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磨拳。」我口動了動,皮膚溫度急劇下降。
 
力量漸漸湧出,身體開始不受控制。
 
之後,「我」吸一口氣,自動地睜開眼睛。
 
阿鷹雙腳蹬地一下!
 
「呼——」轉眼間,已到了身前。
 


這麼快?
 
她將右手拉向左肩,手刀橫劈過來——
 
「啵——」我雙臂撞住右邊,身子左移了半米。
 
一擊未完,右膝緊接頂至。
 
「噠——」我分出右手,接住她的膝擊。
 


怎料她突然拗腰,加重了手刀的力度……
 
「啵——」我左手撐不住,頸子被劈了一下。
 
同時,她扭身踢出左腳。
 
「啵——」直擊中我的腹部,把我撞入了垃圾堆中。
 
狀態解除。
 


「你也太強了吧。」我站起來說,掃走肩膀上的香蕉皮。
 
「是你太弱了。」她跑過來,右手握拳,右至左地掃過來。
 
「擦掌。」我閉上眼睛,再睜開眼睛。
 
「唧。」我雙手抓向左邊,接住她的右手,盡力一扭。
 
「我」打算向右扭她的右手,她卻連身子一起遷就了。
 
可惡!
 
她凌空轉身……
 
「啵——」左腳掃向我的臉,把我掃飛。


 
「唧。」她右手及時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扔向另一邊。
 
「哎呀。」我跌到路中心,狀態解除。
 
我才站起來。阿鷹已踴至半空。她拉起右腳,準備直劈下來。
 
不是吧……
 
我舉高雙手,準備硬接。
 
「叮叮——」小靜拿著兩袋垃圾走出來。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還不走?」小靜疑惑地問。
 


糟糕,分心了!
 
我再望向半空。阿鷹和其他黑衣人已躍上屋頂。
 
「沒什麼,我伸一伸懶腰而已。」我裝模作樣地打一個呵欠。
 
「對了,剛才你一離開,你的朋友——森就好像有什麼話要跟你說。」小靜放下兩袋垃圾,「嘩,誰搞到垃圾堆這麼亂?」
 
阿鷹仍牢牢地盯著我。
 
「是嗎?那你叫他明天中午在馬塞盧斯劇場等我吧。」我敷衍說,眼睛一直睄著上方。
 
「你現在進去聽他說兩句,不是更方便嗎?」小靜走回我的身邊。
 
「你在看什麼?」她接著問,跟著我望。


 
阿鷹等人立即把身體隱沒。
 
「月亮。」我說,指向天空,「你不覺得今天的月亮特別圓嗎?」
 
「是嗎?好像是喔!」
 
「其實我有點忙,不如……你先回去吧。」我難為地說。
 
「看月亮也會忙嗎?俊牛,你醉了。下次你喝少一點吧。」她說,回去壞壞之家。
 
「下次?」這句話被阿鷹聽到,我就死定了。
 
「叮叮——咔嚓——」
 


門一關,阿鷹又跳下來。
 
我交叉手擋住她壓下來的右腿。
 
「啊……」可惜我只擋了一秒,頭就被擊中,單膝跪了下來。
 
「原來你這段日子,就是忙於光顧這些地方。」她用力,右腿壓住我的頭頂。
 
「你誤……會……了。」我雙手盡力撐著,一旦放鬆,額頭會立即撞地。
 
「貝才經常光顧男妓店。」阿鷹突然說,望向粉藍色的建築物。
 
什麼意思?
 
「昨天,我們派人進入這間店,假裝成男妓,藉此接近貝才。他是一位十四歲的青年,也是我們一位成員的獨生子。」她說,一位黑衣人從屋頂躍下。
 
「你好,我叫笑叔。」黑衣人脫下面巾,露出滄桑的笑臉。
 
「結果,他當晚被脫光衣服,從四樓墮下身亡。」阿鷹說,腳還壓住我的頭,「他死之前,全身多處被刀刻上『我不敢了』四字,死狀恐怖。」
 
「而且,還沒有人敢去收屍。直至清晨,貝才走後,才有店員將屍體拖走。」阿鷹說。
 
「為什麼……不收屍?」我苦撐著問。
 
「收屍的話,就會暴露身分。」笑叔說,神情哀傷。
 
「他就是死者的爸爸。」阿鷹介紹。
 
「我……知道。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我說。
 
「大將軍,你知道為什麼在尼恩城,大家會推舉你為首領?」阿鷹問。
 
「因為……」
 
「因為我們遇見了一個叫做『小鬼』的男孩,他被多塊石頭扔中,牙齒掉落、身體多處受傷。」阿鷹說。
 
「本來,他落入領主手中,肯定會死掉的。但是他沒有。本來,那個不可一世領主還在享福作樂、欺壓人民的。但是他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為什麼?」她一口氣說。
 
「因為你在全世界都低頭的時候,站了起來。」阿鷹鬆開了腳,我仍然單膝跪下。
 
「再一次站起來吧,大將軍。這個國家病得太厲害,需要有人走出來,糾正一下。如果你不答應……」她把右手摸向腰背。
 
要拿刀指嚇我嗎?
 
以前,她的腰背掛著雙刀,如今,只剩下一隻手臂,還會掛著雙刀嗎?
 
想著想著,一件黑色的武器被她拿出。
 
「這是……」我驚訝了。
 
「這是當日,我跳進黑色染缸拾起的斧頭。」她說,把一柄黑色斧頭亮在我的面前。
 
接著,幾個黑衣人落到地面,他們手上都有一柄黑色斧頭。
 
「他們拿著的,都是你倒進軍營浴池、號召大家跟隨你出城殺敵的斧頭。」阿鷹說。
 
「這是你在戰場上……拾回來的嗎?」我震驚。
 
「沒錯。」
 
這些熟悉的斧頭……太震憾了。我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當日你說,願意跟隨你的,就跳進浴池拾起一柄斧頭。」
 
「斧頭,我們都拿起來了。今次,你還願意帶領我們嗎?」阿鷹問,其他人的目光都投放在我身上。
 
 
「別再說了。」我右手按著右膝,撐起身子。
 
「我昨天才進入羅馬城,在這裡人生路不熟。突然要我帶領你們,你不覺得有點……強人所難?而且我中途加入,什麼都不知道,實在沒有資格當首領。」我中肯地說。
 
「那……」阿鷹想說話,握緊斧頭。
 
「別緊張。我可以加入你們,只是……只是千萬別捧我做首領……或者總司令什麼的!我受不起。」我求饒。
 
「好!」阿鷹收起斧頭,有力地將右手搭在我的肩上。
 
「各位,歡迎副司令。」阿鷹熱烈地說,眼神充滿希望。
 
「副司令?」
 
其他人興奮得想大力拍手,卻怕製造嘈音,都忍住了。
 
「參見副司令。」笑叔輕聲說,標準地敬禮。
 
其他人見狀,紛紛改拍手為敬禮。
 
「免了。」我揮手說。
 
這個用左手碰額頭的動作,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
 
今日看見,內心竟不自覺地感傷起來。
 
唉。
 
不知道小鬼、鬼爸爸及其他逃出尼恩城的人,生活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