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橋仍在與那漢子對峙,而我和Khloe則只關心Meimei的安危。
 
「喂,你點啊?」我蹲在地上,輕輕把Meimei的頭枕在我的大腿上。
 
Khloe見Meimei沒有知覺,便伸手探探她的氣息,然後向我點了點頭。
 
「無事既我諗,仲有呼吸。」Khloe說。
 
此時我與Khloe都只顧念Meimei的身子,往時的成見仿佛都消了大半,
 


我感覺和她又如以前做愛般合拍,互交心意,心裡著實說不出的歡喜,
 
就只望Meimei不要這麼快醒來,讓我跟Khloe多親近親近。
 
此時我們身後,屋裡的叫罵聲不絕,小橋與那漢子的吵得更激烈,
 
忽聽那漢子怒道:
 
「想走?八婆?」然後是啪的一聲,似是打了一記耳光,「你地當我牛佬細支野?
 


想就咁就走左去?!我唔捉撚住你兩條八婆,屌返你地十獲八獲,我唔撚姓牛!」
 
「你有冇搞錯啊,打女人?!」小橋喝道,「喂,快d幫手啦,係咪男人黎架你?」
 
小橋突然轉過身來,把我拉起。
 
我看看那牛佬,身材高大,一條手臂比我大腿還要粗壯,
 
我又怎是他的敵手?還是不要逞強當靶子好了。
 


「放開我啊,我要睇住Meimei!」我隨便找個藉口推搪,
 
只要不要讓我跟牛佬對上就好。
 
「你冇用架!」小橋被我氣得七竅生煙,便鬆開了拉住我的手。
 
小橋放手後,我登時安下了心,知道此事暫時牽不到自己頭上。
 
我又看看Meimei,但見此時她雙睫微顫,似有甦醒的跡象。
 
「醒啦!」Khloe激動地說。
 
我點點頭,心裡卻只盼Meimei永遠不要醒來,讓我有藉口不必與牛佬交鋒。
 
Meimei最終還是悠悠醒轉過來,臉上也開始重拾暖色,但我的心卻涼了半截。


 
「帶我走 …… 」Meimei醒來後便急著說。
 
「但係 …… 」雖說我也想走為上著,但看看身後的小橋,又不忍心就此撇下她,
 
一個不小心當真會被牛佬「屌返十獲八獲」,這可不得了。
 
正遲疑之際,卻聽後方牛佬驚呼了一聲:
 
「Meimei?!」
 
 
 
 
 


牛佬的言語之間,似乎在打Meimei的主意,
 
我聽著怒不可抑,但又苦於不及牛佬健碩,只得忍住,
 
要知牛佬不像阿楓般瘦骨嶙峋,對著阿楓我還有點擊倒他的自信,
 
但牛佬,我沒有這種把握。
 
「喂,小橋,我地走啦不如,」我對小橋說,
 
只要她肯答應,一切就好辦。
 
「我都想走啊。」小橋說道,語氣仍是絲毫不鬆懈。
 
「咁咪岩囉,仲唔走?!!」我仿佛看到逃生的希望。


 
「但係我家姐仲係入面啊!」小橋答道。
 
「家姐?!」我聽著暗暗一驚,又往屋內瞧去,
 
見那跟小橋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已淚流滿臉,哭得不像話了。
 
「係啊,我家姐啊,如果唔係我都唔會上返黎啦。」小橋答道。
 
「原來係咁!唔怪得有兩個小橋啦!」我這時才恍然大悟,
 
原來不是有兩個小橋,也沒有甚麼鬼怪,那女孩不過是小橋的姐姐。
 
「唔係兩個小橋啊,我姐姐叫大橋丫!」小橋嬌嗔。
 


啊,這我該早就想到了啊,
 
那夜在酒吧中坐在我對面的女孩,和在茶餐廳門外翻倒朱古力奶的女孩,
 
跟小橋長是長得一般,但性格卻是截然相反,
 
顯是兩個不同的人,我還道小橋是人格分裂,原來是孖生姊妹。
 
可她們的性格也差太多了,小橋是個愛笑的鬼靈精,她姐姐卻是個膽小的哭包。
 
「你唔早d講 …… 嚇死人咩 …… 」我嘆了一口氣。
 
「你唔早d問 …… ?」小橋說道。
 
想小橋早已把大橋的事告知Khloe,她才能如此鎮定。
 
但細想一下,若不是撞邪,Meimei又怎麼會突然暈倒?我還是想不透。
 
「唔好晒時間啦,快D拎返我要既野出黎!」牛佬怒喝。
 
 
 
「你放左我姐姐,我自然會比返你啦!」小橋說道,
 
小橋雖然在與牛佬對峙,可聲音始終甜美,少了那種懾人的霸氣,
 
若我是牛佬,又那會懼她?
 
「我本來都唔想搞大佢,你係要玩野嘛,八婆!」牛佬說著已向小橋撲來,
 
伸手拉住她的衣衫,想要把她也拉進屋子去。
 
我見事態緊急,當下更不敢遲疑,
 
為了小橋,也再管不得自己的安全,
 
便猛然站了起來,先衝進屋子裡去,
 
免被牛佬關上鐵閘,到時想要拯救小橋,將是千難萬難了。
 
剛才小橋與牛佬始終相距數個身位,我才安下心,不敢鏖戰,
 
此時小橋被擒,一切可大不同了。
 
Khloe與Meimei仍留在屋外,此時就只得我、牛佬、大小二橋在屋內糾纏。
 
「屌,你唔好搞我小橋,」我喝道。
 
大橋與我交集不多,她的安危我又那裡管得?只要保小橋一個萬全就好。
 
「佢比返我要既野我,我咪唔會搞佢,」那牛佬此時單臂摟住小橋的腰,
 
把她拖曳到大橋的身旁。
 
我見牛佬如此張狂,竟敢對小橋無禮,肆意佔她便宜,
 
我當下便要發作,怒道:
 
「牛佬?!你走啦,放左小橋,我唔想搞大佢!」
 
 
 
「仆街仔,阿叔唔搵你,你做嫁兩?」牛佬笑道,
 
一邊用力把小橋甩開,小橋被牛佬這麼用力一推,
 
跌倒在地不在話下,額角更撞向大橋剛才坐著的摺凳,
 
小橋受了這麼一下衝擊,頓時鮮血迸流,軟到在地,再也站不起來。
 
我看見小橋受傷,更是氣憤,握緊拳頭,便想要撲向牛佬,與他大戰一場。
 
牛佬當下也不敢怠慢,脫去他那件菊化牌背心,準備要跟我大打出手。
 
此時我兩凝住氣息,誰也不敢先行出手,
 
要知打架與革命一樣,不是請客吃飯,
 
一個不留神,賣了個破綻,被對方把握住,
 
則將陷入萬劫不復之境,再無逆轉之把握。
 
如此我們僵持著好一陣子,牛佬終於沉不住氣,斗然搶攻。
 
牛佬這一拳猛地攻來,拳風壓體,
 
雖尚未擊中,我的氣勢卻輸了大半,
 
牛佬這種剛猛的打法,實是爛仔交的一路,也說不出是甚麼派別,
 
我當下施個巧秒身法,舉重若輕的閃避過他的重拳。
 
那知牛佬這一拳原來藏了個後著,我才避過,卻見他反手把我勾住,
 
另一隻手就向我面門攻來。此時我身體受他制住,如何避得過?
 
我自忖沒有大師兄的鐵頭,心知此次將再避不過了,當下便合眼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