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盡頭]屍人陌市: 第九十二章

他媽的...
 
這是那個稍為正常的白袍人的想法。
 
離開夏名昌房間後，他看到十幾個白袍人，就在這裡圍著那個花花的女孩，個個臉上都是猙獰的表情，不忍心再看下去。
 
她得知即將受到眾人輪姦，也臉不改容，或許她接受了命運，但她太天真了，他們並不是簡單地發洩性慾。
 
長期的抑壓，讓他們的癖好變得怪異，甚至獵奇。
 


手腳流出鮮血，鋸子引擎聲發動，頭髮飛散在半空，人人獸慾滿足。
 
他盯了盯在另一旁被全身綁著，嘴巴塞著，叫溫麗絲的女孩。
 
雖然牧師吩咐不準碰她，但這些人，惡趣味地強逼她對著他們，甚至用眼撐撐開她的眼。
 
她的表情難以形容，大概，已經瘋掉了。
 
他快步追上前方幾個白袍人的腳步，跟著牧師去主教的實驗房。
 


真的，看不下去了。
 
-
 
走到實驗房附近，Ivan卻只覺雙腿的肌肉愈來愈軟弱，手腕禁不住顫抖，一下子幾乎跌倒，惹得眾人驚呼。
 
「喂...阿一，你....你去調配。」
 
他的腿似乎撐不住，苦苦撐著枱，顫抖得愈來愈厲害，肌肉細胞的副作用開始壓抑不住了，白袍人都一臉擔心。
 


不過，只是擔心研究罷了。
 
「你清楚百分比....你把『R』好好調配....」Ivan的臉孔也開始抽搐，艱苦地道，「你去....我放心....」
 
阿一點點頭，二話不說便推著裝滿各種『R』的手推車，先走一步。
 
直到主教門前，預先帶著狂虎來到的白袍人緊張地看著他，卻已不見狂虎。
 
阿一吩咐他們準備儀器，心跳漸快，想不到，最後調配的任務，竟會落於自己手中。
 
要是我隨意調配，就能阻止新人類出現，算得上拯救人類。
 
但是...波士，你會恨我嗎？
 
唯一可以治療夏洛特的藥物就是『R』，但『R』卻會讓人變成毫無情感的冰冷生物。


 
波士....如果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你會選擇拯救你的女兒，還是全人類？
 
阿一忽地笑了一笑，精確地把各種血液百分比調配，分好前後次序，再小心翼翼倒在儀器中，儀器慢慢發動之下，所有的「R」也開始融合。
 
直到Ivan稍為恢復，滿頭大汗，一仆一跌地走了過來，其他白袍人抓好褲子，也走到來見證，儀器忽地發出綠橙。
 
融合率顯示：「100%」
 
儀器慢慢把融合的血液注射出，注射去一支全新的試管內，只見是前所未有的顏色，極為亮麗的銀色，是非常奇異的血液。
 
氣氛非常安靜，甚至連Ivan，都因為這美麗而詭異的色彩而驚呆。
 


唯一清醒的阿一輕道：「完成。」
 
波士...
 
你就靜靜地保佑我，讓我可以拯救你的女兒，亦拯救人類吧。
 
「立即，給主教注射！────」
 
-
 
她是誰？
 
一個極美的女子在我面前，跳著舞，香汗淋漓，無數觀眾在為她瘋狂歡呼，掌聲不斷。
 
舞台是屬於她的世界，七彩絢爛的射燈也黯然失色，她本來就發出極為耀眼的光芒。


 
當我和她的視線交接，她忽然停下舞步，便唱起歌來，觀眾都安靜下來。
 
旋律歌詞曲子甚麼的，很好聽，很優美，但我都不在乎。
 
我只知道，她很悲傷。
 
然而，她雖然流著眼淚，仍然深深注視著我，仍然唱著歌。
 
唱著她最後一首歌，一首屬於我們的歌。
 
「葉清倫，再見。」
 
我想哭，但不知道為甚麼，哭不出來。
 


我看到一遍黑暗，隱約還有一些碎灰飄揚，地上是一陣冰冷的硬。
 
全身毫不疼痛，也沒有骨頭碎裂，被人重新拼合的感覺，只覺得前所未有的精神，而且很平靜，最重要的是，我仍然保持理智，這是我意想不到的事。
 
但有點奇怪，從出生至今，我的心情也未嘗過這樣的平穩，平淡，平實，平靜。
 
心臟的節奏，從未嘗過跳得如此緩慢....
 
咦....
 
不是。
 
我按著胸口，沒有任何跳動。
 
停了。
 
心臟，是動也不動，完全停頓，就像一具屍體一樣。
 
而我居然還活生生的，而且沒有任何不適感。
 
我發生了甚麼事？
 
感覺很奇怪...
 
我摸了摸臉頰，濕濕的，我以為是眼淚，卻是充滿腥味的液體，那是血，連嘴巴都有著。
 
我感覺附近有幾個人，他們驚訝地看著我，而其中一個卻是陌生的異變者，看上去就是一隻人形猴子，而它卻正在哭泣。
 
當它看到我甦醒，它便二話不說地一拳揍過來，我本能反應地用手接著，只聽到它怨恨道：「還番....還番...瑤瑤...俾我！────」
 
這把聲音有點熟悉，我想了一想，便道：「易天健？做乜變成咁？」
 
怎麼我的聲音好像不同了，比起以前，似乎更加沉實，更加平穩，甚至有點冷淡。
 
不，是非常冷淡。
 
它沒有回答，但神態似乎承認，我慢慢站起來，卻見到它懷裡則躺著一個赤裸的身軀，但滿身鮮血，似乎死去不久，也是很眼熟。
 
「劉美瑤？」我眨了眨眼睛，把手伸過去，發覺她鼻息全無，緩慢地道：「做咩死咗？」
 
易天健一下子撥開我的手，憤怒道：「你！....」
 
我轉過頭去，咦了一聲，卻見到另外那些人似乎都呆著，他們是血淋淋的張風，可愛的小敏？...噢，還有我的好朋友，小銀！
 
我燦爛地一笑，走過去想抱著小銀的頭顱，不知為何，它的感覺比以前更親切，以前像兄弟，現在像親人，血濃於水的親人。
 
小銀卻吼了一聲，避開我的擁抱，我疑惑地道：「做咩？」
 
只見它有點敵意地瞪住我，難道它還在生氣嗎？
 
我轉過頭看著小敏，問道：「做咩你又會係到？」
 
小敏看著我似乎有點陌生，也避開我的眼神，忽然一隻手拍著我的肩膀，張風沉聲道：「你唔記得哂之前發生咩事？」
 
「以前都係咁，都係唔會記得哂。」我搖搖頭，微笑道：「不過冇所謂啦。」
 
「冇所謂？」跪在地上的易天健忽然怒吼：「你親手...殺咗劉...美...瑤！」
 
它向我撲過來，並且用尾巴襲擊我，我眨了眨眼睛，卻感覺非常緩慢，就如慢鏡放慢了幾倍，我側身避過，再伸出手，輕輕接著它的尾巴，以往很難做到的動作，現在竟然如此輕鬆。
 
這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也是赤裸著，但本來不停延伸的黑色細紋，竟全都消失了，唯獨停頓的心臟位置，多了個淡淡的銀印，更像胎記。
 
我眨了眨眼睛，仍然一臉平靜，心臟也是非常安靜，只覺得...
 
她死了，那又怎樣？
 
不過，我還是慢慢地對著張風道：「話俾我聽，到底發生咩事。」
 
…
 
原來那不是夢。
 
易天健哭泣的臉，張風悲哀的表情，小敏和小銀安靜互相依偎，我對著劉美瑤的屍身，一陣沉默。
 
啊...
 
這個時候，我應該要有怎麼樣的心情？
 
我竟然忘記了。
 
好像，這個時候，我應該要悲傷，應該要哭，應該要難過，應該要內疚，應該要自責...
 
但完全沒有。
 
我看著劉美瑤的屍身，她的美麗仍然傾國傾城，她和我的相處都歷歷在目，但仍然完全沒有....
 
沒有感覺。
 
我看到身體黑紋消失，看到一對手臂猶如全新，身體產生極大變化，但我也沒有感覺，要是以前，應該會有驚訝，或是興奮的感覺。
 
沒有感覺。
 
腦海中翻過無數回憶，但都若無其事，想起夏名昌，想起大舊夫婦，想起Mike，想起陳蕊月....
 
完全沒有感覺。
 
我的心臟停頓了，連情感都死掉。
 
我轉過頭，對著他們微微一笑：「我諗，我應該變咗新人類喇。」
 
-
 
易天健雙手抱著劉美瑤的屍身，帶著悲傷，安靜地離開了。
 
張風沒有阻止，可能是因為他以往熟悉的下屬，已經變成一隻怪物，易天健同樣地沒有跟他說話，只選擇在他面前，默然離開。
 
我搞不懂為甚麼變成異變者的它，會還有理智，可能沒有人能搞懂，正如我的心臟停頓，但仍然好地地活著一樣，都是不可思議。
 
只能歸咎於一切的原兇，『R』。
 
我想起劉美瑤曾經和我舌吻，她的體內應該存有我的細胞，或許，她可以用另一個方法重生，或許，易天健等一會兒又會喪失理智，再也不記得誰是劉美瑤，又或許，它們甫出去便被其他喪屍攻擊而死去...
 
那一首充滿悲哀的殤歌，隨著那飄浮在半空中，致送給男主角的尾音，曲終。
 
但仍然有一個忠實的觀眾，默默等待，無了期地等待下一場的演奏，未人散。
 
-
 
「我除咗可以感應到喪屍，更加可以隨著情緒，運用善意與惡意去令喪屍，或是異變者產生反應....」
 
在紅館的上空，天色微微發著紅光，太陽似乎快要昇起，我默默看著日出，而小敏正解釋著她與生俱來的力量，我也得知，原來我是喝了她的血液，導致我現在的情況。
 
「例如係咁....」
 
小敏對著旁邊的小銀，凌空伸出手，忽然皺著眉頭，小銀彷彿被空氣的甚麼打了一下，慌張的極快地跳後，一臉戒備，胡胡地叫了起來。
 
我喔了一聲，小敏隨之鬆開眉頭，輕輕示意小銀，它幾番確認，才慢慢趴回小敏的腳邊。
 
「我甚至可以控制喪屍。」小敏笑了一笑。「我同紫姐姐望哥哥嚟地盤之前，都控制過唔少。」
 
小敏蹲了下來，梳理著小銀毛茸茸的頭顱，小銀也骨碌地吞著口水，似乎非常舒服。
 
「喪屍爆發之後，我就發覺自己有啲奇怪...連血都變成銀色...但媽媽要我保守呢個秘密...媽媽話如果俾人發現，會引起好多人注意，所以一直都冇講到俾任何人知。」
 
我問道：「點解而家講？」
 
「我而家先識得控制，而且....呢個世界，小敏都有份....」小敏眨著眼睛，用一種不像是八九歲小孩的成熟語氣說著，「我點可以眼白白見住所有人死哂？....我點可以令紫姐姐望哥哥傷心？....我點可以令瑤姐姐白費心機？....」
 
我沉默了一會，看著自己的手，問道：「所以，我而家就係新人類？」
 
小銀猛吼了一聲，似乎在回答我，儘管現在我已經沒有感覺，但還是知道一些人情世故，當下只微微一笑，意念一動，背脊伸出三隻銀爪，它猛地站起，敵意地瞪著我，小敏連忙安撫著道：「小銀...唔好咁，佢已經變番做倫叔叔。」
 
小銀低哼了一聲，我偷偷地用銀爪推了它的身軀一下，小銀再吼了一聲，但敵意已經消減不少了。
 
我揮舞著銀爪，三隻銀爪體積雖然沒有變化，但比起以前，此刻更加像是我多出來的手臂，完全沒有差異感。
 
我問道：「如果其他人或者喪屍接受我嘅血液，會唔會有機會變成新人類？」
 
小敏想了一想，輕道：「唔清楚。」
 
我眨了眨眼睛，小敏側著頭，鼓著可愛的臉道：「小敏又唔係科學家，點知道你而家發生咩事姐，我只係試下救你之嘛！本來都以為失敗咗....」
 
我繼續追問：「咁點解你會知道我有得救呢？」
 
小敏托著鼓腮，輕輕道：「我都冇諗咁多，因為我可以控制喪屍，我諗...都可以控制你入面嘅『喪屍』掛....我割開手腕嘅時候，心入面一直諗，一定要阻止你變化落去，一定要阻止你變化落去....」
 
我正想再追問，小敏再輕道：「小敏真係唔知咁多嘢....只係覺得....倫叔叔你唔可以死....如果你死咗....好多人會傷心....月姐姐一定會係咁喊.....紫姐姐望哥哥都會好唔開心.....所以我先會偷偷地追出嚟跟住你....咁岩又遇到小銀........呵呵.....如果唔係.....我都唔知可以點.....」
 
小敏一邊說著，慢慢低頭，我走過去，拍拍小敏的頭，也同時用銀爪拍了拍小銀的狼頭，小銀也沒有拒絕。
 
「作為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你已經做到一百零一分。」我微微笑著，平淡地道，「小敏，小銀，多謝你哋，但我想問埋一條問題。」
 
小敏點點頭，我便問道：「我到底係人類，定係喪屍？」
 
話音未落，忽然一陣危機感，只覺地下有點微震，整棟紅館似乎蘊釀著甚麼。
 
小銀也在幾秒後感覺到，它吼了一聲，便揹起紅著眼的小敏，便在紅館樓頂奔跑著，便躍到下方，我盯了一眼，也隨之跟著，大概是張風搞的鬼吧。
 
當我們躍到地下時，便聽見幾聲極大的爆炸聲，只見整棟紅館明顯地晃動了幾下，隨之就是劈里啪啦的聲響，不到一刻，整棟紅館便很快地陷入火光之中，連著那些白色帆布，一起燒掉，慢慢倒塌。
 
我四周張望，只見張風在火光前，抱著一個赤裸的女子，我認得她，她是和陳蕊月同時舉行儀式的女孩，張風的女朋友，小彤。
 
張風仍然一身血淋淋，自從易天健離開，他比以往更加沉默，臉色更嚴峻，剛剛一聲不響地離開，原來是找回他的女朋友。
 
「所有嘢已經確認消滅，小彤已經搵番。」張風走到我們面前，喃喃道，「mission completed....」
 
話音未落，他忽地跪在地上，小敏驚呼一聲，我眼明手快地托著他的雙手，免得小彤受傷，小銀也識趣地靠近張風。
 
張風如托著寶石一樣，輕輕把小彤放在小銀身上，然後自己便完全跪在地上，小彤只是睡著一樣，身體沒有任何表面損傷，健康小麥色的身材仍然非常的棒。
 
張風嘴巴一陣蒼白，但仍然說著：「因為小彤仲係處女，符合末日教祭品要求，所以俾佢哋收埋得好隱蔽，我一直搵佢唔到，但因為咁...佢唔洗受到皮肉之苦....算係不幸之中嘅大幸。」
 
喔，她仍然是處女嗎？....
 
我淡淡問道：「佢冇俾人打春藥，周圍搵人解決咩？」
 
張風冷冷瞪了我一眼，堅決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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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ke似乎豁了出去，叫嚷著：「阿朗話主教檢查女性係咪處女果時，就已經將強力春藥打咗佢哋身上！───我根本冇辦法阻止！────我已經偷偷地幫阿月注射多啲安眠藥！────諗住佢訓耐啲或者藥力會消散！點知冇用────我....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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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憶起這一幕，再對比回現在的情況，忽地一笑。
 
趙兆棠，我要殺了你。
 
張風忽然抓著我的手，抓得非常的緊，他沉聲道：「葉清倫，你要去搵解藥。」
 
又是這個話題嗎？
 
我沒有回答，張風沉聲道：「你記唔記得，分別之前，應承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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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重地道：「嗯....我會幫你，不過唔係而家，我仲有要事。」
 
「好，我等你。」張風爽快地道，便急忙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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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現實，張風抓著我的手，冷酷的臉非常蒼白，他道：「只要你先做到。」
 
腦袋異常地靈活，讓回憶極為清晰地浮現，我仍然沉默，張風的臉似乎愈來愈白，小敏在一旁摸著他的額頭道：「張風哥哥，你係咪太耐冇食嘢同冇飲水？」
 
張風搖搖頭，他忽然往地上趴去，我扶著他，讓他靠著小銀的尾巴，他吃力道：「我中咗病毒。」
 
我聞了聞，只覺有種熟悉的味道，便發現來源是他的腳，鞋背上有些黑血流出的跡象，看來不到一刻，就要變成喪屍了。
 
「我俾隻異變者啲刺吉親。」張風的嘴唇愈來愈乾，他苦澀地乾笑，手慢慢伸到懷裡，「難得我救番小彤，但要變成喪屍...哈...世事難料....」
 
我淡淡地道：「試下我或者小敏嘅血。」
 
小敏卻猶疑地道：「張風哥哥體質應該唔同倫叔叔你..我都唔知會點.....」
 
我再問道：「張風，試唔試？」
 
我還以為張風會為了小彤，用盡方法去保命，他卻搖搖頭，忽然再道：「葉清倫，你應承過我，你會幫我。你之後要幫我照顧小彤，佢真名叫彤菲菲，得我先知道，你講佢就會相信你，你幫我同佢講今年生日禮物，我已經預備好，同埋我係英勇戰死，仲有....」
 
我還未回答，他有點灰白的眼珠，本來是盯著小彤，是我從未見過的眼神，我想，那是深情，而他在最後卻看著我，那是請求。
 
「應承我，尋找解藥，拯救人類。」
 
話音未落，他便以極快的速度，對著自己的頭顱，狠狠地轟上一槍，鮮血腦漿灑到小銀身上，小敏驚嚇地大叫起來。
 
我應該可以阻止他，但我沒有阻止。
 
不是我不想救他，是我在那一瞬間，我彷彿看到了三個人類，讓我不自禁地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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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子居在九龍公園的遺言是：「壓抑慾望‧保持人性‧尋找解藥‧拯救人類。」
 
最後，我連他的樣貌也是非常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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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台上，夏名昌看著我：「倫，你諗清楚，就算你而家照顧陳蕊月又點？冇解藥，到最後成個世界都會淪為喪屍之地，到時人類根本無容身之處，聽我講，一齊....」
 
「尋找解藥，拯救人類。」
 
最後，我為了陳蕊月拒絕他，而他也不知所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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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威大道，遇見地盤內，麥俊揚一眾人組成的搜索隊，他們的宗旨是...
 
「搜索食物，拯救人類，尋求方法，繼續生存...」
 
最後，我和他們不歡而散，甚至被他們趕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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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剛剛，張風緊緊抓著我的手，這個冷酷的飛虎隊，用哀求的眼神看著我。
 
「應承我，尋找解藥，拯救人類。」
 
最後，他沒理會其他方法，就這樣吞槍身亡，不知道他是寧死也不變屍，還是想用死去提醒我。
 
到底他們是憑著甚麼，去認為我可以拯救人類呢？
 
最後，我已是一個新人類，我是喪屍的頂點，我已經不是人類，我為甚麼還要去拯救人類呢？我已經沒有義務去幫助人類，何必要去拯救人類？甚至我覺得，所有人都可以變成新人類也不錯。
 
現在，我去加入末日教，讓全世界變成新人類好像更好。
 
「倫叔叔....我哋聽張風哥哥話，而家去搵解藥，去救所有人...好冇啊？」
 
我用銀爪輕輕把張風的屍體放在火海，小敏哭得連臉都是紅紅的，小銀已經把尾巴上的血液甩光，彤菲菲在它的背上皺著眉頭，似乎發著惡夢。
 
我看著天空的第一線紅光和紅館的熊熊火光，為小敏擦了擦臉頰，牽著她的小手，騎上背著彤菲菲的小銀。
 
「好。」
 
我忽然想起，在酒店內，曹子居指著我的左胸說了一句話，我一直不明白，但我現在似乎有點了解。

「我覺得，你有一顆喪屍，甚至人類都唔會有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