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鈴鈴....」
 
我沿著黑暗的街頭奔跑,穿梭於狹窄的小巷,在碎裂的大廈飛簷走壁,遇上了幾群搖搖晃晃的喪屍,瞧也不瞧,目的只是那一陣急促的電話聲。
 
跑不到半分鐘,甫轉過轉角位,在一遍空蕩漆黑的街頭上,那陣電話聲如在耳邊,原來,就在眼前的路上。
 
那是一座上半身被完整切開,露出了內部的電話亭,那不算新穎的鐵色機身和黑色聽筒,仍然完整保留。
 
我眨了眨眼睛,確定沒有看錯或聽錯,那本來應該只能打出去的黑色聽筒,正在發出那陣急促的電話聲,一下一下地抖動著。
 


我頓時想起不少懸疑的電影,但沒有仔細想著,飛快地走到電話亭,準備接聽。
 
卻在我甫拿起聽筒的一刻,突然聽見一下怒吼聲,只見眼前忽然冒出一隻只有半邊臉孔的喪屍,正在舉高肌肉萎縮的雙手。
 
它似乎在電話亭下埋伏了許久,死死盯著我這隻久違的獵物,腐爛的嘴巴便想隔著電話亭撲向我咬來。
 
時間彷彿停止,我想起當初那段回憶,在一直居住的屋內,我因為沒有及時接聽電話,而引來一隻改變我一生的喪屍破門而進,而此時,也是鈴聲,也是喪屍。
 
不過,我已經不是那時候的我,甚至不再是人類了。
 


我臉無表情地瞪了它一眼,它似乎呆了一呆,便渾身無力,如爛泥般墜到地上,掩著爛臉,發出嗚嗚的聲音,和當初的我手忙腳亂,驚恐地拿著刀子的模樣,差天共地。
 
電話聲仍然持續,正當再準備接聽,身後又傳來一群吼聲,我沒好氣地轉了個頭,看見一群約三十來隻喪屍朝我渴求地奔來。
 
我拿起電話,輕靠著電話亭,如看風景般看著那群喪屍,正想喂一聲,卻回想起當時的情形,玩意湧起,便模仿回當時的語氣,輕罵道:「屌你老母,打撚夠未呀?」
 
話畢,我便想先趕走那群喪屍,但一聲呼嘯,只見小銀從大廈上跳下來,粗魯地踏扁了不少喪屍,原來它也追上來了。
 
而在小銀身上的小敏卻沒有任何驚慌之意,反而還在飄蕩的頭髮下,那張精緻的臉孔,露出了一些有趣好玩之意,臉上還如蘋果般紅紅的,似乎很興奮,而彤菲菲卻是一臉蒼白,似乎想作嘔的樣貌。
 


我搔著頭,有點哭笑不得,不過,小敏似乎只是因為覺得坐在小銀身上好玩,只見她露出一絲憐憫,拍拍小銀,似乎示意別對那些喪屍動手,小銀便胡胡幾聲,對著那些喪屍又推又踢,直到完全趕走它們。
 
作為一個人類,對喪屍產生憐憫之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作為一隻喪屍,對人類產生憐憫之心,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好事。
 
「嗚....」
 
聽筒對面傳來很雜亂的聲音,很大的強風呼呼聲,不過我還是聽到一絲聲音,那似乎是啜泣聲,我不知為何突然湧起一陣感覺,又想起不少回億,不禁輕聲道:「Ella?」
 
風聲仍舊,但那絲哭聲頓了一頓,一把沙啞的女聲半哭半笑地道:「葉...先生,葉清倫?」
 
我不禁展開一絲微笑,跟她異口同聲地道:「你仲未死!」
 
我們雖然只隔著電話,未曾見過對方,不知對方是甚麼樣貌,甚麼身材,甚麼髮型,但這一刻,我卻感覺和她非常接近,甚至在我的旁邊,不知為何,胸口有一絲暖意洋溢著,讓我不禁再次笑了起來。


 
距離三個多月時間,在這遍四處狼藉的喪屍世界中,我們此刻竟然可以再次憑著理應完全停用的電話,找到對方。這大概比一注中六合獎的機會更加渺茫,真的不知道是命運,還是緣份。
 
「你係邊?」我撫著仍然停頓的胸口,微笑道,「仲洗唔洗我過嚟救你?」
 
「要。」Ella快速地瞧了瞧黑洞,又看去下方密密麻麻的喪屍,急道:「我係天際100....上面....你最好快少少...如果我冇推測錯,你到而家仲未死,應該好接近新人類....」
 
我轉了個姿勢,只哦了一聲,問道:「你點知?」而心中再默默補充道:我已經係。
 
耳筒邊再傳來強風中的女聲再急道:「說來話長,末日教有你資料,同埋已經取去你嘅血液,而家末日教主教注射咗唔同嘅『R』,似乎變成咗新人類....」
 
我皺起眉頭,舉起手,阻止小銀向我走過來,繼續聆聽她的說話。
 
「..總之....而家唔係解釋嘅時候....我希望你...可以快啲過嚟幫忙,啊!同埋...我希望你可以幫我搵到一個八九嘅小女孩,佢叫做莫敏....佢係解藥嘅關鍵....」
 


我嗯了一聲,盯向正朝著我一臉疑惑的小敏,正想回答,卻聽到一陣爆炸聲和極混亂的聲音,和她那急切的叫聲:「昌!─────」
 
聽筒只餘下寂寥的嘟嘟聲,她和當初一樣,來去如風,讓我還未了解任何事情始末,她便隨聽筒而去。
 
但今非昔比,當初我選擇逃避的心臟,現時跳也不懂跳,而我聽到她最後的呼喚,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夏名昌應該就在她的附近,好像遭遇到危險。
 
昌嗎?...
 
我想起他冷酷的臉孔,狠辣的飛刀,硬朗的外表下有著救世的心,就好像張風,好像麥俊揚....
 
我生存直到現在,欠他們的實在太多。
 
想著想著,我便已經急不及待地放下聽筒,飛快地躍回小銀身上。
 
「小銀,走,去天際100。」我拍了拍它的屁股,在我前方,仍然一臉蒼白的彤菲菲卻急道:「喂....月野兔....唔好行咁快OK?」


 
我嗯了一聲,再道:「小銀,救人要緊,全速前進。」
 
彤菲菲還未把粗話罵出,小銀便四肢一跳,躍到大廈上,再用閃電的速度奔去,如果遠遠看去,就似一抹銀光般流過天空。
 
我暗中扯著彤菲菲的後衣領,免得軟弱無力的她掉下去,亦盯著在她前方,正一臉興奮地笑著的小敏,心中不禁想著,小敏到底是甚麼人,竟然會是解藥的關鍵?要是ICPO的科學家也這樣說,應該是真的....
 
嗯....而且....讓我重生的銀色血液,的確很大機會是解藥...
 
大舊叔,大舊嫂,你們的女兒到底是甚麼東西。
 
想起他們,又不禁想起高望等人,但已經毫無感覺了。
 
「小銀,再快點。」
 


-
 
黑洞中,天際100頂層內。
 
一個銀色皮膚的奇異人類正蹲了下來,側著頭,注視著在前方的三隻黑爪。
 
一個赤裸的男人被三隻黑爪掉來掉去,彷彿像是小丑耍雜技的球一樣,突然,一隻黑色血爪把他牢牢抓住,上下揮動,不住把他撞擊地板。
 
那男人發出悶哼聲,忽然兩邊肩膀同時爆出血紅色的骨頭,雖刺不穿血爪,但硬生生地把爪子撬開。
 
當撐到只有少許隙縫,他便敏捷地滾了出來,大口呼著氣,披散的頭髮下是蒼白的臉孔加上尖銳的犬齒,正是夏名昌。
 
夏名昌咬著牙,迅速地扭直回骨折的手臂,三隻黑爪卻沒有體諒,猛地再朝他攻去。
 
夏名昌急住閃避,雖身法飛快,但三隻黑爪的速度和他相近,而且角度出其不意,好像不需要任何發力動作,就可以瞬間爆發出極快的速度和力量。
 
夏名昌堪堪避過幾次攻勢後,知道自己和曹希相差太遠,他不是固執的人,頓時心生退意,想著接走Ella以後再想辦法,但卻被三爪緊緊苦纏,一時之間,整個實驗室的樓層,都是它們的身影。
 
只見本來設備完善的實驗室破壞得幾乎沒有一絲完整,所有儀器都閃耀著斷開電線的火光,大部份通明的燈管都熄滅,餘下一兩支正虛弱地閃動,在之下,便是血跡斑斑,甚至殘肢滿地的地板,似乎一個倖存者也沒有。
 
仍然蹲著的曹希隨性地把手指伸進嘴巴,用手指尾在牙縫中挑著肉碎,發出嘖嘖的聲音,又呵欠連連,眼角冒出少許眼水,然後揉著眼,搔著頭,似乎口渴了,忽地趴在地上,伸著舌頭,舔著地上渾濁的血水。
 
他的舉手投足,就像一個小孩,不,更像是一個依照本能行事的...野人。
 
夏名昌的形勢愈來愈險峻,黑爪的攻勢愈來愈凌厲,他唯有冒險,閃避兩隻黑爪的夾擊,躍了起來,掌心形成一抹鮮紅色的血球,瞬間化成一小把實狀的血刀,手腕一揮,便飛向曹希。
 
曹希看也不看,另一隻血爪便拍飛它,那把血刀直飛漆黑的殘骸內,不到一秒,那把血刀卻毫無先兆地再次向曹希飛去,而且力量更強速度更快!
 
曹希完全沒料到,儘管盡力閃避,但臉頰還是被劃下一道血痕,流下一絲銀血,卻不消幾秒便停止流血了。
 
他好奇地注視著黑暗,連仍在閃避血爪的夏名昌也呆了一呆,正當他懷疑自己有新能力後,卻忽然聽見黑暗中有一陣猙獰的笑聲。
 
那把笑聲喘著氣,聲音不大,似乎狀態並不太好,待他笑完後,忽然說出一陣說話,聽上去似乎是南亞裔獨有的語言,一陣嘰尼古嚕,但聽上去的語氣像是在祈禱。
 
曹希銀色的眼眸眨了眨,其中一隻黑爪便朝黑暗中轟去,同時間轟隆幾聲,幾部極重的巨型儀器竟被甚麼巨力拋出來,朝曹希壓去。
 
曹希似乎不想閃避,收回其餘的血爪擋駕,夏名昌見狀,雖然不知那是誰,但應該可以拖延一會兒,便想轉頭離去,卻沒料到一隻血爪縮了一半,卻忽然發難,毫無先兆地朝他的背脊狠狠拍去。
 
夏名昌再次噴出一口鮮血,整個人如炮彈般朝著牆壁飛去,雖然如他所願能夠離開,但體內不知多少條骨頭也斷了。
 
而曹希偷襲的代價是始終也要移動腳步,幾部巨型儀器轟在地上,冒起大量的煙塵和碎塊,渾濁的空氣完全把視線阻擋,一時也追擊不了夏名昌。
 
曹希嗚吼一聲,仍然沒有恢復任何人類的理智,只瞪著那黑暗中,慢慢走出來的高大身影,那人全身赤裸,全身都是大小不一的傷口,而唯一較為完整的臉頰,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疤,直至頸項,猶如一條毒蛇。
 
「昌!─────」
 
Ella雖在用著粗糙的通訊器,但突然一陣爆炸聲,只見夏名昌的身軀又再次飛了出來,這次更如斷線風箏般墜下,情急之下,也顧不得在線的對方,不禁大叫起來,並且不慎地關掉通訊器。
 
夏名昌在半空中,勉強地睜開眼睛,他盡了全身的力氣,對著天空大叫道:「跳下來!────」
 
普通同伴,會不斷猶疑;好朋友,會不禁懷疑;情侶知己,也會有一絲害怕而錯誤時機。
 
但Ella,似乎連一秒也不用思考,整個瘦弱的身軀,便猛地向前一跳,白袍再次被強風吹得蓬蓬聲,更被氣流衝得鼓了起來,如沒甚麼用的小降傘。
 
空氣中浮動著幾滴外來的水份,夏名昌大吼一聲,腳腕被血紅色的骨頭撕裂,硬生生插進牆壁內,再被衝力墜了幾層,夏名昌還未喘過氣來,背部便被Ella雙手緊緊摟著。
 
衝擊力再讓他們下墜了幾層,夏名昌只覺背部彷彿快要隨時斷開,冷酷的臉也不禁一臉難受,還未停下,眼含淚水的Ella便道:「昌!我,我有嘢仲瞞住你....」
 
夏名昌皺了皺眉頭,正想說話,卻感覺自己力量不繼,身體狀況極差,這個顯然不是說話的時候,他再吐出一口血,輕道:「我們去地盤,安全一些,再說。」
 
Ella猛頭搖頭,卻忽然感到快速下墜,只見夏名昌忍著磨擦的痛苦,用血紅色的骨頭邊收邊放地下降著。
 
Ella摟著他的背部,感受著他冰冷的身軀,注視著他認真而痛苦的側臉,再也說不出話來。
 
不過,下面都是密密麻麻的喪屍,它們本來都呆呆滯滯地抓刮著天際100的外牆,忽然卻看見上空似乎有兩個人類墜下來,紛紛發出興奮的吼叫。
 
夏名昌一時間也沒有料到這個情況,他似乎不由自主地喃喃道:「多少喪屍也好....沒有東西可以阻止我去見夏洛特的....」
 
「摟緊我,用白袍遮住自己,別鬆手。」
 
Ella只點點頭回應,大概離地面還有四層左右,他的腳腕一鬆,以極快的速度下降,背部向著外牆,整個人便直降到喪屍群中。
 
只見血紅光芒一閃,在他一米範圍內的喪屍都被割穿頸喉,只見夏名昌的頸項也伸出了一條銳利的血紅色骨頭,隨著他奮力的扭動,就如死神的鐮刀。
 
其實,來到這裡的大部份喪屍都進化到某一個階段,它們懂得分辦氣息,有著少許感覺,因此在夏名昌降下時,都本能地迴避,不過,仍有一小部份是處於最初的階段,見是人類便撲上去。
 
雖是一小部份,但在幾萬隻喪屍下,也是可觀的數量,幸好喪屍群中非常擠逼,它們也未至於一湧而上,夏名昌不敢有一絲鬆懈,把注意力都集中於背部,好以保護Ella,慢慢行走著。
 
此刻的現象非常奇怪,若在半空看去,只見密麻的喪屍群中,有一個小圓形被清空,裡面是一個揹著女人的赤裸男人,他以極慢的速度行走,而喪屍們也隨著他的腳步退後或避開,但卻退得只有一米多遠,個個都虎視眈眈他身後的女人。
 
而不時間又會有兩三隻喪屍在不同的角度吼叫衝出去襲擊,雖然男人非常輕鬆擊殺它們,但他的臉上仍然有一絲疲憊。
 
不知走了多久,似乎和地盤愈來愈接近,忽然,一抹嫣紅浮現在天空中,原來不知不覺間,已經日出,快要天亮了。
 
Ella不禁抬起頭,夏名昌也稍稍分神,盯了一眼,正當此時,他卻瞧見五六隻喪屍特別高大,近乎三米高的變異喪屍,正在自己前方,不時扯開和拋走其他喪屍,好讓自己行走。
 
夏名昌停下腳步,它們瞧見了自己,似乎完全不懼怕,只抬起各自恐怖的頭顱,紛紛怪叫起來,大步大步地朝自己走來,更甚開始衝跑過來!
 
夏名昌注視著它們的動作,似乎不是容易打發的對手,嘆了口氣,喃喃道:「看來沒有這簡單。」
 
-
 
「算喇....只可以希望...打俾我哋果個人,會冇事。」Sam按著銀色收發器,喃喃地道。
 
阿靜抱歉地道:「對唔住,我應該...早啲講。」
 
麥俊揚搖搖頭,輕聲道:「你願意講,我已經好開心。」
 
阿靜抿著嘴,看著麥俊揚,喃喃道:「俊揚....我....」
 
麥俊揚搖頭道:「你同伊醫生嘅事,我大概都知道....你哋係潛入ICPO嘅末日教....欺騙咗我哋,不過...而家都冇所謂喇。」
 
阿靜卻悲傷地搖搖頭,她道:「事情唔係咁簡單,我哋....我哋並唔係潛入,而係ICPO入面,就有好多末日教教徒....甚至成立ICPO果位....都係......」
 
在一旁聽著的前警察道:「你而家講呢啲有咩用?」
 
阿靜沒有理會他,繼續道:「香港....只係一小個受到審判嘅地方,你知道嗎?ICPO勢力幾乎同聯合國相等,計埋外面嘅教徒,全亞洲....不,全地球,都陸陸續續淪陷....」
 
陳蕊月,甚至Sam也從剛破解的銀色收發器身上移開目光,麥俊揚淡淡道:「你想講乜?」
 
「我想講嘅係....全世界....無地方會安全。」阿靜臉色慘淡地道:「而且唔會有真正嘅解藥,....喪屍病毒『R』,係一種有意識,有智慧,非常聰明嘅細胞....」
 
「即使你研究出解藥,『R』會識得躲避,識得反抗,甚至可以係短時間內作出抗性,變化...甚至同化解藥........唔會有真正嘅解藥」
 
陳蕊月也不禁道:「到底你想講咩?」
 
阿靜吸了口氣,慢慢地道:「我想講嘅係,就算部收發器入面有重要線索,就算我哋走到出去,最後都難逃一死,而家做嘅一切,都係徒勞無功。」
 
「你咁講....姐係薛丁....薛丁佢....白白犧牲?」
 
一把幽幽的女聲在密封的空間冒出,眾人回頭一看,只見朱女不知何時醒了過來,正一臉幽怨地盯著阿靜。
 
阿靜搖搖頭,苦笑道:「朱女...不論溫麗絲,梅子,花花....我哋全部都係研究嘅犧牲品。」
 
阿靜提起她們的時候,也不禁一臉哀傷,陳蕊月也想起她們,本來想說的話,只變成了一聲嘆氣,唯獨朱女仍然死死咬著,繼續問道:「姐係....薛丁為咗所有人...去面對喪屍....佢做嘅嘢....係白費?」
 
麥俊揚也一臉沉重,插口道:「佢所做嘅事唔會係白費,至少,佢提醒咗我哋,只要有一絲希望,即使幾難行,我哋都要前進....」
 
朱女默默地看著麥俊揚,忽然嚎哭了起來:「你答我,點解你當初唔企出嚟!?點解要阻止我企出去!?薛丁....薛丁佢根本唔需要做呢樣嘢,薛丁....薛丁佢係個好人,佢係解放軍手上救咗我出嚟,甚至俾所有人冤枉,最後為咗你企出嚟....我....我仲有好多嘢未同佢講,佢仲話帶我出去睇紅玫瑰.....嗚.....我....你....你果時暈咗番嚟,我仲話如果係佢有事就好....點知....最後真係實現...嗚...對唔住....薛丁....薛丁....」
 
麥俊揚搖搖頭,走過去輕輕抱著朱女,朱女閃避開去,阿紫輕輕抱著她,對著麥俊揚搖搖頭。
 
他一臉欲言又止,最後只沉重地道:「佢唔係為咗我,本來....你可以好早就睇到玫瑰,係我....破壞咗,對唔住。」
 
朱女仍然內疚地啜泣著,地下室只彌漫著一遍傷感,覆蓋了原先那陣不安,阿靜見此,最後也只嘆道:「我會...跟住你哋。」
 
麥俊揚點點頭,轉過頭掃著眾人的臉孔,堅定地道:「各位,我為之前嘅失態而道歉,如果唔係薛丁,我諗....我會一直頹廢下去,雖然佢已經聽唔到,但都我衷心多謝佢....最後,希望大家可以重新相信我,相信我,可以帶領你哋走出呢個困境。」
 
眾人不是微笑,便點著頭,忽然銀色收發器震了一震,Sam的臉頰立即完全貼著它,全神貫注地聽著,慢慢的它似乎在抖動,發出一陣陣的音節,而Sam的手中極快地抄下一點又一點的,似乎是摩斯密碼。
 
所有人見狀,也屏著氣,生怕一絲雜音讓Sam錯過了甚麼,過了一會,Sam呆呆地對著紙張,看了幾遍,正想說話,卻被另一把急切的聲音打斷,那是在上方高望的聲音。

「各位!喪屍...發現咗我哋!」
已有 0 人追稿