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靈交響曲: 第一樂章.3

「姊姊，小心受涼啊，快點回去吧。」

「？？？？！」

聽見這熟悉不過的嗓音，蔚晴受驚到幾乎整個人彈跳起來。心跳開始回復正常後，她才近乎顫抖地向後回望。

「芷芷芷晴，妳為甚麼在這裡？！」

身在她後方的另一位棕髮少女先是詫異地把頭側去一邊，發出「咦？」一聲，然後才有點不滿地噘起唇瓣說道：





「那是甚麼反應的說，就像撞到鬼一樣......」

「--對不起啦，有點被妳嚇到就是了......」蔚晴老實地抱歉。見狀，她的雙子妹妹換上了苦笑。

「沒關係的，其實是我剛好也想出來透透氣，所以就趁中場休息偷來一趟。」芷晴快步走到天台的邊際，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才轉身對蔚晴繼續笑說：「呵呵，真沒想到妳竟然也在這裡。」

--自然流露的迷人笑容。

那是一個蔚晴無論如何模仿也學不到的笑容。微風再次吹起，讓芷晴的髮絲與裙擺也輕輕飄搖。月光下，妹妹的身影顯得既夢幻又不可玷污。





蔚晴覺得自己的胸口好像又打結了，但是她還是把那情感壓下，用特別開朗的口氣說：「剛才演奏得很好呢，尤其是第二首協奏曲的獨奏部分......在家裡練了那麼多天，果然不是說笑的。」

「是嗎，過獎了......其實我當時真的是怕得要命啊，心想著如果拉錯了該怎麼辦......」

「才不會，妳要給自己多點信心才對！」

蔚晴也走到芷晴的身旁，一起俯瞰香城的夜景--不，其實因為這裡只是六樓，前方的景色被高樓大廈蓋過了，所以她們只能看見下方的大街。

清風徐繞，令人身心舒暢的寧靜維持了片刻。





最先再次開口說話的，是芷晴。

「對不起，我要先回去了......若果我下半場遲到的話，大家會很困擾的。」她噗哧一笑了。「總不能麻煩大家吧。而且這裡很冷，妳用我的外套吧。別待在這裡太久啊？」

蔚晴點了點頭。「嗯，妳待會也要加油。」

「不用擔心耶，我會盡力的！」芷晴遞了自己的外套給蔚晴，說了句「待會見」後才邁步走向階梯。蔚晴先是看了看塞在手中的校服外套，才把視線轉向妹妹遠離著的身影--

走到階梯的門前之際，芷晴突然停下腳步。正當蔚晴感到奇怪、想問是否有甚麼問題時，芷晴已頭也不回地率先說道：

「姊姊......妳真的再也不會拉小提琴......再也不會學任何樂器嗎？」

虛弱飄渺、仿佛會隨時被微風消散的細語。蔚晴感到心口一揪。

但是，她的答案不會改變。





「......對不起。」

芷晴過了數秒才回答：「--這樣啊。」

然後，她便果斷地推開木門，踏進昏暗的校園樓梯裡。門緩緩閉上，蔚晴無言地看著妹妹的身影消失不見，並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複雜的神色浮現在她臉上。

--果然......她還是很在意這點嗎......

想到這裡--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尖叫忽然傳來--一個淒涼的尖叫以撕裂空氣之勢直達蔚晴的耳畔。蔚晴的臉蒼白了。





「甚麼！？」

不會吧。

--是我聽錯了嗎？

--剛才的那把聲音......從樓梯傳來......而且是......是芷晴的......

蔚晴猛然轉身，直奔到階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