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話患病係一場惡夢,咁康復就係半夢半醒之間。係果段彷彿無止盡漆黑既迷夢之中,夢醒之前,總有一段時間似係從最深沉既水底浮起。中間經歷無盡既輾轉,既似感覺到自己慢慢浮昇,神志無比清明,肌肉充斥住力量,只要心郁,一柪腰就即刻可以彈起離床。初癒既身體重又感覺到微風吹拂既涼,而唔係割裂既凍感,視線難得集中令世界更清楚展現,係幽藍既水族館轉到陽光之中。
一半醒,一半夢。

轉瞬之間又跌返去迷霧中,係迷糊之中面對自己各種奇思妙想,中間無法連貫。夢中企係電器鋪眼睇住一部部電視機,每一部電視機係每一個意念,一個個意念引申出黎既夢自由發揮:「飛」,身輕如燕,一步踏雲; 「派對」,擠身人群之中,大汗耷細汗; 「愛人」,有啲夢由慾望化生! 令人熱血澎湃,渾身燥熱。不過一反身,燥熱化為暴雨,慾望變成恐懼。跑! 出盡全力去跑! 被步步追逼既絕路,由一個墮落感收尾。劇烈心跳中坐起,隨手拎起放係隔離卷廁紙,曾經止唔完既鼻水,半滿既垃圾桶。無左頭痛,無左發燒,用虛脫既雙手換上乾淨衫,飲杯水,繼續呢場行行重行行既康復之旅。
記憶隨風消散,夢醒既早上,面對賦到地上既被,又夠鐘起身返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