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智文星計賺丹朱 千里馬得遇伯樂

(祁丹朱篇)我站在九龍城東頭村裡,看著四處的地方,這是我童年時長大的地方。以前我曾經這樣說過「第日我一定要賺夠錢搬上大屋!」,這句話已經遙不可及了。曾經的成功,曾經的輝煌,已成過去了。

自少我用功讀書,從屋村小學考入喇莎中學。雖然進了名校但滿遭白眼,受盡貴家子弟的氣。可惜天意弄人,中三時父親死了,因本身便是單身家庭,所以家中只剩下祖父母,只好放棄學業外出打工。

以為這世界只要自己努力,一定能夠得到自己想要的。這個天真想法令我吃了不少苦頭,香港這霸權地方怎會讓新一代找到機會。

十六歲時,曾經遇上恩師三光將‧容德提醒我是轉世驅魔師,並教我學上一些棍法。我叫祁丹朱,手執六尺長,淨重半斤,八角型鐵棒,因使棒如入九重天外的飛龍般舞棒,所以人送外號九霄龍。





過去的不想說了,現在我租住旺角一間劏房,晚上便到旺角酒吧附近的橫街小巷狩獵。當然不是「撿屍」,而是撿些醉貓銀包的錢而已。今晚兩點半我如常帶著我的鐵棒出動,在一幢很多樓上酒吧的大廈附近等待獵物。

終於讓我看見一個帥哥獨自走進巷裡嘔吐,見他滿身酒氣,搖搖欲墜,我從後在他頸上給了一個手刀,他便倒在地上。我把他銀包裡的錢取走後,打算離開之時,有一個看來跟我差不多年紀的男子走來喊著:
「兄弟!兄弟,你係邊啊?」

他終於看見倒在地上的男子,再望向我,走過來說:
「沮頌兄弟你醒醒!喂,阿嫂岩岩打俾我問你幾時番去喇!」

他看見我手上拿著錢和沮頌的電話,對我說:
「你做咩黎!你個賊仔!」





他向我出拳打來,我閃身躲避,執起鐵棒打鬥起來。其中一棒我向前刺,他躲開後,雙手執著我的鐵棒另一端,我怎樣拉也不夠力氣,看來這人武功底子十分高。

我唯有凌空三百六十度轉身躍起,因鐵棒是六角型,當我凌空轉躍時鐵棒也跟著轉便可磨擦到對方的手,從而放手。當我趁他放手之際,一棒打向他的肩膀,對方隨即後退。我落地後,轉身便逃了。

回家後,我點算著今天的收入。看來這個什麼沮頌也很有錢,銀包也有一萬幾千,收穫認真不錯。但聽這個名字好像很耳熟,沮頌、沮頌,難道是那個轉世驅魔師封雙刃‧沮頌?

轉世驅魔師,這詞跟我太遠了。記得很久以前我也是轉世驅魔師,而且是伏羲圖騰在香港的副牌,那時我白手興家創立的門鎖批發生意更加如日沖天。香港其中一個都統制陳燁,因使得一手大關刀,人稱大刀王。他因為我不願意借出公司幫助他洗黑錢,於是經常在圖騰中排擠我,更出橫手迫死我的公司,我也只好結業收場。

陳燁那句侮辱的說話我到現在還記得。。。




「既然生意無得撈喇,你仲想好好地生存落去既,就聽聽話話,做番好你既副牌,每個月都仲有八,九千人工夠你生活!」

最後我只好自行離開圖騰,不問驅魔界的事,決定大隱隱於市,租了一間套房在旺角,淪為盜賊,確實無顏對宗。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從來也不知道自己是轉世驅魔師,從來也沒有加入過伏羲圖騰。。。

第二天,有一位獨立轉世驅魔師的朋友,人稱通天臂的常器詬致電給我。
「喂丹朱,有好野益你。」

「點啊通天臂,咩環境?有咩好野?」

「我個客有一億美金係手,想洗番做港紙,你好似之前話你有計玩呢科架喎,而家仲有無路?」

「兄弟,你講真?」

「珍珠都無咁真,做到我就約時間地點交收架喇。」





我心裡想著,若然這宗交易一旦屬真,只計佣金我也有兩千萬。得了這兩千萬,我也可以找個地方安心歸隱,不問世事了。
「好啊,我轉頭約左先,時間地點我再whatsapp你。」

「丹朱大佬,咁今鋪食粥食飯睇你喇!」

「放心啦兄弟,實唔會走你果份!哈哈!」

以前我還在觀塘當副牌時,有一位同是當副牌的轉世驅魔師兄弟,跟我是深交,他天生赤紅色的曲髮和鬍鬚,有著銅頭鐵額的本事,名叫康回,人稱赤髮蛇。他就是專幹這些洗黑錢的勾當,於是他給了我時間後,經過器詬與對方磋商後取了一個中間點。相約在九龍灣和彩虹的中間,三山國王廟交易。因我們與不少廟宇也素有交往,要借用他閉門後一個晚上相當容易。

晚上十二點,人煙稀少,安全起見我也帶著六角鐵棒前去。器詬見了我和康回,他也跟康回認識後便三人坐在廟裡等著對家來。
「器詬,究竟對家係咩人?」

「佢地都係轉世驅魔師,只係有畢黑錢想轉乾淨姐。康回兄,今日真係勞煩曬你!」

康回說:




「器詬兄,多謝你帶單大生意俾我地就真。」

不久,對家的人來了。原來正是當晚我打劫的醉貓沮頌和他的朋友,跟我對打的那個男子提著一個黑色像裝易拉架的圓柱型袋,相信是把現金卷成條型,帶著這袋較易掩人耳目。

終於大家第一個眼神接觸後,他跟我同一反應,異口同聲說:
「原來係你!」

我們也大笑起來,器詬疑惑地問:
「你地識得架?」

我們也搖頭,他之後跟我介紹說:
「你地好,我叫子契,呢位係沮頌。」

我也回答說:
「兩位之前失禮曬,所謂不打不相識。我叫祁丹朱,呢位我兄弟康回。」





康回也說:
「兩位好,咁我地不如唔好浪費時間喇,大家交易吧。」

就在此時,有二十多人從廟的四方八面衝了進來,個個手持一根長木棍或開山刀。正門進來的是一個光頭中年男人,穿著花色襯衣,黑色西褲,手持一把大關刀。他正是我以前的上司,人稱大刀王的陳燁。

他大聲喝道:
「康回,我收到密報,你竟然勾結侯倉頡佢地做啲咁既洗黑錢野!」

陳燁再瞪我一眼,說:
「祁丹朱!你都係到,我都搵得你耐喇!人黎,將佢地全部捉住!」

康回一時反應不來,只是結巴地說:
「陳都統,我。。。」





此時,子契拉開黑色袋的拉鏈,取出分開了半截的長鎗,應該便是著名兵器地火銀鎗。他將兩截長鎗合二為一,擺出戰鬥的姿態,跟陳燁的人打起來。沮頌輕易奪去其中兩人的開山刀,子契也打倒兩人在地上。

沮頌著急說:
「康回兄弟、丹朱兄弟,你地仲唔郁手?你覺得呢個都統制真係咁值得你地賣命咩?」

子契也說:
「丹朱,我都領教過你既棒法,唔通你想就咁埋沒一世做個靠打劫醉貓既賊仔嗎?同我地一齊跟住先生,轟轟烈烈做一番大事啦!」

我終於鼓起勇氣,跟康回說:
「康回,我地係圖騰俾呢條仆街都玩得耐,就一齊入伙啦!」

康回用行動回答了我,利用摔角將其中一人反手摔在地上。又有一人用棍從後偷襲康回,他的頭把對方的木棍弄斷了,不愧為銅頭鐵額,我也是第一次見識他的本事。

陳燁見他的人好像也不能制服我們,便提起大刀跟我打起來。但他的大關刀剛勁有力,即使我把鐵棒打橫擋住,也感受到他從上而下劈的力度十分有力。

康回見狀,前來助陣,用頭撞開了他的大關刀。陳燁也不失空檔,再向康回劈去,康回用頭頂住,就像少林武功鐵頭功一樣,並無受傷。陳燁把大關刀向橫一掃,康回那束著赤髮馬尾的橡筋圈被割斷,他整把長長的曲赤髮垂放下來,顯得霸氣非常。

大家也在打鬥中亂成一團,在混戰中康回突然被陳燁斬中他的右腿,他痛得跪在地上,按住傷口。子契把鎗刺來擋住陳燁對康回的追擊,喝著:
「大家無謂戀戰,快啲走!我地架車應該已經到左!」

我聽後,用力把鐵棒向前一推,不少人也被推倒地上。器詬跟我扶起康回,沮頌帶著我們一邊離開三山國王廟,一邊回望子契還在跟陳燁糾纏。

我說:
「子契!你都快啲走啊!」

子契大聲說:
「你地快啲走先!奚仲架車應該到架喇!」

我們跑到馬路口,真的有一部貨車已駛到來,車上有兩個孖生兄弟下車,叫我們上車,之後他們其中一個向子契說:
「子契兄弟,快上車!」

我在車上,看見子契將手上的銀鎗變成「火鎗」,像耍火龍般打橫一掃,即使陳燁武藝不俗也被嚇得退後幾步。之後子契也趁機逃出廟宇,跑向我們成功上車。

只見陳燁心有不甘的追過來,但我們的車已走得遠了。

沮頌在車上跟我們介紹當車手的是穿山爵‧張奚仲,對車輛改裝及駕駛技術十分高超。另外兩位人稱秋豐監、冬淵監的和氏兄弟,在水中本領同樣高超。

子契和器詬正在幫康回料理傷口,不久我們便到了飛鵝山。

原來「先生」侯倉頡,已跟軍師風后站在門前等候我們。先生熱情地招待我們,又派了妙手鏡‧巫彭醫治康回的傷勢。

晚上我們大醉大吃,認識了不少驅魔界的兄弟。風后跟我說:
「丹朱兄弟,早聞你棋藝精湛,佈局奇招。若然未醉,有興趣到我房間下盤棋嗎?」

「軍師叫到,當然可以。」

風后房中的裝潢很簡潔,只有一首詩詞掛在牆上,是曹操的短歌行。
「對酒當歌,人生幾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鳴,食野之苹。我有嘉賓,鼓瑟吹笙。
 明明如月,何時可輟?憂從中來,不可斷絕。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闊談讌,心念舊恩。
 月明星稀,烏鵲南飛。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

「軍師,你欣賞曹操既短歌行?」

「係欣賞佢既偉大。」

「偉大?」

風后只是微笑地擺好棋局,而且已經下了第一步棋,等待我對奕。

她的第一步是中炮,證明是個攻擊型的對手,我今次用了一個守局應戰。風后邊下棋邊說:
「如今我處於劣勢,棋又唔夠你多,睇黎我都輸多於羸吧。」

「軍師講笑,你佈局先高,我雖然棋多過你,但明顯你優勢有曬,根本幾步棋就可以將我殺棋。我真係唔夠軍師你高棋!」

「哈哈,丹朱兄弟請問點樣可以以弱勝多呢?」

我聽得出這句是話中有話,我回答說:
「行軍佈陣,遠交近攻,逐個擊破。」

風后和我也各行了一步棋,她說:
「何謂遠交近攻?」

「圖騰要擴大,一定要招攬更多獨立圖騰或者有本事既驅魔師入伙。如果我無估錯,今次應該係軍師放風俾陳燁,等佢追殺我地,咁就可以康回同我間接被迫入伙,係咪啊?」

我笑著又下一步棋,風后說:
「丹朱兄弟果真聰明,同上古時候既你一模一樣。你無嬲嗎?」

「嬲?有咩好嬲?」

我再行了一步棋,風后愕然地看著我,說:
「你明知呢步棋會輸,為何仲要咁行?」

「如果我唔係咁行,又點會上左山入伙啊。唔理用咩方法,只有團結各個獨立圖騰,先有足夠既力量對抗伏羲圖騰。」

「知我者,莫若丹朱也。」

「如果攻,其實都只係借伏羲圖騰既力量去攻佢地姐,對我地侯氏圖騰又無損名聲,好棋。」

風后站起抱拳,向著我說:
「侯氏圖騰得丹朱兄弟入伙,真係三生有幸!」

「軍師太客氣喇,以後用得著小弟既,願效犬馬之勞!」

當晚我們便一直討論驅魔界各圖騰在香港的分佈,應如何「協助」伏羲圖騰剷除各圖騰。

真猜不到,我終於又回到驅魔界了。但今次的復出,我感到希望和興奮,男人確實應該幹一番大事,不能再像咸魚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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