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介

我想你知道:「我對你,念念不忘」



我曾愛上過一個女生。
 
她,樣貌不是出眾,身材更非上等。不過,我愛上她。
 
遺憾的是,她身邊總會有幾個男生跟她關係糾纏不清,而我卻是最無關痛癢的那一個。
 
我知道,有些人說,這叫做收兵。而我甚至只是一隻二等兵。
 
不過我不介意。
 


屈指一算,我們都有三四年沒有見面了。我多麼想問問她,有否掛念我?再關心她,還會經常於飯後悶悶作嘔嗎?不開心時會有人代替我,在你身邊嗎?
 
每當我走到海邊,我都會想起她。
 
這個女生,有個很特別的習慣。每當她不開心,她便會走到街上四處遊盪,然後放聲大哭。
 
有一次她跟我分享:「有一次啊,我又在街上哭啊。然後啊,旁邊有一個男人走過來給我紙巾,還逗我聊天。」
 
看着她臉上的笑容,我心頭一緊。當時我多麼想找出那個男人揍他一頓,但我只可以強裝不介意的回話:「哦,之後呢?你就跟他聊起天來啦?」
 


「當然沒有啦,你當我是三歲小女孩嗎?他連糖果都沒有啊,我當然馬上轉頭就走啦。」我聽到後拳頭一鬆。
 
其實,她知道,我知道,這是一件很危險的事。一個女生,孤伶伶的在街頭上遊盪。
 
但是,我又可以怎麼做?我唯一可以做的事,就只有等她打電話告訴我她在哪裡,然後再馬上趕到。
 
幾年下來,她找我的次數是不少,但更多的呢?我不知道的又有多少次?
 
可能對她來說,我只是一個普通朋友,一個樹洞,或是一隻兵仔。但對我來說,都不重要。我是兵也好,救生圈也罷,我只想她會幸福開心。
 


不是說,愛一個人就要盲目的付出嗎?如果不是,這句話就由我說吧。
 
終於,有一天我想到了辦法。
 
某天,她又哭着打電話給我。我不顧一切的跑了出去。LOL中隊友的呼叫,家中親人的叫喊甚麼的,都給我拋諸腦後了。
 
此刻,我只知道,她需要我。
 
當我氣喘吁吁的找到她時,她獨自一個的站在路邊的一個巴士站。
 
她雙目通紅的看着我,帶着哭腔:「你來了。」
 
單單是「你來了」三個字,已經將我擊倒。我並不是個心腸軟的人,甚至可以說我個人情感上比較冷淡。我拍過幾次拖,分手時對方也曾哭得呼天搶地,但我卻沒甚麼感覺,甚至覺得有點煩。
 
可能真的是一物治一物吧,我的情緒總會受到她的一顰一笑所牽動,完全不能自已。


 
我們就這樣,在夜闌人靜,了無人煙的街道上一步一步的漫步。一如以往,她依然在向我訴苦她的生活,學習壓力大,家庭常常有爭吵,以及她跟情人的故事。
 
我一邊聽着她的濫調陳腔,說着她沒有安全感,又覺得男朋友很少陪伴她云云;
一邊控制着自己不要牽她的手。
 
當時,我想起一句話:世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和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卻不
知道我愛你。
 
明明是愛你,明明是觸手可及,卻不可牽住你手。這也是我的痛苦。
 
走着走着,我們走到了海邊。
 
找個地方坐下後,我見到她不停的打顫,連忙脫下我的外套給她,她這才好了點。
 


她是一個很眼淺的女生,可能在我眼中很小的事她都可以為此擠出幾滴眼淚。說着說着,她又哭了起來。
 
我連忙從口袋中掏出紙巾,替她抹去臉上眼淚。說真的,每次看見她的眼淚我都覺得非常難過。淚珠從她的臉上流過,卻灑在我的心上。
 
過了一會,她終於哭完了,情緒也平靜下來了。她紅腫的的雙眼看着我:「真的好感謝你,每次都要你出來陪我。你真是一個好男人,如果我男朋友有你一半就好了...」
 
呵呵,好人卡。
 
我覺得自己的演技可以跟影帝相提並論,此情此景我居然還可以掛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其實海邊很不錯對吧?我平常有心事也經常會走到這裡,這片海會不嫌其煩的聽我講心事。吹吹海風又可以令人精神一點,你也不妨多來這裡啊,可能還會找到我。當然,你還是可以打電話給我的。」
 
「嗯,好啊,我也覺得這裡挺舒服。」
 
我撒了一個謊,我根本從來都不曾來海邊散心。我只是不想她再危險的在街上一個人四處走,但我又不是她的誰,不能直接開口叫她回家。唯有出此下策。
 
自此之後,我每隔兩三天就跑到海邊去。不是因為我有心事,只是因為我需要圓我對她撒的謊言。


 
未想到,還真的會遇上她。
 
那天,我看見她獨自一個坐在一張長椅上抱膝痛哭。
 
我靜靜的走到她身邊,遞出紙巾。
 
她抬頭看見我的時候其實顯得很愕然,想來她都沒有料到我們會在此時此地相遇。
 
我沒有問她為甚麼沒有叫我來陪她,也沒有問她為甚麼要不開心。只是靜靜的,坐在她身邊。我知道她所需要的可能是更多,例如一個可以供她沾濕的胸膛。但我沒有這樣做,我不敢這樣做,甚至連搭上她肩膀我都不敢。我只能靜靜的,安分的坐在她身邊。
 
然後,她開口了:「我和他分手了。我終於明白,他不是我要的人。他不能給我安全感,不懂得溫柔,也不願意花時間陪我。我恨我醒悟得太遲,我恨我為他流了這麼多的眼淚。」
 
百感交集,恐怕也形容不了我這一刻的心情吧?
 


我怕,我怕我再沒有借口可以找她。我開心,我為她不必再流淚而開心。我期待,我期待可以成為她下一個選擇。我忐忑,我忐忑我的期待終會落空。
 
無論如何,自那天以後,我倆就很少再有聯絡了。我不想打擾她,我不敢打擾她。
 
我很想去問她,還有沒有不開心的事要找人傾訴?很想再去問她,有沒有聽我說不要再一口汽水一口飯,因為這樣會令你想嘔。很想,很想去告訴她,我有掛念你。
 
幾年下來,我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時不時走到海邊散步。可能我是真的有心事,也可能只是想,看看你會否還在那裡。
 
有時候,我會想,愛真的就這麼簡單嗎?會問自己,你甘心嗎?
 
有時候,我會為自己開脫:「其實,我只是有點多餘的同情心,又剛好覺得她有點慘,才會像照顧小動物般照顧她。這不是愛。」不過自欺欺人也非易事。
 
偶爾,我會發現她在我的Facebook或Instagram 上點個讚。然後我又會不自覺的點開他的主頁,看看她最近過了些甚麼生活。再於留言欄打下「我對你,念念不忘。」不過每次打完我都會刪除掉沒有發送出去。
 
因為我知道,她的世界,不需要我。
 
但,我想她知道:「我對你,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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