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話好唔好啊?」說這句時主人根本和在我耳邊吹氣沒分別,我的理智早就被內心那團慾火燃燒淨盡,加上矇眼令我的觸覺更加敏感,這刻躺在床上的我彷如俎上肉,任由主人擺佈。

「好。」我話音剛落,下身便感覺到一陣不自然電流流過。

正當我屏息以待,等待她進入我的身體時,床尾傳來啜泣聲。

我的腳背忽然有種濕潤的感覺。

我不明所以,故不理她會否反對便脫下眼罩,她哭了。



在我和她四目交投的瞬間,她好像受了刺激般向我撲過來,緊緊的擁著我,放聲大哭。

「做咩事啊?」我關切地問。

雖然眼前這個女人曾三番四次的把我置之不理,但看到她像個孩子般哭著,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地方都彷彿被她的哭聲所牽動,有種「無法言喻,只能感知」的痛。

她沒有答話,只是繼續自顧自哭著。

我找不到自己在這段感情的位置。



一方面,我渴望與她纏綿,渴望她的愛護;另一方面,我想我再也無法承受多一次被她遺棄的傷痛。到底我可以怎樣做?

不曉得過了多久,哭聲停下來,她睡了。

我望著她的睡相,那種砰然心動的感覺依舊強烈,她就是有種教人為之著迷的氣場。

為了得到她那虛幻的愛,於是冒著隨時被她遺棄的風險,不顧一切去與她相愛,頗有飲鶴頂紅止砒霜毒的意味。

想著想著,我的思緒總是無法被好好梳理之餘,竟覺得有點口乾。



我試著緩緩的移動身子,盡量不要驚醒了在我身旁酣睡的Giovanna。

正當我以為自己成功不動聲色的離開房間時,Giovanna朝我叫嚷:「唔好走啊!唔好唔要我啊!」說罷,又哭起來。

我無法理解為何她的情緒忽然會如此不穩定,我唯一可以做的只有安撫她。

「你會唔會覺得我淨係想佔有你?」她的臉上還掛著兩行眼淚。

這個想法無疑曾經在我的腦海裡飄過,但要是我真的這樣認為,我今晚必定不會隨她回家。我輕咬下唇,默默搖頭。

「同返我一齊好嗎?我一定會好好對你,唔會再粒聲唔出就走咗去。」她的眼神十分誠懇。

「夜喇,聽日再講啦。」我輕擁她,希望用將自己的體溫傳到她的身軀,讓她有多點安全感。

或許Lesbian的愛情就是如此脆弱,人海茫茫,兩個人能相愛理應是幸福的事,但作為同性戀者的我倆,這段感情也許由一開始就註定得不到上天的眷顧,我們在一起彷彿只會帶來一個又一個的悲劇。人們在面對難關的時候總會不斷催眠自己只要捱過這一關就會否極泰來,但事實呢?



過了一個難關,只會有更多的難關等著我們面對,所謂的彼岸根本從未存在。

但有沒有彼岸真的這麼重要嗎?

哪怕生為同性戀者是一種原罪,哪怕我們由相愛的一刻開始就註定要被地獄的永火所燒焦,但當我想到有她的陪伴,我就不怕!

只要有她在旁相伴,就算只得一秒,於我而言,那一秒鐘就是永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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