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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琴日收到警署消息,你啊爸已經摔死左係牢房入面……」

啊媽既聲線空洞到好似敘述既一個我唔識既人,離逝既消息。

「日美……你啊爸佢其實一直都好內疚,佢覺得對你唔住。」

望見啊媽將每隻咬字儘量讀得好清楚,我也不想接受父親已逝去的這個消息,是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嗎?為何我已經毫無反應去面對父親,是因為母親的臉上已經替我表現出這份激動嗎?這份麻木,這份不安嗎?




「明明……佢過多一個月就會放監……點解……點解!」


「你可唔可以話我知點解!」


「點解要咁樣對我地兩母女!唔公平!唔公平啊!」



啊媽一直坐係客廳到喃喃自語,有時語句顯得粗爆,有時低沉得像蚊子般聲線。



我從中一開始,啊爸入左係坐監之後,都末見過一個咁真咁激動既啊媽。啊媽每日放完工之後就粒聲唔出走左入房,我地從冇拎過哩件事出嚟傾,

啊媽激動完之後,臉上面只有一片死寂蓋在臉上,聲音顯得低沉而沙啞。

「啊爸留低左遺言……佢好後悔自己所做既一切一切,佢覺得好對唔住你。」終於,激動的聲線開始重回軌道,我認得出,這才是啊媽在小時候經常和我談話的獨有聲線。



「全部都係……我既錯,唔關你事既,啊媽。」

我跪係地上面,扶住被我推撞之下跌左係地上面既一個女人,粗糙乾燥既手掌,我握緊啊媽既雙手,哩一刻我終於知道,原來啊媽一早已經冇怪責過我當年供啊爸出黎,啊媽一直好勤力咁做野,黎彌補對我所造成既不快童年,我一直都誤會左,啊媽一直對我既只有恨,



我錯哂,我全部都錯哂,


「唔係,其實全部都係我既錯,如果當時唔係我不育……你啊爸就唔會走去强姦一個九歲既女仔……」


啊媽講出了一D佢一直收藏已久既秘密,當年我年紀太少,實在唔應該知道咁多野,但係我依家大個左,哩D秘密係時候要有個終結,




「諗番轉頭啊媽覺得好對你唔住,之前我咁樣對你……我良心好過意唔去……我就係唔知點樣可以彌補對你造成既傷害。」


温熱的眼淚從啊媽的臉滴在我的雙手,
我緊緊的擁抱着完成不似人形的一個虛弱女仔,黑黑的大眼圈,滿身啤酒的氣味,凌亂的一頭短曲髮,眼神裡仿佛只要逃不掉的欠債,

「我一定會還哂所有債,然後同你過番正常既生活,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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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ss張堂過後,miss張依舊留低左我,同我傾左幾句,今次佢冇再話我堂唔俾心機聽書,因為我明顯已經好俾心機去聽書,發問。miss張只係為左上次我粒聲唔出,丢書包走左去果件事而煩住我,有好多野係越解釋越解釋不清,


「程日美,你知唔知你咁樣做………!」



Miss就企係我前面,停頓左一陣之後,我決定鼓起勇氣講出哩一句異常正義既說話,


「以後我會好好照顧啊媽,絕對唔會再發脾氣走左去,我會俾心機去讀好D書。」

講完出嚟之後,連我都唔敢相信哩句說話,竟然出至我程日美口中,


「你識咁樣諗就好,記住,你應承左我既,程日美。」

Miss張既眼神因為我既一句承諾,由厭惡既眼神變得重燃了光明,我唔知道佢知道幾多我既野。但係佢知道我已經變左,唔會再係以前果果任性,貪玩既程日美,

「冇野既話,我走先la,miss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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