧鐘踏正十二點時也無法入睡,啲噠啲噠啲噠分針秒針順著時間所產生的跳動聲。"吼!甚麼了,還是睡不著呢。"自己心裡是這樣呐喊,一時轉身於床邊望向飯桌,一時眼定定望向上層的床板,一時趴在枕頭上,但就是不願意轉向牆邊,時正睡著的位置。突然感到床板在微微震動,哪些震動倒不像轉身或坐在床板時所發出的吱吱呀呀,或像是木板被推壓的叫喊聲,只是一種不規律沉靜震動,我四周探頭一望,沒甚麼發現!當我轉身望向時正時,只見一位雙手擺在枕頭上,身體略為貼近牆邊異常地捲曲起來,被毯蓋過額頭,在另一端則露出的下肢,微微發抖,包裹在皮膚下的骨頭微微抖動,再一次抖動,的確整個人震顫得很利害!這刻我有猶疑過要不要上去問發生甚麼事,但最後還是沒問到,直接上前説了一句:"你冷嗎!?哪整張都給你了!""。。。。。。!"他沒有回應依然震顫着,握着被毯的雙手,則緊緊的抓住一角,直至我把整張薄毯蓋上他全身時,才略停頓半刻!"真是,我不是説過無視就好了的嗎!?要管甚麼呀笨蛋!"心裡暗暗地咂舌自問,又走近看看。這個情況沒有改變,片刻過後再次劇烈抖震,而我只是抱着疑惑坐在床尾,從昏暗的光線中望向他。"是不是跟我一樣病了!""。。。。。。!"他沒回應,只是繼續抖動着,此時我也學老媽子一樣,她在我生病時,會手按額頭探測溫度的,而我也裝模作样般試試看。手掌輕柔碰上,有點暖暖的濕濕的沾在指尖上,開始時還以為是老媽子說的淡汗!?定冷汗!但擺上嘴裡才發現不是哪回事,就像我做錯事被老媽子毛掃鞭打時流出來的淚水,哪種微咸味道。"。。。。。。!"這刻我才發現他不是冷病,而是一面抽泣一面抖動:"你在哭嗎!?""。。。。。。!"蓋住臉頰的時正此時更用力抓緊薄毯,身體比剛才更為捲曲收縮,本來以經驅殼細小,頓時間整個身影變得更為細小,彷彿要把自己藏起來似,但是震抖卻敗壞了一切,身體不斷震抖着,震抖着,震抖。不知道為何,我覺得哪時的時正像害怕甚麼,所以又模仿平常老媽子安慰我的方法,一只手輕輕拍着額頭,一面笑着説沒事的來安慰他,當然她還會在最後半句話裡説:"你是男孩來的,哭的話會很醜喲!"不過哪時我並沒有把老媽子說的話全都搬出來,只是在他身邊説着"沒事的,沒事的,沒。。。。。。!"直至時正倦曲的身體停止震顫,並説了一句話為止,雖然有點濛濛瀧瀧聽不請楚,但我大概估計都是謝謝之類吧!甚麼了!不是説沒瓜葛嗎!?又幹這麼多事,你是白痴嗎!?現在是甚麼回事!?為何我要關心他呀!?不是被下定決心嗎!?。。。。。。果然口不對心呢!縱使暗暗自罵,嘴巴依然抱住友善語言説上別的話:"你還未睡得着吧!""。。。。。。!""哪我們聊一聊天行嗎!?我倒是睡不著!""。。。。。。!""沒關係!我自己一個説行了,我有很多説話要跟你説!""。。。。。。!""哪個。。。。。。!"雖然話以到嘴巴,問的只是一個簡簡單單,抑壓在腦窩裡的疑問!但出到口,出到口卻變質了:"你上次借來的水滸傳看完了嗎!?""。。。。。。!"他沒有説出聲只是在被窩裡點點頭,而我依然很想説出口,無論如何都要知道!沒錯說出來吧!説吧,説吧,説吧!可惜又是喃喃地吐出別的。"我記得裡頭的武從很利害能打贏老虎,還有魯智深明明是個和尚,他會吃肉的,真是奇怪!還有,還有一個叫鄧飛的,他雙眼都是紅色。。。會不會是個妖怪!"甚麼了!?沒說出口!就連對自己誠實都做不到!?這是正常嗎!?在我泄氣般搔着頭顱時,時正以經靜靜的睡著,滿臉淚痕下,壓在雙掌上,他帶上一張笑容,本來緊張得抽搐的四肢,也放鬆起來,像不會再抖動的放鬆。"我覺得水滸傳有很多奇怪的人,但。。。。。。!"話又再吐出,甚樣說呢!?如同剛才一樣,只不過覺得自己很笨,眀明一點都不誠實,明明都不是説這些,卻如以往一樣,説出别人眼中的傻話,一副蠢鈍相起勁地想,就是俗語所稱的口不對心。見到他從被毯裡露出肩頭安睡的样子,自己也沒多想甚麼,靜靜坐在他旁,一點聲音都沒有的看着他,不知道為何就連自己也跟著醺醺入睡!第二天早晨伯母以經在我未起床前把時正接回去,當日的時正如常一樣笑臉迎人,我意思是向着哪些同學,唯一不同。。。。。。不對應該説今日見到哪位時正是我熟悉的時正,整個中午時分都坐在我身旁,而且如常地一起研讀,他帶來的課外書,就算是眾多喧嘩聲下,依然是專注着我行我素。甚麼説呢!?感覺很矛盾!在哪種似乎曖昧不清,又在某層面上有着如鋼索般明顯的存在!嗯,應該是這样心情,這種期望,這份關係,當然是排除愛慕之情的哪一種,我們就好像佰樂碰上千里馬或是情同手足的一種,是大家都沒祕密可藏的一類朋友,總之是這樣的。從哪時起我們總是黏在一起,與這名至友上幼稚園倒是快樂,他會跟我走出課室,和一班傻呼呼的你追我跑;有時候會和我攀爬高處,總之能看到遠處的地方;有時候哪班傻呼呼的一同探險,或者是玩超人打怪獸的角色扮演遊戲,雖然他不是太會跑動手動腳的,但一切都十分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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