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太大壓力了吧?”我無膽量說出事實,只好隨便吹噓了一個藉口。

“你……是不是誤會了點甚麼?”Ary沒有正面看著我,反而把面龐轉到另一邊,輕輕地說,彷彿生怕說話會把這個和悅的氣氛撕破。

“說甚麼傻話?”我假裝輕鬆地笑著。

其實我笑不出來。皮笑,肉卻不笑。

“沒。”Ary也輕鬆地笑了一下。“我也太大壓力了。”



說畢,我倆都相視而笑。

笑,也許可以令一切事變得灑脫,也可以令一切事變得沉重,就如我們現在一樣。之後我們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



時間匆匆,誰也留不住,三十晝夜一眨眼就過去了。

“進度如何?要不,我上來替你收拾樂室?”Ary在電話中對我說。



我一邊用臉蛋和肩膀夾著電話,一邊收拾著樂譜。“不用了,我都快完成了,你就不用辛苦上來了。”我正忙著把樂譜都放進紙皮箱內。

“真的麼?那……我不過來了。要是有需要,又或是餓了,那就找我吧。”Ary彷彿有點失望。她到底怎麼會失望?

我掛線後,繼續收拾著。

“終於,都要收好我的鼓了。”我對自己說。

我把鼓一塊一塊用批子扭下來。



突然,我看到牆的一角有幾隻小字。

我走過去蹲下,仔細看著那幾個字:“Ary到此一遊”。

我疑惑,到底這幾個字怎麼會存在在這?

愈想,一段段的碎片就愈成為一段往事,浮現在眼前。



“終於裝修好了。”Ary吐了一口氣。

“對。”我刷了最後一下牆壁,就把油漆放下。“我的第一間樂室終於完成了!”

“你肯定會有第二間樂室?”她笑著說。



“我會擴充我的生意,之後合拼,之後分拆,之後合拼,之後分拆,最後上市!”我自信地說著。

“你終於都長大了。”Ary拍拍我肩膀,假裝語重心長地望著我說道。

我一下反手抓著她的手臂,“對。”

Ary痛得哇哇大叫,“放手……放手……”

我露出一個得意的笑容,然後把手放開。

“新開張,需要人題字吧?”Ary揉著自己的手臂,奸狡地笑道。

“這可不需要了,你的書法我見識過,實在……”我頓了一頓。“太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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