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稍作休息之後姐姐和姐夫便來了。

整頓晚飯也沒有甚麼特別,就是父母問問姐姐的工作情況,=15px姐姐又問問我的學業如何,都是閒話家常罷了。假如真的要=15px數比較特別的事情,大概就是姐夫進了律政司工作吧。

父母對此都感到十分高興,或許他們覺得政府工薪高糧準,姐夫進了律政司後就可以讓姐姐過上一些更好的日子。

我是應該替姐夫高興的,但我真的笑不出來,只好低頭專心吃飯。

從小到大,即使父母沒有特別拿我和姐姐來比較,親戚朋友都會這樣做,我自己都會。姐姐自小就長得漂亮,讀書成績又好,是大家的寵兒。我呢?長相平庸,讀書成績又一團糟,難道我就沒有努力過嗎?但有時候,有些東西原來真的不能勉強。



姐姐的中學母校是所狀元輩出的名校,爸媽都以她考上了這所學校為傲。她唸中學的時候我年紀尚幼,尚未知道甚麼叫作「名校」「非名校」,只知她每天身穿那襲藍色旗袍上學煞是好看,那銀綠色的校章扣在領口上閃閃發光,姐姐整個人都充滿自信和傲氣,走路時彷彿有風從她身邊吹過,好不威風。

我以為我長大後都會像她一般穿著那襲旗袍上學,連親戚都會說:「將來就輪到你架喇!」

後來,我才發現那些只不過是恭維的說話,我的成績亦不足以令我考上姐姐的母校。

當眾人都勸我先放姐姐的母校作第一志願試試的時候,我偏選了另一所學校,那麼我就不是考不上姐姐的學校,而是我自己選了另一所學校。旁人問我,我都會說自己好怕唸名校有壓力,所以想唸普通學校。其實,客觀來說,以我的成績能考上我母校也很幸運。

姐姐對我的決定並沒有甚麼表示,直至升中派位的前夕......



臨睡前,姐姐用眼鏡布將她的中學校章擦了一遍又一遍,交給我。

我又再次看見那憧憬已久的校章了,銀綠色的鐵章在昏黃的燈光映照下顯得有點不真實。

我令姐姐失望了。

我在學業上經已弄得一團糟,父母對我期望不高,就是希望我能找到一個好丈夫,過些安穩日子。

難道我連他們這個小得可憐的願望都要狠狠的抹殺掉嗎?



待姐姐和姐夫離開了後,我走到浴室洗澡,身上的吻痕讓我意識到自己的污穢。

我瘋狂的用肥皂試圖將那些深紅色的烙印洗走,但不得要領。我無意識的在洗擦那些印記,直到皮膚都泛起淡紅的痕跡才罷手。

吻痕會隨著時間的過去而消失,但我的同性戀傾向呢?

就算我和Giovanna真的可以廝守終生,那我們該以甚麼身份待在對方身邊?

朋友?

室友?

室友會和我一起養小孩嗎?

我不可能再這樣任性下去,也許我真的好喜歡Giovanna,但有些時候我實在需要克制自己的情感。上午的溫存,就是我們彼此間最好的道別。



新一年,是時候放下Giovanna了。

洗澡過後,我將剛才脫下來的衣物都放到污衣籃,除了Giovanna今天借給我替換的牛仔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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