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 前篇 - 《拾》

「照平常那樣，要兩杯Martini吧。」
下班後到常去的酒吧喝一杯，
男孩每次都替女孩點相同的酒。
 
「已經十年了，你不可能離開我—不可能—」
「沒有甚麼是不可能的。」
「沒有了誰我也能好好過下去。」
分手時，也是在那間酒吧裡。
 
「所以—你聽我說—」


「我真的……」
「如果那時候…… 可是……」
電腦桌上堆滿了用過的面紙—
搬家的行季還未收拾好。
分手時撂下狠話，
女孩回家後卻躲在房裡，
向朋友哭訴了十小時。
 
「全部都不中啊……」
男孩把前女友的照片貼在標靶的紅心上—


十支全投到最外圍的黑環。
照片鬆脫了，穿過酒吧吵雜的人聲，緩緩飄落。
就這樣—她爽朗的笑顏，
靜靜地—躺在暗紅地毯上。
他呆站了一會，嘆口氣，拾起照片。
 
「是時候起床了哦—」
同居的每一天，女孩睡醒睜眼時，他總是在眼前。
獨自坐在酒吧裡，她用雙手擋住視線。
眼前一片黑暗—


拿開手，看到情侶們在喝酒聊天。
擋住—拿開— 擋住—拿開—
重複十次……
「果然看不見啊—」
半是苦笑， 半是自嘲。
 
「怎麼了？」
「沒甚麼—只是有點冷。」
女孩和新的追求者在街上走著，
遠遠看見前男友和另一位她經過。
「那— 去喝一杯暖暖身吧。你常去的那間。」
說著，追求者把自己的薄外套披在女孩身上。
 
「我要一枝喜力—你要甚麼？」
「雖然不是沒有打聽過你的喜好，但口味這種東西—」


「會隨著時間改變吧。」
「就算是cocktail， 也有千百種配方哦—」
說完，他努力對女孩展現最可愛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