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
 
在風中,我沿著神殿外圍搜索。
 
「就算小雅死了,我也要阻止他們埋屍!」
 
可是沒有,一個人也沒有。
 
草地上,草地外圍,完全無人。
 


「怎麼辦?」我再四出搜尋,依然了無收獲。
 
走著,又回到原地。
 
「該怎麼辦?」我按著額頭,抓著頭髮。
 
可是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思考。
 
「沮喪。」
 


「真的很沮喪……」
 
一步一步,又一步一步。
 
 
「嘶……」不知走了多久,有馬嘶聲傳來。
 
我抬起頭,原來是我的馬。
 
「你冷了嗎?」我撫一下牠頭上的毛。


 
「嘶……」牠仰頭,擺一擺,又踱步兩下。
 
「夜了,也許我該回去。」
 
馬兒沒有回應,只是望著我。
 
「回去吧……回去吧。我已經盡力了……」我含著淚,解開馬繩,上馬。
 
「啪——」
 
就這樣,馬匹開始跑動。
 
 
到達旅館的時候,有一個人站在門口。


 
「不冷嗎?阿魯。」我下馬說,風仍然很大。
 
「我只是睡不著,出來待一會而已。」阿魯說,身體瑟縮著。
 
「穿多件衣服吧。吃飯了嗎?」我問,把馬拉到旅館旁邊的馬槽。
 
「吃了。你呢?」阿魯問。
 
「還沒。」我說,取出馬繩。
 
「為什麼會有馬?交給我吧。」他伸出右手。
 
「麻煩你了。」
 


「不麻煩。」阿魯接過馬繩,替我把馬拴好。
 
「這馬和斗篷都是阿鷹給我的。」我說,走回旅館門口。
 
「阿鷹真的在羅馬城?」
 
「真的。不過這件事要暫時保密。」
 
「好的。」阿魯替我開門。
 
「羅莎呢?我走之後,她有沒有鬧事?」我準備進入。
 
「她走了。」阿魯說,「我們沒有一個人能攔住她。」
 
「什麼?」我停住。


 
「她去了哪裡?」我改變語氣,一手抽起他的衣服。
 
小雅已經不見了,我不可能連羅莎也一拼失去。
 
「她走了,但但……但又回來了。」阿魯說。
 
「別嚇我啊!」我放下他,又用力拍他一下。
 
「我今晚不想再受刺激。」我強調,走進旅館。
 
「噓!大將軍安靜點。」阿魯小心地關門,「小孩子剛剛進睡,萬一醒來就麻煩了。」
 
「對了,羅莎……還在生氣嗎?」我上樓梯,用氣聲問。
 


「沒有。她早就沒有怪你了。」阿魯陪我上去,「不過大將軍,你聽我說。你出手打人,真的不對。」
 
「但她……算了。」我不想再計較。
 
到了四樓,羅莎的房門外,守著兩個打瞌睡的舊部下。
 
「喂喂,快點醒來!大將軍回來了。」阿魯立即上前提醒。
 
「大將軍。」他們疲倦地說。
 
「回去休息吧。」我說。
 
「謝大將軍。」說著,他們回去各自的房間。
 
「咔嚓——」我開門,輕推一下。
 
穿著毛巾睡衣的羅莎,正伏在圓木桌上睡覺。
 
桌上,還放滿了一碟碟的餸菜。
 
「這是怎麼一回事?」我問阿魯。
 
「她怕你沒有進東西進肚,故意留給你的。」阿魯說,見我想入房間,又拉住我,「其實大將軍,你真的不考慮羅莎嗎?她人又好,又長得漂亮。」
 
「我有分數。」
 
「珍惜眼前人啊。」阿魯語重心長地說,之後便回去自己的房間。
 
 
珍惜眼前人,這個道理我怎會不明白?
 
唉……
 
關門後,我脫下斗篷,蓋在羅莎身上。
 
「不要著涼啊,生病就麻煩了。」我叮囑,坐在她的身旁,開始把那些冷掉的蛋、魚、肉什麼的,統統塞進口中。
 
「咕嚕咕嚕。」又把冷湯灌進喉嚨。
 
「阿牛……」羅莎說。
 
「什麼?」我問,暫時把湯碗放下。
 
「阿牛……不回來……是壞牛。」羅莎朦朧地說,嘴動兩下又繼續睡覺。
 
「原來是說夢話。」我搖搖頭,安心地把湯喝完。
 
「阿牛?」她又說。
 
「今次又夢到什麼?」我心想,喝下最後一口湯。
 
「阿牛。」
 
「肯定不是好事。」我把碗碟疊好。
 
「阿牛!」她抓住我的衣角,迷糊地坐地起來。
 
「你醒了?是不是我太吵?」我問,停下手上的碗碟。
 
「這麼晚才回來,你到哪裡去了?」羅莎揉揉眼睛。斗篷,慢慢地滑到地上。
 
鬥獸場、城外、妓院、革命軍據點、神殿、巴比倫的房間、地牢。
 
「你倦了,明早再說吧。」我站起來。
 
「明早?」她的樣子,真的很睏。
 
「來。」我發力,一手抱腰,一手抱腿,把羅莎抱回床上。
 
然後拉拉床紗。
 
「不准走。」她拉著我。
 
「我還未洗澡。」
 
「總之不准走,我不放手,陪我睡覺。」她任性地說,真的拉著不放。
 
「好吧……」我跨過她,睡在她的右邊。
 
接著,她側一側,枕在我的手臂上。
 
「你知道嗎?剛才聽到你走了,我的心一下子就慌了起來,很怕以後會見不到你。」我輕輕說,「幸好你回來了。」
 
「羅莎?」我手動一動。
 
「睡了嗎?」我問。
 
羅莎沒有反應,似乎已經睡著。
 
「今早……打你是我錯了。我發誓從此以後,再也不會打你。」我道歉。
 
「我會很珍惜你的。」我說,偷吻一下她的額頭,便躺好,準備入睡。
 
「晚安。」忽然,羅莎甜甜地說。
 
「晚安。」我收起她環住的手臂,直接摟著她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