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我這不自覺的舉動,令恭可詩看著我的眼神流露出了一點兒的黯然神傷,而我內心卻在掙扎著,我在這五年間,不知有多少個晚上,也是夢想到把恭可詩擁到懷裡的畫面,但這刻間我卻因為她的一句說話,令我內心產生了猶豫。


「你會責怪我當日的不辭而別嗎?」恭可詩感覺到我把她輕輕推開後,遲疑了一下才向我問道。


其實我知道恭可詩應是猜想得到,我是因為她剛道出的說話才把她推開,而她這樣向我問道,她也清楚知道我不會責怪她當天的離別,而這問題就像是問我是否介意她的那個集團。






我沒有作出回應,甚至連一點兒反應也沒有,或許自小受父親影響,我對作壞事的人很反感,所以恭可詩的背景令我感到非常矛盾。


「警員已到達外面了,你們快從我們進來的暗門離開,這裡由我們來善後,免得事件弄大了被姚安妮乘虛而入。」黃燊催促著我們道。


「先把他們的手槍取去,再把我帶來的玩具汽槍換上給他們,還有把地上的彈頭撿走,那麼警員到來才可以方便了事。」恭可詩叮囑黃燊道。






當恭可詩說罷,黃燊帶來的其中一名手下著我們跟隨他走到這房間盡頭的牆邊,我們看到他往牆邊用力一推,一條通道立即出現在我們面前,我們慢慢走進到通道後,黃燊的手下連忙把暗門關上並上鎖。


這時候我終於清楚黃燊他們到底從何進入這房間,更發覺這一種佈局像是用來逃避某一些人,就像電影情節中常看到的罪犯逃跑秘道。


我們一行人從通道離去,張志文走到我的身旁低聲的喋喋不休向我發問,但我沒有把他的說話聽進耳內。









雖然這通道迂迴曲折,但四處也有燈光照明,不用一會兒,我們已經到達出口,而這出口竟然是賭場旁邊的一間咖啡店後門,但深想一層,這一種逃離的路線,或許更不容易被人察覺,因為這裡的遊客擠滿得密不透風,要混進人群內可說是輕而易舉。


「我們分散走到西座大堂,外頭有一輛名為「澳門旅遊」的巴士,我們在巴士上再會合。」恭可詩跟我們說罷,就掛起黑架眼鏡走進人潮內裡。


看到恭可詩一直也顯得小心翼翼,我開始感受到她為了逃避姚安妮的耳目,這五年間應該過活得非常的累,但當我在憐憫她的同時,胸口卻突然隱隱作痛。


我深深地倒抽了一口氣,接著告訴自己恭可詩是我生命中不能失去的人,若她真的是幹著壞事,那麼我更要把她從錯誤中拯救出來。


我與張志文及丁家儀一起走到西座大堂的出口後,發現不遠處那一輛澳門旅遊的巴士,我們立即走上巴士,當我登上巴士後讓我吃驚的事情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






「你怎會在這裡?」我看到巴士上那熟悉的臉孔,立刻帶點慌張地問道。


那人還沒有回應我的時候,張志文已急不及待向我把問:「為什麼連他也在這裡?」


張志文口中的他,正正是早前在洞穴離奇消失了的陳智傑。


「你已經康復了?」看到陳智傑安然無恙地坐著,我一直以來的擔心,現在這一刻終於能夠放下心頭大石。


「已經沒有大礙,只怪那時候自己身手慢了。」陳智傑向我說道,並報上了一下苦笑。






「那麼葉誠峰的屍首到底去了哪裡?」雖然陳智傑已安然無恙,但葉誠峰的屍首還是一無所蹤。


「屍首?葉誠峰還沒有死掉,但已交給了這邊的警員。」


「在那洞穴到底發生了什麼一回事?」


陳智傑對我作了一下苦笑後道:「還不是因為你。」









「因為我?」


「因為我不想你參與其中,所以想扮作受傷令你害怕和退出。」


「你那時的槍傷是假裝?」


「原本是想假裝,誰知道自己卻弄假成真。」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






「沒辦法,因為葉美欣一直纏著你,我想把她也欺騙,之後才設法聯絡你。」


「那麼你早已知道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聽罷陳智傑的答覆,我開始暗自猜測事情的來龍去脈。


「智傑原來你已平安無事了?」姜懷剛登上巴士,發現了陳智傑後立時道。


「姜老師要你老人家擔心,對不起。」


「你這野猴兒,我是老人家麼?」姜懷一個箭步走到陳智傑面前,並用力在陳智傑頭上拍打了一下。


陳智傑撫摸著頭顱,扮作痛楚的樣子︰「其他的人在哪裡?」


「姓何的那兩個色老鬼因為已經沒有賭局,所以自行離去,而世杰像是有要事趕著辦,已先行離去。」


聽著姜懷跟陳智傑的對話,我開始猜想到姜懷也是得悉當中的一些事情,而好像只有我一直被蒙在鼓裡,雖然我是有點不是味兒,但能夠再度見到恭可詩,所有的事情我已覺得不再重要。





「姜老師,我有事情想問妳。」為了滿足自己的好奇心,我還是跟姜懷問道。


「什麼事?」


「你跟恭可詩是認識的,對吧?」


「沒錯,我最初參與找尋寶藏的事情也是受可詩那娃兒所託,但後來卻與她失去了聯絡,之後她的姐姐派人來找我幫忙,而我也覺得事有蹊蹺,所以默不作聲,想打探事情的來龍去脈,但誰知道智傑的失蹤出了亂子。」


「對不起,為免打草驚蛇,所以我沒有聯絡你們。」陳智傑變回一臉嚴肅的道。


「那麼你與可詩也是認識的吧?」我呼了一口氣後,向陳智傑問道。


「沒錯,是她拜託我看顧你,而且你父親有恩於我,我當然沒有拒絕的餘地,在聖地牙哥酒店時,我也叮囑你不要參與就是這原因。」


這一刻,我終於知道陳智傑當時為何跟我道出那說話︰「你們還有什麼事情是隱瞞著我的?」


「我們不是想隱瞞你,而是你突然參與其中,令我們的部署亂了,更怕你會遇到危險,所以我們才不想你有所牽連。」這時候,余少寶也登上到巴士,更向著我嚴厲地道。


張志文聽著余少寶的說話,立刻感到出奇:「你的聲音怎麼會轉變了?」





這一刻,我卻沒有半點突兀,因為聽到余少寶這把聲音,我知道眼前的人並非余少寶,或應該說余少寶這名字是假的,因為我清楚記得她的聲線。


「希雯,果然是妳。」


「原來已經被你認出來。」


「想不到妳也參與其中。」


「對不起,五年前欺騙了你。」


「不緊要,都已經過去了。」五年前的往事,在這一天終於弄個水落石出,我一直以來抑鬱著的事情,像是煙霧般慢慢散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