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然睜開眼睛,這是個何等可怕的夢阿?我居然自行腦補了阿藍死的一幕......

阿藍......

看看手機,已經中午十二時了,我站起身來,打算伸個懶腰,肚子也餓了,待會還是到樓下吃點東西吧。

咦?

剛才我不是聽著CD 機嗎?



站起來時,耳朵沒有戴著耳機,也沒有CD 機在身旁。

哪去了?CD 機呢?剛才明明還聽著......去哪了......

不見了。

內心焦急萬分。

有哥哥的親筆簽名《Forever》專輯盒子也不見了。今早拿回來的空白信紙消失了,就連之前叫阿藍寫作的作文紙也不見了,然後最重要的是,放到儲蓄用紅包的古董百元紙幣也不見了。



糟了,不能買PS4 了。也罷了,連CD 機也不見了這才讓我內疚得想死。

「家姐,有無見過我部CD 機?」我打開姐姐的房門。

「C咩D機呀,咩年代呀大佬。」姐姐問。

「我呢排日日用果部喎。」我再追問。

「你日日用果部叫飛機,CD 機我真係十幾年無見過喎。」



我關上姐姐的房門,被她偷看到我打飛機了嗎?不不不,雖然有時我是會忘記鎖門,有可能被姐姐看到,可是自發現阿藍是鬼之後,我已經沒有再打飛機了,所以沒有被她偷看到。

天阿!這不是重點呀!我的CD 機呢!?到底跑哪去了?怎麼阿藍留給我的東西全都不見了呀?

難不成......是她來找過我,然後把東西拿走嗎?不可能吧,她應該早就投胎了,不可能還留在人間吧......

我拿起鎖匙,打算再到阿藍的家一趟......咦,昨夜用來開門的鎖匙呢?該不會遺下在阿藍的家吧?不可能,我記得我放了在褲袋......沒有。

奔跑到阿藍的大廈,就在大堂門口碰到那個鄰家大嬸。

「Hello!」我向鄰家大嬸打招呼。

鄰家大嬸先是一陣愕然,然後再報以一個苦笑。我與鄰家大嬸乘同一班升降機,她按下樓層鍵,然後一直望著我,我向她微笑著。

升降機內就只有我與鄰家大嬸,她好像很緊張似的,完全沒有跟我說話。這樣也好,我可以安靜一下。



「叮」升降機到了,鄰家大嬸一個箭步走出升降機,好像在懼怕著什麼,我與她走同一個方向,她越走越快,不知何故。鄰家大嬸走到自己家門面前,卻沒有拿出鎖匙來,反而一直留意著我的動作。

我走到她身旁,嘗試拉開阿藍家的鐵閘......咦?木門是什麼時候貼上了門神的?而且鐵閘怎麼拉也拉不開。

阿藍家的木門打開了,開門的卻是一個中年大叔,他問:「先生?你搵邊位呀?」

「咦?你係......?」

「呢條友唔知係咪白撞架!」我旁邊的鄰家大嬸說。

「唔係呀,我想搵一位小姐架。」

「妖!搵小姐上一樓一啦!」中年大叔說。



「呢個o靚仔賊眉賊眼,一定係想闖空門啦!係咪想打劫呀!」鄰家大嬸怒視著我。

「唔係呀,阿嬸,你唔記得我啦?」我指著自己說。

「仲想係到認親認戚?去死啦!」鄰家大嬸用手袋拍打我,我只得馬上從後樓梯逃去。

跑到樓下,剛巧就見到兩個警察,其中一個就是那位老警察了,他們正朝我這個方向走來,看來是想跟我打招呼吧。

「阿Sir!好耐無見啦喎。」我向老警察打招呼。

「先生麻煩身分證。」老警察一臉正氣對我說。

「下?」

「麻煩你合作少少。」另一位警察說。



奇怪,怎麼這個老警察好像不認得我了,明明之前還有交談過......我明了,一定是想在新人面前做個好榜樣吧。

「先生係呢頭做咩野?」另一位警察問。

「無呀,搵朋友囉。」

老警察想開口時,我馬上搶說:「我知,呢頭好邪丫嘛,你做左七年,成日聽到話鬧鬼丫嘛。」

老警察卻怒目而視瞪著我說:「唔好係到裝神弄鬼啦,我係做左七年,但係七年黎呢個環頭從來都無鬧過鬼!」

這個老警察果真想在後輩面前建立威信。好,我就配合他一下,不亂說話。

「可以走啦先生。」另一位警察說。



「唔該哂。」我接過身份證,走前還向老警察打了個眼色。

我打算撥個電話給道士叔叔,卻發現手機中道士叔叔的聯絡人資訊不見了。到底是誰把他給刪除掉了呢?好過份......

刪除掉.....?

這麼說來,好像有關阿藍的一切也刪除掉了......

阿藍的紙、CD 機與專輯突然不見了、她的單位被另一個家庭租用了。鄰家大嬸、老警察對我完全沒有印像,而道士叔叔就好像從來沒有在電話中出現過一樣......

不會是偶然吧......

我跑回家中,翻閱丟到地上一角的報告資料,發現以前那份有關「貨車失控輾斃十優狀元」的報導不見了,連另一份後續報導也不見了。

打開電腦,在瀏覽器中搜尋:十優狀元、車禍、藍田、輾斃等字眼。

卻始終沒有找到阿藍的那一單新聞。

我拿起手機,在報告的群組問:「咁多位大佬們有無印象之前見過一份有關十優狀元比車車死既報導?」

組員們回應:「無喎」「咁大單 睇過一定記得 不過無印象」「咁多十優狀元比車車死咩 自己做唔到狀元就咒人 狗到」

剛看完群組訊息,馬上就接到中介公司陳先生的電話。

「馮同學!想提一提你之前有份佣金未過數......」陳先生說。

「陳生,我想問你記唔記得,早幾個月你介紹左份逢星期三,夜晚十點補到十二點既補習比我?」

「下?咁夜通常我地唔接架喎。講返份佣金先......」我直接掛了他的電話。

我手托著頭,為什麼好像所有與阿藍有關連的事也消失了一樣?

會不會阿藍根本就不存在?

阿藍只是我腦海中的一個幻像?

真的是我幻想出來的一個愛情故事嗎?

我真的毒到這個境界嗎......?

如果一切只是一場夢的話,阿藍這個悲劇人物就不用受傷害了。

那我寧願阿藍從不存在,總好比看著她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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