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Giovanna約了於下午五時許在IFC交收她的SocTee。

清減了的Giovanna身穿藍白相間的毛衣加上灰色牛仔褲,一如以往般氣定神閑 ,我們彷彿不曾分開過,只有被剪短至比肩膀略長的頭髮無言的說出了真相。

她接過SocTee, 問道:「你今晚有無約人?」我猶疑了一會,想到本來這晚就打算和她倒數,遂告訴她:「無啊,你呢?」「噢......我約咗人喎......」她說。聽到這裡,我的心不由得往下沉,沉甸甸的感覺化成一種莫名的酸楚,我就算如何吃力地強顏歡笑都掩飾不了打從心底裡泛起的失落感。 

「你唔介意陪我去銅鑼灣俾一俾份野我莊友嗎?我地可以順便係果邊食埋飯,然後邊行街邊等倒數,好唔好?」Giovanna若無其事的問道,絲毫沒有察覺我剛才的失態。「你鍾意啦,我今日大把時間。」我必須死命的咬着牙才能使心中那澎湃的喜悅不致被Giovanna發現。

交收過後,我們在街上漫無目的亂逛,我常常偷望Giovanna的側面,她真的長得很好看,修長的身型,輪廓分明的長相,一舉手一投足都散發着獨有的魅力,是那樣的不沾凡氣。



「文學應該溫得七七八八?」她問。「差唔多啦,之前背熟曬啲篇章,而家操緊卷。」我回答說。「唔好太搏命讀文學而忽略其他科啊,我chur到盡都係得個4。」她似笑非笑的嘆了口氣。「4都唔錯啦,我怕我得level two啊。點算好?好想喊。」我裝出一副哭腔,向Giovanna撒嬌。「若想入大學,必先棄文學啊傻妹。」Giovanna笑得好美,溫柔地輕撫着我的頭,我彷彿成了躺在主人懷內安心酣睡的小貓,找回了失落已久的安逸快樂。

「你係唔係想唔要我?」我總算將心裡積壓多時的疑問說出口。「點解咁講啊?」Giovanna眉頭繃緊,大惑不解。「我一直等你,每日放學都去山城火車站等你,但係始終都等唔到你。」,我垂下頭,幽幽道:「你連WhatsApp都無搵過我。」「你都無用WhatsApp搵過我啊。」Giovanna打趣道,聽見我每天都到山城找她,她頓時鬆一口氣。「我都係怕你家姐check你電話先唔WhatsApp你啫,諗住過咗風頭你會WhatsApp我架嘛。11月有一排都試過放學時間去你學校撞下你嘅,可惜見你唔到。」Giovanna聳聳肩,擺出一乎無可奈可的樣子,怪可憐的。

「果陣咁啱我留校溫習......」沒等我把話說完,Giovanna又懊惱道:「我有時忍唔住諗,如果唔係識咗我,你就唔係同你家姐搞成咁,係我累咗你。」「唔好咁講啦,都唔關你事。」我拍拍Giovanna的背脊,示意她不必自責。Giovanna繼續說:「所以當我用facebook inbox你好朋友Jenny, 佢同我講你唔想再見我,當無識過我果陣,我覺得自己係抵死架。」又是Jenny, 我實在無法估計她在我背後到底做了多少小動作。

「或者你再諗諗仲係唔係想同我一齊啦,我願意等你,直到你親口同我講唔再需要我為止。」Giovanna說。

「說話都係唔好講得太死比較好,你咁樣開空頭支票,其實講完都唔一定做到,但係你講我就信架喇,無謂俾個假希望我啊。」Giovanna明明說過不會再離開我,卻一下子就走了,到我現在勉強走出她的陰影,她又向我作出那些所謂承諾,我真的沒有力氣再接受多一次失去,我真的好怕。「就係經過呢幾個月,我先明白我真係無辦法忘記你,我心裡面永遠都有你係度,」Giovanna伸手拖着我,以堅定的眼神看着我,說:



「所以,呢張支票,我一定要開。」

Giovanna的手好暖,暖得使我差點忘卻冬天的嚴寒,就像她的承諾一樣,教人沉溺其中,忘掉了真實的情況。

暖暖的手心,甜得化不開的笑容,Giovanna的一切都是這麼好看,看着眼前這個我憧憬已久的人,只要我點頭,她便是我的女朋友了......

「Giovanna......」我的手輕輕鬆開她的手,正色說:「Sorry啊,我諗我需要一啲時間諗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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