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天花,一陣藥水味,正是我再次醒來的地方。

右手手臂插著一支針筒,上面是一支營養液。

我正想坐起來,卻感覺到全身疼痛,翻開被子,看見自己的腳打了石膏,手臂和頭也被包裹著紗布。

雖不說上動彈不得,只是辛苦非常。

還嫌棄甚麼?我取笑自己。撿回命子已經感謝神了。



Ary呢?我突然想起。

她最後滿身鮮血和我說話的樣子還歷歷在目。

你的確難以想像,一個你最愛的人,滿身鮮血,快要氣盡的樣貌,恐怖得很。

我隨手呼叫了一個女護士。

她樣貌甜美,個子不高,有點嬰兒肥。你幻想成糖妹就差不多了。



"你有甚麼事嗎?"她蹲下來,一邊整理著我床邊的營養管,一邊問。

我按捺著自己,問:"和我一起送來醫院的女生,她現在怎樣了。"

她抬頭,略作思考,便答道:"她沒事,只是受了點皮外傷,及有一點腦震盪,問題不大。"

"那就好。"我鬆了一口氣,她終究都沒事了。

Ary,一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永遠不能失去,即使手牽不到,唇吻不到。



愛情,就是一場遊戲,誰也不能改變規則。這場遊戲,總有贏輸,但這個遊戲,卻異常殘酷,輸的人,只能苟且偷生,假裝成對方的朋友,送寒問暖,為求一下的注意。最後更會被冠上"知己"之名,永不翻身。

"但你們還真恩愛呢!"護士姐姐突然笑著說。

"甚麼?"我倒不明白她的意思。

"聽說你們在送到醫院前,在山谷下,你們即使昏迷,依然牽緊彼此。"她羨慕地說。

朋友以上,戀人未滿,正是這樣。

誰也能不避嫌地和對方單對單相處,可就是不能相愛,不能在一起。

"真羨煞旁人阿!"她羨慕地望著我。





我在醫院住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原來沒有幾個真好友。

探病時間,Ary來得最多,之後就是Maize和阿樂,其他人根本沒來探望我。

他們常常帶來探病佳品-一大支葡萄適。可我根本喝不完,於是有時就借花獻佛送給護士姐姐。

她說一句謝謝後就把它拿回家,我還在猜想,到底一個女人能喝多少?

幸好那只是葡萄適,而非葡萄酒,要不她醉了,又算到我頭上來。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