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鴦靈助戰打夜叉 大撓買醉會刑天

(大撓篇)醉的感覺對我們山東人是享受,有別於南方不喜歡大醉的文化。第二天,伶倫上班後,麗雅下午陪我閒聊把酒,演奏樂曲給我解悶。麗雅真的從一個惡魔學習做到一位人間的賢良淑德好妻子。

晚上六點,我與麗雅暫別先去何小姐家中。開門後,我知道牠也準備一戰,整間屋開燈後,燈也不斷閃著。我步步為營,因為我知道這是什麼,牠不是怨靈,也不是惡魔,而是妖怪。上次我看到,牠便是「夜叉」,廣東人稱之為「鴉烏」。以人的靈魂作糧食,使人憶起一生中最失意之事而尋死後,靈魂便被其吞噬。

我拿著禪杖,向走廊對著空氣說:
「夜叉老妖,膽敢擾民。今天有我金龍禪杖在此,死期已到,快來受死。」

滿頭白色長曲髮,雙眼同樣空洞,巫婆的樣子,身穿白色長袍,手腳的指甲也長得很,像狗一樣爬在地上準備撲向我。我召喚出金龍,攻向夜叉。牠動作很快,左閃右撲,速度之高,連我的金龍也追不到牠。





夜叉很快便跳到與我臉龐只有半米,當我看著牠那空洞洞的雙眼時。。。

我在一間茅廬裡面與倉頡下棋中,他跟我說:
「天下終於安定,蚩尤已死。大哥,而家你同嫂嫂歸隱茅廬,過得好嗎?」

「賢弟有心了,我跟內子現在過的是安樂的日子,是我畢生的願望。」

我的妻子行出來給我煮了酒,立旁侍候我們,她。。。她是蚩美芙。。。她向倉頡說:
「謝謝倉頡哥哥問候,天氣冷了,多喝點兒酒,暖和身子。」





「多謝嫂嫂,我都差唔多要番去喇。始終而家我不但身任人間政監,同任北京市市長,公務繁多,還望大哥同嫂嫂見諒。」

我抱拳回答說:
「賢弟身繫社稷,莫要耽誤,後會有期。」

倉頡跟我道別後,蚩美芙與我在茅廬裡陪我把酒下棋,生活逍遙自在。怎料好景不常,很快蚩尤竟然再次復活,而且在人間四處起兵,引起戰爭,生靈塗炭,就連倉頡等兄弟們也不少一一戰死。

我站在茅廬的庭園,向天長嗟短嘆,蚩美芙過來挽著我的手,跟我說:
「老公,既然時不與我,天下多次大亂。我們夫婦二人沒能為力,不如早成蝶夢,縊頸自盡,遠離俗世。」





「美芙所言甚是,天下大亂,我的兄弟們也大多戰死,自己何必強求,不如跟最愛的人一同早登極樂。。。」

我們在庭園中的大樹已綁好繩結,準備自盡之際,有兩個人走出來說:
「大撓師父!大撓師父!呢個係夢境黎咋!唔好自殺啊!」

我看著這兩個人,熟悉的面孔,究竟是誰?

「大撓師父,仲記唔記得你頭先係做緊咩架?」

「你。。。你們是素珠和唯銘,我在這做啥?」

當我再睜開眼時,看見夜叉還在正方,素珠和唯銘突從我腰間的兩個銅錢走出來,抓住夜叉雙臂。牠想大力反抗,素珠高聲說:
「大撓師父,快放金龍將牠殺死!」





「好!金龍,出來!」

金龍從禪杖再次飛出,從夜叉身上左穿右插,牠終於無力跪下。於是我召回金龍,將夜叉吸入金龍禪杖的龍口裡,總算了事。我感謝素珠和唯銘助戰,他們再次回到我腰間的銅錢。

當我回到伶倫家時,他們已準備好酒菜給我用餐。我也跟他們分享剛才驅魔過程,把酒準備道別了。始終我還要繼續我的路程,告訴伶倫下一站便到北角,尋找聖物的蹤跡。

伶倫了解後,跟我說:
「現在蔣夸居於中環,可能會在港島區出現,哥哥要小心。加上北角龍蛇混雜,更要倍加小心。在北角,我有一故友,叫呂伯夷,為人細心,做事井井有條,所以人稱小呂侯。他使得一手好戟,不時來太古跟我練武。他現於北角警署,擔任重案組督察,如果哥哥有事可致電給他,說是小弟之兄,定必一助。」

「好,多謝兄弟了!」

休息一晚後,伶倫和麗雅在太古城的酒樓設下豪宴,為我餞行。下午一時,我從太古坐地鐵出發到北角。四處也不少唐樓,從伶倫口中得知北角大多是福建人和潮汕人為主,十分團結,即使連之前四岳跟我說的陳氏圖騰也是福建人主導。

在英皇道附近我逛著逛著便走到一間叫雲吞生麵食的店,問到老闆得知他有花雕賣便坐下。點了一碗純雲吞,配著一瓶大花雕,完美的下午茶。





之後我在北角四處閒逛,希望找到些惡魔或者聖物的下落。突然,一棟唐樓地下跑出一個健壯的男人,年約三十歲,一把不打理的蓬鬆短髮,闊臉古銅皮膚,雙眼充滿殺氣,滿臉不修篇幅的鬍鬚。雖然乞丐的模樣,但又不失帶著英雄氣。起碼有十多個人看來是黑社會的古惑仔,個個拿著水喉通圍著此人。其中一個大聲說:
「你條撚樣,又賭白頭片(意思:無足夠本錢賭博的人,輸了沒有錢償還賭債)!」

此男人聲如牛吼,雄糾糾地說:
「呀!我只係爭住先,又唔係唔還,唔洗垃(意思:拿)曬架餐(意思:武器)啊!」

「屌!仆街啦你!郁佢!」

我細心一看才發現此男人手臂上也有二字疤痕,也是轉世驅魔師嗎?我上前跟他們說:
「各位,有事慢慢說,不要動手。」

「你條撚樣之前有差佬射住,而家又搵埋大圈幫(意思:中國黑社會)黎撐你啊!阿叔,你碌金拐杖都值啲錢既,係咪幫佢頂數先!」

此男人說:
「喂,我唔識呢條大陸佬架喎。你唔好咁多事,呢班爛仔黎架!」





他們話也不說,已拿著水喉通上前襲擊我們。我用禪杖擋了一棒,用禪杖作武器擋了幾下攻擊。此男人衝來幫我擋住其他攻擊,大聲說:
「見你咁勇,等我救你啦!企埋一邊啦!」

他用左手擋了一棒,右手將對方一拳打倒在地。其他人也一湧而上,他挨了多棒,身體也好像不怕痛般,而且出拳重而準,一拳一個,很快便打倒一半人。隨後,他再以右臂鎖住其中一人,左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衣領,將他凌空抓著。

此男人說:
「哈!哈!仲有邊個埋黎!今日我打得興起!快啲過黎啦!」

之前罵他的那個古惑仔,再開聲說:
「你啊。。。咁撚寸,我再吹雞睇下你係咪真係咁好抽!」

這時一班警察已來到,雖然古惑仔們也想逃走,但已被包圍,最後我們全部人被拉上北角警署。我們和古惑仔們被分隔放在拘留室,等待別人擔保。

在裡面,此男人跟我說:




「老友,頭先咁勇啊!果班福建佬好狼死架,你咁都行埋黎做架兩?」

「見兄弟有難,而且大家更是同道,不能不幫。」

「同道?估唔到你呢個阿叔都幾古人FEEL喎!拿,我叫大隻犀,放心阿叔,我有個結拜兄弟係呢間館到做幫辦既。見你咁有義氣,一陣我搞埋你出去啦。」

「哈哈,先謝過兄弟。恕我唐突,我想請問兄弟是否。。。」

我話還未講完,一個短髮三十歲左右、滿身帥氣,長得高的便衣探員正走過來。他用手托著眼鏡,跟我們說:
「刑犀、戴聖,你兩個跟我出黎。」

我們上到一間口供室,便衣探員笑著向我們說:
「大隻犀,又搞咩啊你。今次仲惹多個大圈幫?」

「我邊有啊小呂侯!係呢個阿叔咁鬼見義勇為,自己走埋黎幫拖咋!」

小呂侯?難道便是伶倫說在北角的兄弟小呂侯‧呂伯夷?世界真是小得很。伯夷今次望向我,問:
「你啊,黎香港做咩架?點解同大隻犀一齊去打交?」

我微笑回答說:
「姜督察,借問你是否伶倫兄弟在北角當警察的伯夷兄弟?」

伯夷很驚訝,回頭把門關上,說:
「你就係伶倫講既山東公安廳副廳長人稱醉武佛既大撓前輩?」

「正是大某。」

伯夷立即單膝跪下抱拳,跟我說:
「晚輩小呂侯‧呂伯夷拜見大撓前輩。係喎,呢個係我汕頭既同鄉兄弟刑天,成日都話發唔到圍,所以人稱病金甲。喂,大隻犀你仲唔同我一齊拜禮!」

「唔係呀!?小呂侯,你點知佢係出曬名果個大撓啊?」

我扶起伯夷,說:
「伯夷兄弟快快請起,剛才是因為為我看見刑天兄弟手上有二字疤痕,猜想應該也是驅魔界的兄弟,便前去幫忙,怎料便被抓了回來,哈哈。」

刑天像恍然大悟般,上下打量我問:
「你真係人人都講話好有道義響遍成個驅魔界既醉武佛?」

我微笑著,伯夷已幫我回答說:
「仲問!伶倫一早講左佢會黎北角啦,快啲同大撓前輩拜禮!」

刑天立即單膝跪下抱拳說:
「對唔住大撓前輩,我大隻犀係粗人一個,唔識咩禮儀。頭先對你咁無禮貌,唔好意思啊前輩!」

我扶起刑天,跟他說:
「刑天兄弟也快快請起,大家以後兄弟相稱便好了。」

刑天起來,笑說:
「大哥,你叫我大隻犀或者犀牛就得喇!伶倫都係咁叫我!」

「好,犀牛兄弟!」

他們也開懷地笑著,伯夷說:
「大哥,唔好講咁多住喇。我都就快收工,等我幫你地Close番File先。之後再去城市花園酒店個中菜廳食番餐好既,當係為大哥洗塵!」

我們還叫了伶倫過來,一行四人之後到了城市花園酒店的中菜廳,名叫「粵」,很有中菜的感覺。伯夷訂了一間獨立的貴賓房款待我,說要一盡地主之誼。他們知我喜歡喝花雕,伶倫便提議我試試「江南八小碟」佐酒,的確不錯。花雕醉雞、糖醋排骨、蘇州薰魚、五香牛腱、蟹肉粉皮、芥蘭裙邊、四喜烤夫和天目三鮮,果然良久有回味,始覺甘如飴。

刑天狼吐虎嚥地吃著,樣子滑稽得很,很難讓我想像他是上古時代的炎黃五虎將之一的病金甲‧刑天,哈哈。我拍拍刑天膊頭說:
「犀牛兄弟,慢慢吃吧。」

「大哥!呢到啲野真係好好食!唔怪之得咁貴啦!大哥你都快啲食啦!」

「大隻犀,你真係失禮啊!」

伶倫也取笑他,說:
「犀牛兄弟就是這麼饞嘴。」

「小呂侯、伶倫,你地就咪咁婆媽啦,大哥都話我地係好兄弟。唔通一家人食飯仲要扮曬有禮貌咁咩!」

我豎起拇指,說:
「好!犀牛兄弟說得好!好一個純真赤子!吃的呢,我已經夠了。但酒呢,我們再來痛飲!幹!」

我們四人由下午痛飲至晚上,因為有刑天在喝得很急,我的醉意開始濃了。刑天是我見過的真正千杯不醉,只見他略有微醉,而伯夷因為說他是警察,不方便喝得太多,也沒有跟我們這樣痛飲,要保持清醒,哈哈。

刑天大笑著說:
「大哥,你睇下你個樣!紅都面曬喇!仲點仗義,點驅魔啊!哈哈哈哈!」

我再多喝兩碗,感覺自己大醉,昏昏地拿著再盛滿酒的碗,忽然高聲地說:
「你這黑炭頭竟敢嘲笑我!」

我扶著餐桌慢慢站起來,伯夷跟我說:
「大哥,大隻犀佢講笑咋,哈哈。」

我又喝一碗,再倒酒後,說:
「你也敢取笑我!我一介戴罪之身又如何?一路走來,多少英雄好漢聽見我大撓的名字,都卑躬屈膝的!」

他們異口同聲說:
「係,係,更係啦!大哥既名號驅魔界個個都知!」

我再喝一碗,眼有淚光,說:
「我要出去!」

我走路也不穩了,他們馬上起來拉著我,伶倫問:
「大哥要去哪兒?讓我扶你過去。」

「我要去找我的兄弟們。。。」

他們將我扶穩後,刑天問:
「你要搵邊個啊?等我地幫你搵咪得囉,大哥。」

我微笑地回答說:
「飛鵝山的文聖人‧侯倉頡,軍師風后、急先鋒‧應龍、西貢和氏兄弟,連同那個中大教授鬼容區‧大鴻。讓他們去找我山東的同鄉兄弟,守藏史‧彭祖、大理狼‧皋陶。今晚一起過來陪我吃酒!哈哈哈哈!」

伶倫也笑著回答說:
「山東和飛鵝山也太遠了,去不得。跟你先上房休息吧!」

我又再喝一碗酒,說:
「那我去大圍,去孫大公子處,找那直腸子,穿山爵‧任奚仲!」

他們也大笑了,只是扶著我勤我不要再喝,早點休息。

「怎麼不能喝?那我就去上海找火神颱‧子契兄弟!還有元朗的地方豪傑,將澍雨‧鄧夷牟、流浮山羲氏兄弟、天靈邑‧孫封鉅、花繡虎‧任英招、披甲龍‧姚太山。。。去屯門坭圍,找陶區、劉儀狄兄弟。」

伯夷也大笑地說:
「哈哈,大哥真係好醉喇,新界咪仲遠!」

我思考了一會,又多喝一碗,說:
「怎會去不到!五谷夫‧周后稷、田畯太‧韓雍、黑面神‧共工,還有那躁山君‧向貳負、鐵石漢‧姜演雉、醜戾鬼‧熊萊言、天眼尉‧共四岳。」

伶倫回答說:
「這都是稱霸一方的好漢啊!」

刑天看來也喝醉了,和應地說:
「好啊大哥!就等我去叫佢地過黎,如果佢地唔黎,我就綁曬佢地過黎!」

我拿起整瓶花雕倒在嘴裡喝,繼續說:
「我要去北角!我要去北角!」

他們搶去我手裡的花雕酒,伯夷大笑地說:
「呢到就係北角喇大哥,唔好飲喇。」

「我要找樂子駿‧伶倫兄弟、病金甲‧刑天兄弟,小呂侯‧呂伯夷兄弟。」

「我地都係到喇!哈哈哈哈!」

我靜靜地坐在地上,不夠氣力地說:
「剛才的人都記下了嗎?」

伶倫扶住我回答說:
「他們的名字都是如雷貫耳,當然記住了。」

「好,好,待會兒幫我約他們全都過來跟我吃酒。他們都說過,只要我發聲,即使為我死也可以!」

「哈哈哈哈!好,好!哥哥先去休息吧!」

之後我便被他們送了上酒店房休息,不知晚上吐了多少次了。

我只是一個戴罪之身,多年來飽歷風霜。一路走來竟然數數真的很多英雄好漢對自己如此尊敬,這份兄弟情。。。

我其實早就應該出來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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