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喝多了,看看手錶,已是兩時多,
 
洗手間在場外,我跟阿楓說了一聲,便出去了,
 
而他則到別的桌子跟客人寒暄,也沒理我。
 
這些大廈的設置簡陋,一層只有一個洗手間,
 
我等了一回,裡頭鑽出一對男女,似是剛在內快活完,
 


我見場面尷尬,也懶理他們,只是低著頭裝作沒見到,
 
他們出來後見我在外候著,也急步的走開了,
 
隱約間,我見那女的好像有點眼熟,
 
可是否認識一時也說不準,不過此時我也沒怎麼為意。
 
 
 


場內地方很大,人數又不少,
 
燈光調得暗暗,只有一些刺眼的霓虹閃光,
 
出來後,沒有人引路,
 
我一時找不到阿楓,也見不著巧兒,似乎有點迷路了,
 
我被人群擠著擠著,擠到舞池去,逼得我走不開,
 


只得無奈地在內頭順著人潮,候著機會離去。
 
此時正放著Carly Rae Jepsen的I Really Like You , 舞池內的人跟著節拍搖擺不停。
 
我沒有這種熱情,我想起Khloe,很想告訴她其實I Really Like Her ,
 
看著場內的擠眉弄眼的少女,萬般討好的男生,
 
我看得有點生厭,但轉念一想,自己也好不了他們多少,
 
盡是被情慾沖昏理智,害得Khloe離自己而去,
 
想著想著,不禁又怪責起自己,
 
更無興致,唯有格格不入地呆站著。


 
後來等得有點不耐煩,想要轉身走來時的路,
 
乾脆離去,別再廝混在這些品流複雜的地方,
 
那知突然腰間一緊,一雙手突然從後抱住我的腰,
 
我微微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雙手已慢慢往下游,解下我褲子的拉鏈。
 
 
 
我低頭一看,雖然場內燈光疏落,
 
但仍能看出那雙手很稚嫩,長長的手指形狀很美,
 


可細想一下,天下那有這麼便宜的事,
 
說不定是個男人,這下我可真吃大虧了。
 
正要回頭看看,那雙手已潛入了我的內褲,
 
突然下身一麻,我感覺自己的陰囊被人緊緊捏著,
 
我心裡叫苦,痛得要死,想要回手把後面那變態推開,
 
可一把溫柔的聲音在我耳邊說:
 
「你唔好亂郁我唔搞你 …… 但係你推開我既 …… 我用力捏佢架!」
 
我不知這算不算恐嚇,但聽見是一把女聲,


 
心裡略寬,有如此甜美的聲音,樣子斷不會太差,
 
至少不用被一個男人非禮,已是可喜可賀。
 
「但係 …… 點解 …… 」我想要搞清楚到底在發生甚麼。
 
「唔好問!」那女孩裝作兇恨,可聲音仍是嬌美動聽,手上卻輕輕用力捏了一捏。
 
「啊,唔好啊,痛架。」我說,雖然有點苦楚,
 
可無端被一個女孩伸手摸著自己的下體,也確有一種說不出的快感,
 
想著想著,不覺便已變得硬挺挺。
 


那女孩見我叫苦,樂得噗哧的笑了一聲,
 
即使場內音樂聲吵鬧,也掩不了她清脆可人的嬌笑。
 
「你聽我話咪唔搞你囉。」她笑道,
 
一邊把頭伏在我的背上,似是不想被人看見她。
 
我疑心大起,難道我無端被捲入甚麼陰謀?
 
還是那女孩是特務,遇到危難要與我假裝情人?
 
不過啊,這些不都是電影情節麼?怎麼可能發生。
 
「你轉身丫,」那女孩說。
 
我正求之不得,想一睹她的芳容。
 
那知她又狠狠捏了我一下,說道:
 
「唔係咁擰丫,係我繼續攬住你,我地一齊擰。」
 
我的要害被她捏著,只得聽命,由她抱著我,緩緩轉過身,
 
慢慢往後退,向大門的方向走。
 
那女孩見我不反抗,又甜笑了一聲,
 
我聽著她的笑聲,心裡說不出的暢快,下身的痛苦也消了大半。
 
 
 
我聽著她的指示,往出口方向走,
 
可場內人數甚多,即使是往回出口走,也總有點擠,不能貿然快步往回走,
 
何況現在我順著她的意思,她不再用力捏我,
 
如此被她嫩滑的手摸著,那種溫暖感很醉人,
 
我恨不得她永不放手,一直撫摸著我的陰囊。
 
現時已經兩時多,各人也喝得微醺,加上場內擠擁
 
自然也不發覺她正如此在挾持我,
 
再說,即使發現也不會為意,這些風花之地,自然是要如此放肆才是。
 
因此我也不急著走,反而慢著腳步,讓她依我的節奏一起回頭。
 
一直走著,也相安無事,
 
那知突然下身一痛,她又狠狠的捏了我一下,
 
定是嫌我走得慢,佔她便宜。
 
「已經行得好快啦,小姐,人多啊嘛。」我解釋。
 
「唔係丫!」她的聲音有點顫抖。
 
「咁係咩啊?」
 
「擰轉身丫!」她又用力捏了一下,似當了我的陰囊是操控器。
 
「又行返轉頭?」我依著她說,又要轉過身子。
 
「唔係丫今次!」她有點慌急。
 
「下?」
 
「你擰過黎攬住我丫,」她低聲道,「不過唔準望我個樣ga。」
 
「得啦,多多要求,唔係比你鏈住個春袋真係鬼得閒陪你玩。」
 
我轉過身去,把她抱著,她始終低下頭,沒能看見她的樣子,
 
但見她留著長長的黑髮,飄著淡淡薰衣草香,
 
在充滿尼古丁的酒吧內,仍能清楚嗅到,是一種出淤泥而不染的淡雅。
 
「佢走左未丫?」她問。緊緊抱住我,伏在我胸前
 
「邊個佢啊?」我四圍望望,盡是不認識的Mk仔,除了 …….
 
除了一人 ……. 那人有點眼熟,是誰呢?
 
啊,想起了,是剛才從洗手間出來的男人。
 
 
 
我想著不解,她在躲著剛才從洗手間出來的男人麼?
 
那麼她又是誰?他們又有甚麼關係?
 
我想著越覺迷離,心裡頓時湧起千個疑問。
 
莫不成她就是剛才與他Gathering的女孩?
 
是的話,又為甚麼要躲著他?
 
還是她是那男人的原配,到這裡來捉姦,怕被人發現?
 
「你係 ……. 」我不禁住要問。
 
「唔好問咁多啦。」她說。
 
這時我已轉過身子,她的手亦從我的褲子中退開,
 
我再無甚麼被她挾持,可此時好奇心起,又不甘平白的被她捏了一頓,
 
故此還是先順著她,且看事情有甚麼發展。
 
那知在我出賣她以前,男人已先瞧見她,
 
竟開始從人群中不斷穿插,慢慢向我們靠近過來。
 
 
 
我眼睜睜看著那男人不斷的向我們逼近,卻不知如何是好。
 
「喂,點丫,佢埋緊黎啦,走定唔走?」我問。
 
「佢見到我地啊?」聲音中聽得出她有點不知所措,
 
但她仍是低著頭,緊緊的抱住我。
 
「唔知啊,咁走定唔走啊?」
 
我不知何故也開始為她著急起來,好像自己也在躲著那男人一般。
 
那男人走著已與我們不過距離三數身位,
 
我知道此時即使要逃,也逃不掉了,
 
雖不知被他拿住會怎樣,但見女孩對他這麼忌憚,
 
我看著也不忍心,便說:
 
「你走先啦,我幫你攔住佢啦,雖然唔知點解你要避佢。」
 
「下 …… 」女孩有點遲疑,「但係 ……. 」
 
「如果你想多謝我既,我地係樓下個層等我,我一陣落黎搵你。」
 
我不知此刻自己為甚麼要來一場英雄救美,也不知如此救美能幫到她甚麼,
 
她可能是個壞女人,可能是個通緝犯,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這一刻,我比一個浪子更浪子。
 
 
 
那男人見女孩轉身逃掉,即拔足要追,
 
我卻搶上前去,撲在他身上,然後鬼哭神嚎地亂叫一通,
 
「Albert啊,你做咩唔要我啊~~~ 耶~~~~」我把聲音調高八度的呼叫著,
 
一邊緊緊抱著他,裝作是他的男伴,要他一時進退不得。
 
但覺他身上肌肉結實,身形健碩,難怪能把女孩騙到手。
 
此一兵行險著,果生奇效,
 
場內的人被我的呼叫吸引,盡數看過來,開始慢慢圍觀,
 
一些Mk已開始叫囂,開始在討論著甚麼「死Gay佬」甚麼的,
 
我忍辱負重,任他們有的沒的說著。
 
「死開啦仆街,」那男人用力把我推開,「條八婆去撚左邊啊?」
 
他見我始終死纏著,開始揮拳向我擊來。
 
「Albert啊,你淨係要佢唔要我啦 ~~~~ 好衰架你 ~~~~」我說著自己也心寒。
 
「屌,死撚開!」他用盡全身力氣把我推開,我實在敵不過,終於仆到在地,
 
他立即拔足出場外,似是以為女孩已離開大廈,便按下電梯,直往地下走去。
 
我在後看著心裡暗暗好笑,女孩其實還在下層呢,
 
不,要是她沒聽我的話呢?
 
圍觀的人群走出一個熟悉的臉孔,阿楓走過來拍一拍我膊頭,笑道:
 
「估唔到你好呢味下,唔怪得巧兒唔岩你啦。」
 
我也懶得解釋,伸手摸摸他搭在我膊上的手,笑道:
 
「耶~ 你而家先知既咩~ 我仲以為你掛住人先搵我~ 」
 
「Wow ,」滿場又是一陣哄動。
 
阿楓多有客人在此,為保面子,也不便與我繼續糾纏,笑了笑又走開了。
 
我心裡掛念女孩的安危,便急著往下層走,
 
打開逃生門,又見後樓梯一對男女在廝混,
 
那女的赤著下身,張開雙腿坐在樓梯上,
 
而男的則脫掉半條褲子,不斷抽插。
 
「屌,」我聽那男的說了一聲,厲色的瞪著我,
 
似以為我要打擾他們的雅興,而那女的卻只忙著掩好身子,免得吃虧給我。
 
我心裡只念著那女孩,也沒理他們,
 
經過剛才一役,我好像跟她渡過了患難,同生共死過一場,
 
心裡多了一種說不出的親密感,只想快點找到她。
 
我滿懷希望地推開下一樓層的防煙門,
 
現在眼前的,卻大失所望 ─ 女孩沒有應約。
 
我心裡一沉,有點不服氣,
 
可轉念一想,我跟她非親非故,
 
她又何必要聽我的?她也不過是利用我才跟我親近而已,我又自作多情了啦。
 
想著想著,活了這些年好像都沒有人真心對待自己,
 
像阿楓這些豬朋狗友,也不過是為了錢才找自己,
 
而中學的舊同學呢?脫了一套校服,好像就從此關係全無,不再見面。
 
又想起本來一直黏著我的巧兒,被幾個MK調戲一番,
 
即再沒跟我要好,其實我在她心目中又算甚麼?
 
而本來疼我的Khloe又活活被自己氣走,我真不該,也真太不爭氣了。
 
那知我正萬念俱灰之際,傳來門開的聲音,
 
我往聲音處望去,見這一樓層洗手間的門徐徐打開,
 
走出一個少女,穿著一件薄薄白色的長袖衫,短短的黑色裙子,
 
露出了一雙白雪似的雙腿,好看極了。
 
而更重要的是,這女孩不是誰人,正是我見過的。
 
「係你?!」我大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