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尚文放下了大袋,從裏面拿出了幾件乾糧回到了自己的圈子裏。雖然他照着王天賜的說話做,不過他臉上的不滿連坐在遠處的我也能夠看得出來。雖然成員之間的矛盾令人十分擔心,不過我也是無能為力。

在劍拔弩張的危險氣份中,我們渡過了第一個晚上。那天晚上我除了擔心將來的事外,就只記得睡在一點也不舒服的椅子上頂背的感覺,還有整晚未曾停息的雨。

輕鐵絕對不是一個可以舒服睡覺的地方,大家都很早就醒過來了。我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鐘,現在才早上七點,所有人都已經醒來,開始去拿早餐了。昨晚被王天賜罵過後,這次鍾尚文十分乖巧地只拿了少許食物。

早餐時間結束後,我便回到駕駛室,再次把輕鐵往前方開去。經過一晚大雨,我想輕鐵車廠站的雨也已經熄滅了吧。

蝴蝶輕鐵站和輕鐵車廠站離得很近,沒過幾分鐘我們就到達了車站,看見了被火焰熏得焦黑的月台,上面還可以看見幾條焦屍,我只希望被燒死的最少是喪屍而不是活人。





兩邊輕鐵月台上都沒有還能移動的喪屍和生還者,列車十分順利地穿過月台離開。當輕鐵接近轉入輕鐵車廠內的路口時,我下意識地往右望向車廠的大門,想要確認那個輕鐵司機的基地的情況。

可是,入目的是一片超越我想像的地獄景象,車廠的鐵閘大開,一輛港鐵巴士翻倒在地上,攔住了整個出入口,圍繞著巴士是一群喪屍,在周圍還有幾輛私家車衝上了行人路,撞在輕鐵車廠的外牆上。

望見這副光景,我再次肯定裏面不太有可能有活人了 。控制室沒有辦法給指令的時候,我們這輛車現在真的只有靠自己冒險往前駛了。

列車逐漸接近龍門站,當我一直緊張著的心剛要放鬆下來的時候,出現在我面前的一個物件使我全身的每一個毛孔都仿佛同時流出冷汗,下意識地煞停了列車。

在我們行駛的輕鐵軌道正前方,另一輛輕鐵停了在月台邊一動不動,從車窗可以看見車廂裏面有零星喪屍。我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好像多望一陣子整輛輕鐵就會消失一樣。





「發生咩事啊……」豪叔被我突然的煞車嚇到,正想進駕駛室抱怨的時候看見前面的輕鐵,頓時把抱怨的話吞了回去。「誠仔,我地而家點算好?」

「有咩點算?輕鐵路軌又無得轉彎無得兜路,我地咪得一條路。」輕鐵重新向前駛去,我小心翼翼地把輕鐵駛進月台,和前面那輛輕鐵保持一小段距離。「豪叔,幫手叫大家準備下,我地要出去打喪屍啦。」

「誠仔,你想點啊?」

「我地避唔開前邊架車,咁咪得一條路囉,我要同前面架車駁埋,兩卡一齊走。我要去前邊架車既駕駛室set好野先可以連埋兩卡車,所以先要出去。」

明白了我的用意後,豪叔便回到車廂準備武器,而我也把現在這一卡輕鐵準備好連接後,離開座位回到了車廂。





「咁多位,我地而家要去前邊架車度。我希望每個人都準備好武器出去作戰,有無人有意見?」聽到我說要每個人出去和喪屍打,那幾個沒有多少作戰經驗的中學生馬上嚇得臉都白了,每個人都迴避我的視線。

出乎所有人意料地,對我的提議反應得最快的竟然是殷小姐。她低下頭從物資堆中找出了一把新買的西瓜刀和地拖拖把,用繩把兩件東西扎了在一起。「我唔係好識用武器,咁樣得唔得?」

「得、點會唔得?」她這個豪氣十足的行為不禁使我拍掌稱讚。「多謝妳,記得小心啲。」

既然連弱質女流也站了出來,其他人也沒有辦法再推卸責任了,很快我們所有人的手中都至少拿著一件武器。


確認所有人都準備就緒後,我打開了車門,最有經驗的豪叔和王教練一馬當先殺出月台,豪叔的不知道從哪裏拿了一把鐵槌,以驚人的臂力把眼前一隻喪屍的頭敲碎。王教練則是不再用弓箭,改用了一枝磨尖了的木棍當作長槍。

月台上有二十多隻喪屍,即使我們全部人都發揮得出戰鬥力,人數上也居於劣勢,更何況真正能發揮戰力的根本沒多少人。

「你地幾個排成一排,我唔駛你地殺喪屍,幫手頂住就得啦。」所有中學生手上都拿著晾衣竹或者木棍,他們的工作只是在我試著把輕鐵連結起來的時候不要讓喪屍干擾就夠了。





王教練即使不拿箭,眼界依然神準,只見他長棍一刺,棍尖輕易便穿過了脆弱的眼眶,把喪屍的腦部刺了個對穿。豪叔做不到那種高難度的技巧,不過他只要靠自己的力氣和鐵槌就足夠打死喪屍,當然用不著那種技巧。

其他人既沒有王教練的好眼界,也沒有豪叔的氣力,他們雖然很努力地試著刺向喪屍,不過能做到的只有在喪屍上面留下幾道傷疤而已。殷小姐最努力,手氣也不錯,但也只是刺中了喪屍的頸部,劃開了一道正常人必定會死的傷口。

月台上散亂地分佈著的喪屍被我們的動靜吸引,慢慢地向我們包圍上來。捉緊了喪屍圍上來之前那一瞬間的空隙,我從豪叔的背後衝出,一口氣穿過了最關鍵的距離進入了車廂內。車廂內只有三隻喪屍,駕駛室的門打開著,沒有看見司機的身影。

現在其他喪屍正被引開,我面前的阻礙只有這三隻喪屍,絕對不是應付不來的數量。離我最近的一隻喪屍首先發動了攻勢,從我前方大約四步的位置撲了上來。我彎下腰避開了這一擊後,馬上轉身從背後打死了他。

第二隻喪屍離我較遠,我衝了上前鐵筆一擊打破了他的頭。這個時候第三隻喪屍從後撲來,我下意識地往左一跳避開,沒想到腳下一絆整個人摔倒在椅子上,那隻喪屍第一下咬空,馬上轉向我的方向,想要發動第二次攻擊。

我現在整個人躺在了雙人座位上,起來再攻擊的話肯定會先被咬死,不動的話也打不到喪屍。情急之下我雙腳用力一踢,把喪屍踢到牆邊,趁他遠離的一瞬間從座位上起來,緊張萬分地打死了最後一隻喪屍。

心有餘悸地呼出一口長氣後,我馬上衝進駕駛室坐到司機位上,開始操作輕鐵,把列車調成預備連接的狀態。

這時候眾人也邊戰邊退到車門邊,他們就在車門附近被喪屍纏住不放,沒有辦法進入車廂內。而另一方面,他們還有吸引喪屍注意力的重任在身,暫時都不能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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