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管間歇性閃動的樓梯讓我們沒有什麼心情,我輕聲關閉了防火門,便慢慢輕步沿著樓梯走下去,眾人也是步步為營,空氣只剩下沉默和輕快的腳步聲,我們很快便安然無事地到了五樓,高望忽然舉高了手,示意我們暫停,我好奇地探頭一看,只見一隻喪屍正在四樓的防火門徘徊,它就站在防火門前方,直直地看著防火門,不知道是睡著覺還是發呆,而重要的是它阻擋著我們的去路。 

高望看著我們,口形問著我們怎麼辦,昌用左手向自己的頸項一劃,示意他殺了它,高望猶疑了一會,點點頭,吸了一口氣,腳跟不碰地的走下去,一聲不響,直到高望走到了距離它只有三米,高望便快速踏前一步,雙手一揮,喪屍連吼叫的時間也沒有便被砍飛了頭顱,噴出了黑色鮮血。 

高望呼了一口氣,昌伸出了大姆指,陳蕊月輕叫了一聲,阿紫沒有什表情,Mike臉色有點蒼白,而我則只有一點噁心的感覺,果然,往往第一次經歷才是最震撼。 

然後我們便避過喪屍的屍體,繼續前進,幸運的是這條樓梯直到地下也沒有一隻喪屍,只是經過三樓防火門時看見走廊有一堆人影,我們想也不想便匆匆走過。 

直到到了地下,高望再次舉高手,他表情有點驚慌,昌立刻上前,迅速在防火門前一探,便舉高了四隻手指,是有四隻喪屍嗎? 



我也好奇地走了過去,微微探望,只見樓下的大堂的確有四隻喪屍在徘徊,兩隻在升降機旁邊不知在幹什麼,一隻就在距離防火門三四米,在垃圾桶旁邊,最遠的那一隻則是在大堂門口吃著什麼。 

我們有六個人,而且武器還算齊備,殺四隻喪屍應該不難,但這個情況,有可能會驚動在大廈外面的喪屍,因為我們不可能同時間殺死四隻喪屍,不能保證它們不會大聲吼叫。 

其餘的人顯然也想到這個問題,陳蕊月低聲問道:「而家點做好?唔知出面會唔會仲多,好似琴日咁…」

阿紫冷不防地道:「咁咪再引啲喪屍去其他人到囉,你地琴日都係咁啦。」 

陳蕊月呆了一呆,反駁道:「你估我地想架?就算唔係我地,啲怪獸遲早都會上到去…」 



「如果唔係你地,我daddy都唔會因為咁而跌死。」阿紫打斷了陳蕊月的說話,高望看她的聲量漸大,立刻用力掩著她的嘴巴,阿紫嚇了一嚇,然後便安靜下來,怒視高望。

陳蕊月瞪了她一眼,沒有再出聲,看來阿紫認定了我們是昨天把喪屍引上天台的元兇,才會對我們這麼冷淡。 

高望這時才鬆手,無視阿紫的目光,插口道:「唉,呢個時候諗下計仲實際啦,一係我衝出去引走佢地,你地再衝出去殺?」 

Mike皺著眉頭道:「咁仲大機會引到其他喪屍,如果你一衝出去就俾喪屍圍住,我地都一定會死。」 

陳蕊月再次提議道:「一係我地而家試下整啲聲,引佢地過嚟再搞掂佢。」 



Mike沒有說話,點了點頭。 

高望則猶豫道:「防火門咁窄,我驚唔夠位,同埋保證唔到佢地唔會嘈,琴日都試過,佢地一發現人通常就會呱呱叫,不如…都係我衝出去啦。」 

阿紫仍然瞪著高望,沒有意見。 

昌沒有說話,看著我,眾人看見昌看著我,也等待我說話。 

我只能再次隨口說:「呃…高望可以殺咗最近果隻先,我地再搵兩個人同時間出去殺升降機果兩隻,如果夠快嘅話應該無問題,而喺門口果隻…如果而家有把消音嘅NP5就好喇。」 

昌點了點頭道:「正有此意。」他徐徐地在腰包中拿出了一把小巧的鋼刀,然後眼眉一挑道:「有時候,用刀好過用槍。」 

眾人呆了一呆,我伸出左手,很想說一聲繼續吹,但我還是恭敬地道:「留名。」

經過不到一分鍾的商討,四隻喪屍自然是交由四位男士去處理,高望的目標是防火門外頭在垃圾桶旁的那隻,而在升降機左邊接近管理處的那隻就由Mike負責,右邊近按掣的那隻就由我去處理,最後在門口吃著屍體的則由昌擊殺。 



「三…二…一!」在高望倒數完畢打開防火門衝出去的瞬間,我跟著Mike的後方也向住自己的目標衝了出去,眼前的喪屍身穿破爛的白色恤衫和黑色西褲,想來還是人類的時候應該是一個勤奮的上班族,不知道他是希望仍然每天朝九晚九辛勞地工作,還是當一隻不用思考,只想生存的一隻喪屍呢… 

在我想著雜念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咻!」一聲,才把我驚醒,原來我已經跑到了它的眼前,反應遲鈍的它這個時候才轉過頭來,我雖然有點害怕,但仍然用生果刀狠狠插向它的頭顱,再用力抽出來,它低低叫了一聲便軟軟地倒在地上,我害怕它還能活過來,再向它已流出黑色腦漿的腦袋補上一刀。 

我回頭一看,近防火門的那隻喪屍已經被高望砍掉了頭顱,黑色的血水緩緩流向防火門,而Mike則握著染血的匕首,坐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喪屍躺在管理處枱上,頭和頸分開了一大截,而門口的那隻…竟然腦袋上多了一把刀柄,小刀直入它的腦袋,灰白色的雙眼睜開得大大的,似是死不瞑目。 

昌輕輕打開防煙門,陳蕊月和阿紫避開了地上的血水,走了去大堂中央,昌急步走向門口,腳踏著喪屍的頭顱,用力一扯,把小刀拔出,然後向空氣一揮,非常俐落地袋回腰包。 

「好撚型…」我脫口而出地讚嘆,陳蕊月看到我驚訝的樣子一陣輕輕恥笑,突然,昌皺起眉頭,急步走向了管理處,搶過Mike的匕首,然後向躺在管理處枱上的喪屍的頭顱插了進去,那隻喪屍低聲一叫,這才完全死去。 

「殺要殺得乾淨,走要走得快趣。」昌盯著Mike,Mike連忙點點頭,以示謝意。 

我對陳蕊月裝個鬼臉,沒有理會她,走到了昌的旁邊,透過門上的玻璃,小心翼翼地觀察出面的環境,而在下午的陽光下,在我視線所及之處竟然是一隻喪屍也沒有。 



我興奮地低聲叫著:「喂!出面一隻喪屍都冇啊!!!」 

其他人立刻衝了過來,人人也七嘴八舌,一些在說是不是危機已過,一些在說是不是幻覺。 

而昌則沒有說些什麼,他只打開了門,以冷峻的臉孔示意我們繼續前進。 

門後射進來的陽光,即使還未曾照射到我的身軀,已經很溫暖。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